「內力外放？」
百花老人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
他抬眸看向陳燁，眯了眯眼。
「你想要什麼？」
陳燁淡淡道：「在下以花汐月的性命為賭注。」
「賭百花前輩的內力存繼之法。」
「傳聞上次點蒼山論武，百花前輩內力外放，曾將內力灌入一塊巨石之中。」
「點蒼山論武結束後，那塊巨石上仍有內力殘餘。」
「月余後，天降大雨，巨石上內力旋繞，待雨過天晴，巨石上乾燥如常。」
「將周圍雨水全部抵擋在外。」
「如此妙法，世間罕有。」
「在下想觀上一觀。」
百花老人冷笑：「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陳燁點點頭：「不知百花前輩意下如何？」
百花老人搖了搖頭。
嗯？
不同意？
陳燁眉間微聳。
「花汐月在賭桌上把自己輸給了你，這是她思慮不周。」
百花老人嗓音嘶啞道：「有些事的後果，要她自己去承擔。」
「老夫不管。」
「不過……」
百花老人重新看向陳燁，沉聲道：「有一件事，老夫甚是在意。」
「如果你將賭注換成此事，老夫便與你斗上一番。」
「哦？」陳燁來了興趣：「不知百花前輩說的是何事？」
百花老人表情嚴肅，正色道：「按我花家的規矩，凡是娶了我花家女子的男人，終生不得再娶。」
「花家的男子也是一樣，一生只能有一位妻子。」
「你是武道宗師，有資格三妻四妾，此點我不管你。」
「如果你輸了，老夫要你將花汐月立為正妻。」
「明媒正娶、八抬大轎、三書六聘一樣不得少了。」
「老夫就這些要求。」
「若是你答應，老夫便跟你賭上一賭。」
「如何？」
百花老人直視陳燁，目光有神。
聽到這番話。
陳燁先是一怔，隨後表情有些奇怪的笑了笑。
有趣。
這百花老人有點意思。
四年前在街上找孫女婿。
現在跟自己打賭，都要為孫女的婚事考慮……
真是。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陳燁剛要答應，一旁的小蓮拉住了陳燁的衣角，目露擔憂之色。
陳燁回頭，對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輸。」
見陳燁如此自信，小蓮抿了抿嘴，輕輕點頭。
柳紅燕偷偷瞥了小蓮一眼，若有所思。
「好。」陳燁臉上也多了些正色，回應道。
「就如百花前輩所說。」
「在下若是輸了，便將花汐月立為正妻，將她娶入我陳家。」
「反之，若是百花前輩輸了，花家內力存繼的法門就歸在下所有了。」
百花老人點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說完。
他看向陳燁的目光中多了抹玩味。
花家內力外放、存繼之法獨步天下。
百花老人更是以此縱橫江湖幾十年。
在內力外放的領域，他有絕對的自信。
這場賭約。
陳燁必輸！
百花老人飛身而起，身子躍至街旁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
他長身而立，平視陳燁。
月兒。
爺爺只能為你做到這了……
百花老人看著陳燁，目光有些複雜。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阻攔花汐月。
或許現在情況就不一定了。
不過。
百花老人依舊不後悔，如果能重來一次。
他還會帶走花汐月。
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實力。
哪怕花汐月恨他、怨他。
重來一次，他也會再關花汐月四年。
只需四年枯寂，就能換來一身宗師實力。
值得！
……
長街上。
陳燁站在街中心，百花老人站在街邊。
兩人互相平視對方，目光沒有絲毫波瀾。
一道微風拂過，掠過長街，吹起了街上的灰塵。
「你們往後站些，待會不要誤傷了你們。」陳燁扭頭對蔣雲雪幾人說道。
蔣雲雪眼眸發亮，用力點了點頭，拉著衛映秋、魏懷趕緊往後跑遠了些。
百花老人站在樹下，看向繁茂的樹冠。
他右手虛抓。
一枚綠意盎然的葉子飄然落下，落入百花老人掌心。
百花老人雙指捻住樹葉，對陳燁沉聲道：「出招吧。」
陳燁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其他手指收起。
他比了一個劍指。
見此，百花老人驚訝道：「你與老夫比內力外放，不用外物媒介？」
陳燁晃了晃雙指：「此兩根手指足矣！」
百花老人深深看了陳燁一眼，表情更加凝重。
內力這東西，一旦脫離人體，很快就會消散。
普天之下除了他花家，沒有人能讓內力長久存繼。
比斗內力外放，不依靠外物。
難道靠指力勁氣？
百花老人相信陳燁不是傻子。
既然陳燁想要他花家的內力存繼之法，敢跟他比斗內力外放。
就說明陳燁一定做好了準備。
「好！」
「那就讓老夫見識一下天下第一宗師的威名！」
百花老人捻住樹葉，蒼老的面容更加嚴肅。
陳燁則是笑眯眯，劍指斜指地面。
「呼……」
一道輕風拂過。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無比沉重。
觀戰的柳紅燕、蔣雲雪幾人感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
「咻！」
極淡的風聲響起。
一道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掠過長街，直射陳燁。
在場人中，除了陳燁和小蓮，沒有人能看清那道黑影。
沒有人知道百花老人何時出的招。
蔣雲雪幾人只知道陳燁抬起了劍指，向前輕點。
一道淡白色、宛若擁有實質的影子直奔百花老人而去。
下一刻。
「啪！」的一聲勁響。
靠近百花老人那邊的長街地面上突然多出一個坑洞。
至於那枚樹葉，則是不見蹤影。
見到這幕，百花老人有些訝然，點了點頭道：「不錯，有點水平。」
「不過……」
「還不夠。」
陳燁笑了笑：「前輩還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
剛剛兩人的交手只能算是試探。
彼此都沒有使出全力。
百花老人滿頭銀髮，站在樹下。
他深深看了陳燁一眼，說道：「此招，是老夫兩年前悟出來的。」
「原本打算用在下一屆點蒼山論武上。」
「既然帝君自信內力外放上能勝過老夫。」
「那老夫只好全力以赴了。」
話音一落。
只見百花老人右手貼向身旁大樹的樹幹上。
雄渾的內力湧入樹幹，樹幹微微顫抖，樹葉簌簌作響。
下一刻。
震驚所有人的一幕出現。
只見枝繁葉茂的大樹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樹冠上大大小小的綠色葉片同時掙脫枝椏，被百花老人內力操控，懸浮在空中。
一棵整樹的葉片劇烈顫抖。
萬餘枚葉片被內力灌注，散發出恐怖的鋒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