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
張之柔輕呼出聲,鄭子和聽見後轉頭看去。
她臉色慘白,一臉震驚,他知道,自己這次贏定了!
「張小姐認得她,那是最好了!如此,這姑娘說出來的話,想來也有足夠的可信度了!」
少女抬頭,目光慌亂地掃了一圈,最終停在張之柔身上。她眼中浮現仇恨和冷漠,仿佛在看著一個仇人一樣。
「民女林阿妙,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舒禾看著來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當聽見這個名字時,她的臉色也控制不住地發白。
百里墨卿發現這一幕,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是在告訴她,「不用擔心。」
鄭子和滿臉的自信,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皇上,這名少女,就是珍藥閣死去的那個藥童的妹妹,是微臣從元城找來的!」
「半年前,藥童阿來就是被珍藥閣閣主,親自挑選帶來京都的。而此女林阿妙,就恰好見過當時的珍藥閣閣主柳如新!」
說完,他又對林阿妙說道:「小姑娘,你現在可以指認了,在這大殿之上,半年前從你家帶走你哥哥的女人,究竟是哪個?!」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似乎都在期待著什麼。
林阿妙跪直了身體,目光重新在大殿上掃過。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舒禾身上,一動不動。
眼中是逐漸升騰的怨恨。
「是她!」她手指指著舒禾,聲音清亮又憤怒,「我親眼看見,是她帶走了我哥哥林阿來!」
「什麼?!」
「真的是籬親王妃?!」
大殿上一片譁然,紛紛不敢相信這一幕,又好像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
他們臉上充滿複雜,不知該用何種眼神看籬親王和籬親王妃。
「所以殺死鄭家幾個公子小姐的兇手,真的是籬親王妃嗎?」
「而放火燒大理寺,偷天換日的人,也真的是籬親王嗎?」
有人痛心疾首,難以相信這樣的事。
「王爺是一品親王,為了救出王妃,使用如此邪惡手段,真是太過分了!」
「王爺如此做,怎麼對得起百姓們對您的愛戴?怎麼對得起『天啟戰神』的無上榮譽?」
「是啊!即便鄭家兩位公子該死,可鄭家的小姐是無辜的啊,籬親王妃為了泄私憤,就下毒毒害一個無辜之人,這也太惡毒了些!」
「趙大人說得不錯,這樣行跡惡劣的女子,如何坐得了王妃之位?」
「皇上,此事定要嚴肅處理,萬不能因為王妃身份就姑息養奸,讓天下人寒心啊!」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一時間,幾乎所有百官都在討伐百里墨卿和舒禾兩人,甚至連「惡毒」這樣的詞語都用上了。
鄭子和臉上露出得意的獰笑,仿佛已經看到百里墨卿和舒禾被皇帝降罪的情景。
龐氏更是張狂的揚眉大笑,雖未出聲,可那笑容誇張,儘是得意和揚眉吐氣。
她終於要為幾個孩子報仇了!
只要能報仇,就算他們鄭家再也不能遊走朝堂之上,她也願意!
啟文帝眉頭幾乎打成了結,嘴角無限下壓,能夠看得出他此時怒氣和失望。
「老七,你們還有什麼說的嗎?!」
舒禾白著臉,原先埋在心底的,那些對阿來的愧疚和自責,在這一刻猛然爆發。
她慢慢地朝林阿妙走去,神色幾乎呆滯。
百里墨卿皺起眉,拉住了她,「阿禾!」
舒禾像是聽不見一樣,只看著林阿妙青澀又滿是恨意的臉,痛苦地說道:「對不……」
「林阿妙!」張之柔面色一變,大吼一聲,直接將舒禾的話全部掩蓋。
舒禾像是被這一聲大喊驚醒了,心中的理智回來了幾分。
「林阿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張之柔憤怒地走到林阿妙的身前,死死捏住她的肩膀,臉上似有怒火在燃燒,「你知不知你哥怎麼死的?」
「我當然知道!」林阿妙冷冷回應,一副看透了的模樣,「我哥哥是被人殺死的!」
張之柔簡直不敢相信,「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
「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來為我哥哥報仇!」
她恨恨地看向舒禾,淚水一滴滴地往下落,聲音忍不住地哽咽。
「你帶我哥哥走的時候,明明說是要帶他去京都掙大錢,讓他過好日子,讓我們家過好日子……」
「可才不過半年,你就害死了他!」
「你以為拿著幾百兩銀子,就能買我哥哥的命了嗎?」
「要不是鄭公子找到我們,我還真以為哥哥是上山採藥,失足摔下山崖而死的!」
林阿妙大哭,像個無助又滿是痛恨的孩子,「柳如新,你害死我哥哥,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之柔和舒禾皆是錯愕。
摔下山崖,意外而死?
這是怎麼回事?
舒禾看向百里墨卿,仿佛是在詢問。
而百里墨卿眼中,則是閃過一絲懊悔,早知道,就不讓報喪的人隱瞞那藥童的真實死因了。
結果,埋下了這樣的禍端。
「皇上,此事已經十分明確,微臣拿到的所有證據,以及藥童的妹妹,足以證明珍藥閣的『柳如新』就是如今的籬親王妃,舒禾!」
「鐵證如山,請皇上秉公決斷,將王妃交由三司會審,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還我鄭家兄妹一個公道!」
龐氏也跟著大聲哭嚎,「皇上,此事已經真相大白,若是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我鄭家孩兒死不瞑目啊!」
啟文帝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刺痛,再次朝百里墨卿問道:「老七,你們無言以辯了是嗎?」
舒禾垂著眸,似乎並不想辯駁了。
阿來的死,她確實要負主要的責任,若是能用這一命,換取阿來一家人的釋懷和解脫,那她願意以命還之!
反正如今依兒的身份已經昭告天下,有百里墨卿護著,她以後也不會再受什麼委屈了。
如此,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