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主請問，本侯要是知道，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玄笑著開口。
周深也不客氣，直接開始詢問道。
「對於市井之間的傳言，林侯應該聽過不少，請問林侯，那些市井傳言是否為真？」
「平鼎侯派人刺殺過您？是否確有其事？」
「是的，確有其事！」林玄並未隱瞞。
反正這事兒也瞞不住，他也不打算瞞著。
「那些殺手呢？」
「殺了。」
「屍體呢？」
「手重，毀了。」
周深深深的看了林玄一眼，並未在這個問題上追究，再度詢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對於傳言中是林侯您殺了平鼎侯，您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坐著看，站著看，躺著看，周衛主不會連這種荒唐的謠言都信吧？」林玄攤了攤手，說道。
周深並未回答林玄的話，而是再度問道：「林侯是否知曉平鼎侯為何對您下手？」
「據我所知，平鼎侯和您父親，老八方侯的關係十分要好，乃過命的交情。」
林玄再度攤手。
「周衛主，這個問題本侯無法回答你，本侯還想從你這兒找到一些答案呢。」
「好，那我就告訴你原因。」周深接著林玄的話說道。
「監天司對平鼎侯曾經下過一個評語，志大才疏，內與外異。」
「大夏兩千年一百年，誕生了太多的軍侯，未必個個都有真才實學，許多坐上這軍侯之位也多是機緣巧合，或是利益交換，以貴族侯最為明顯，前幾日和您起過衝突的鳳箭侯便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與那些貴族侯相比，平民侯的含金量顯然更高，但同樣也不缺濫竽充數之人，平鼎侯也是其一，其實他不能算是完全的平民侯，若非林偳和他娶的一個好妻子，未必能登上這侯位。」
「常年在林偳的光芒籠罩之下以及妻族的強勢之下，人未必不會發生改變，此時若是再有外力介入，當更容易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意志。」
林玄朝周深投去目光。
別說，這監天司還有兩把刷子。
「周衛主的意思是說這平鼎侯表里不一，心理變態？」林玄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詢問道。
「對了，還有那外力，是何意？」
周深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又詢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林侯可知曉在京都之中，除了平鼎侯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勢力欲要置你於死地？」
林玄搖搖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點了下頭。
「現在應該有一個，那風箭侯應該是有這個想法了，其他勢力就不知道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確實是有人針對他，但藏的太深了。
他懷疑算天策都未必知曉這股勢力的詳盡信息。
至於其他那些和林偳存在些許間隙的王侯之類的官員，大多還不敢在京都中對當朝軍侯下手，二代侯也是軍侯。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擔這個後果的，即便是他們背後的士族。
人皇這兩年可是幹了不少殺富濟貧的好事，正等著這些士族犯錯呢。
周神輕微嘆息一聲，低說道。
「林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在京都之中潛藏了一股很深的力量，平鼎侯便屬於這股勢力的一員，甚至只是外圍人員。」
「而你就是這股勢力的目標，這次平鼎侯的死也是這個勢力為了滅口而為之。」
「堂堂軍侯也只是這股勢力的外圍人員？」林玄驚疑道。
周深點頭，面色略微有些沉重。
據我們監天司調查所知，就是如此，而且京都官員，遠不止平鼎侯一人，且這個數量還在增多。」
林玄皺眉：「人皇坐鎮京都，何等勢力敢在人皇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人皇要是出手，還不分分鐘將他們拿下了。」
周深呵呵一笑。
「林侯，你怕是想的太簡單了，人皇若是出手自然是可以，但人皇的目光放眼的是整個天下，若事事都要人皇出手，那要我們這些臣子幹嘛？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大夏如今的勛貴太多，藉此剔除一些也未嘗不可。」
「即便如今京都那些王侯死上一半，對如今的大夏沒有絲毫影響，反而會注入新的活力。」
林玄有些明白了周深的意思，只是這個猜測有些太過大膽了點兒吧？
可有編排人皇之嫌啊。
自己和周深關係都好到這個地步了，連這都敢和自己說？
「監天司的職責便是監察天下，而我一衛便是監察京都，這樣一股勢力若是存在，我第一衛定竭力將它剷除，無論它的存在是否合理。」
「即便是平鼎侯，他也曾對大夏有功，即便犯下滔天大罪，也需用大夏律法審判，更何況他還是被蠱惑而墜入深淵！」
周深的聲音又是響起。
「而這股勢力對林侯也有致命的威脅，八方侯府和監天司之間未必不能合作！」
直到此時，周深終於說出了他的來意。
林玄露出沉吟之色。
他自然明白周深的意思，說是合作，其實不過是想用他當誘餌而已，將那股勢力給釣出來。
說句實在的，他不是很需要。
監天司很強，非常強。
那位監天司的司首更是天下頂尖的強者，更時刻坐鎮京都，但即便如此，直到現在，連那股勢力的影子都沒摸著。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那股勢力對監天司了如指掌
監天司的每一步動作都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了，還想以此對付他們？
難度係數很高。
還不如自己當這個主力。
而且這也未必是監天司完全的想法，周深深夜前往他八方侯府，別說那神秘勢力了，就算是其他方的眼線也都看在眼中。
如此，該防備的人必定會更加防備。
只不過林玄還是決定答應下來，做餌的未必一定要是他八方侯府，監天司未必不能做這個餌。
「周衛主，明日清風樓，本侯設宴，屆時本侯會給你一個答覆。」林玄起身說道。
周深眉頭微蹙。
這種雙贏的事情為何要等到明天？
只不過他監天司盯著那股神秘勢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差這一天。
「既如此，那明日本衛主一定前往！」周深起身告辭。
待周深離開了侯府，老管家出現在了廳中。
「侯爺。」
林玄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老管家。
「將這封書信送到雲相府，小心一點，雲相府中應該有不少高手。」
「侯爺放心，只送信不動手，有高手也無妨。」
老管家將書信接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玄負手走出正廳，四十五角仰望天空。
「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