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從電視裡看到我弟遭了毒手,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我等了好久都沒聲音,撞開門就發現父親這樣了。」韋家大公子一臉悲傷地望著韋嘉誠的屍體。
「哎,白髮人送黑髮人,難怪韋先生受不了,選擇了上吊自殺。」中區港島區重案組總督察曹達華安慰道,心中卻在冷笑,這也太假了,勒痕一看就是謀殺,要不是頭兒交代,早把這富二代抓回去了。
「不過,咳咳。」曹達華強忍著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你弟弟並沒有死!」
「怎麼可能?」韋家大公子明明在電視裡看到自己那親愛的弟弟和其他人一起被殺死,血淋淋的,怎麼會有假?
「或許是你韋家常年積善積德,保佑你弟弟當時中槍沒傷到要害,只是暈了過去,被人發現後立即送到醫院,現在應該剛動完手術。」曹達華饒有興致地看著韋家大公子臉上變幻的表情。「怎麼,韋公子聽到這消息好像並不開心?」
韋家大公子先是一怔,然後冷聲說道,「想到父親為了這個不孝子自殺了,我怎麼可能開心?!」
韋家大公子心裡欲哭無淚,
他以為老二死了,就迫不及待地殺了父親,
現在老二沒死,他也沒來得及去替父親登報撇清關係,
老二知道父親那個老不死的根本不會去自殺。
回來一定會和他爭家產。
「老二,你為什麼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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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家二子爭產,
成了當下全城最熱門的的新聞,
由於韋家老二禍亂香江的醜聞,
民眾是站在韋家老大這邊的,
但民眾的選擇無法助韋家老大贏得全部家產,
韋嘉誠死的突然,並未留下遺囑,
生前又偏向小兒子,
這場官司,韋家老大沒有多少勝算,
只能暗地裡使出各種手段,
不過效果一般,
反而鬧得滿城風雨,
韋家內憂剛起,外患又至,
這個時候,
康年銀行和三大富豪中的郭英中聯手,對韋家的產業進行狙擊,
趁著韋家內亂,
瓜分了韋家大部分產業,
就算最後韋家二子分出結果,
也不能重現韋家的榮光了。
這些日子,除了韋家二子爭產的消息之外,
香江最大的新聞就是紅磡隧道的修繕,
那場爆炸沒有損壞到隧道的主體結構,
但還是修了大半年的時間,
隨著消息的披露,
讓外界感到驚奇的是,
政府竟然在爆炸之前,
就為紅磡隧道上了巨額保險,
紅磡隧道的修復費用,
保險公司全包了,
而這家保險公司是美利堅最大的保險公司,
熟知內情的人嘖嘖稱奇,
腐國作亂,美利堅買單,
好像沒什麼毛病。
連立法會針對警隊處理紅磡隧道劫持案不當的問責會最後都不了了之,
誰讓除了動靜大了些,
香江並沒有什麼重大的損失,
還可以趁機翻新隧道,
紅磡隧道投用已有超過三十年歷史。
當時是以沉箱方式埋在數百米深的海底,水泥管道長期受壓,加上紅隧每日使用量12萬架次,折舊率極高,故出現「未老先衰」,管道曾經出現批盪剝落,政府早就有檢修的計劃。
現在不用自己掏一分錢,全部由保險公司買單。
立法會都挑不出毛病。
另外一條大新聞則是司法界和教育界的大動盪,
香江第4號人物-律政司司長入獄,資深大律師簡奧偉成為新一任律政司司長,一上任就開始整頓律政司,多名大律師及檢控官被除名。
教育界則整個上層全部換了個遍,
教育體系隨之重新調整,在中小學全方位推廣國安教育,加強國史的學習。
在這些大新聞中,
還有很多小新聞,並沒有引起多少波瀾,
例如香江半年犯罪率再創新低,
「別讓他跑了!」
「撲街間諜!」
「狗漢奸!」
十幾個古惑仔追著一個身形狼狽的中年人,
中年人伸手矯健,眼看就要擺脫,
迅速轉入一個小巷,
但很快就慢慢退了出來,
「跑?被我覃歡喜盯上了,你想跑到哪裡去?給我打!」
領頭的中年古惑仔話音剛落,
中年人就被圍毆了,
儘管很能打,但架不住古惑仔人多,
沒過多久就被打趴在了地上。
「歡喜哥,這傢伙怎麼處理,還是送去警局嗎?」
「當然,我們可都是好市民。」
圍觀的市民看著歡喜哥面善無害,紛紛打趣,
「你們古惑仔不是和差佬是對頭嗎?」
「我認得你,你是那個最近最出位的大佬歡喜哥!昨晚才看到你把洪興的地盤搶了。」
「哈哈,搶地盤是身為古惑仔的工作,抓這些傢伙是身為市民的義務,香江越穩定才能越繁華,我們這些爛仔才能撈到更多的錢,比起差佬,這些破壞香江穩定的傢伙更可惡!」歡喜哥振振有詞道。
「說得還蠻有道理,沒想到你們這些古惑仔有這樣的覺悟。」
「最近香江是安全了不少,連小偷都少了。」
「中區那些那些古惑仔更誇張,還去免費當義工。」
歡喜哥突然掏出名片分給眾人,
「小弟覃歡喜,以後這一片都是我的地盤了,過了十二點,由我們來維持治安!當然了,不管什麼時候,你們遇到什麼歹人,直接呼救就可以了,我的手下一定會替你們出頭的。」
「你們不會要收費吧?我看電影裡只要不給的人都會被你們打。」
一個小男孩剛說完,就被家長捂住了嘴巴。
「小朋友,你放心,我們當然不會啦,只要你們在這幾條街多消費就可以了,」歡喜哥俯下身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笑著說道,「不過,你就算了,等你成年了再來光顧生意。」
小男孩撓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古惑仔怎麼和電影、漫畫書里不一樣。
不過,這樣的古惑仔好像也不錯哦。
路燈下,古惑仔和市民的身影那麼的和諧。
遠處,
有一老一少正望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阿墨,你對這些社團的調教很不錯,不過,前幾天陸sir找我談話,說你放在他那裡備案的臥底資料實在太多了。」
兩人正是李文斌和蘇墨,
「李sir,他們保安部那麼大,肯定放得下的。」蘇墨聳聳肩,「其實他是嫌我臥底派的太多了,不過警察在哪不是工作,在社團還能拿雙薪,我是在給夥計們謀福利。」
「好了,陸sir只是發發牢騷,我把劉傑輝逼得辭職,他難免有點脾氣。」
李文斌拍拍蘇墨的肩膀,
「以後你和他打交道的機會多了,多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李sir......」
蘇墨剛想說話,就被李文斌打斷了,
「我申請了提前退休,這次我是真的退下來了,警隊以後靠你了。」
「李sir......」
再次被李文斌打斷,
「不必勸我了,因為我父親,我已經不適合帶領大家走下去了,
謝謝你留了他一命,他畢竟是我父親。」
李文斌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一直把你當做接班人,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把擔子壓在你肩膀上。不過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一定比我做的更好。」
說道這裡,李文斌收起笑容,向後退了一步,
系上衣扣,
立正敬禮。
蘇墨同樣立正敬禮,
這時,
路上一輛車駛來,車燈下,
兩人的影子疊在了一起,然後又分開。
李文斌因為落於車燈後,
影子消失在黑暗中,
而蘇墨的影子則被拉得細長,
「蘇大哥,都凌晨一點了,我爸不能熬夜,該回家了。」
李家俊嬉笑著和蘇墨告別,帶著李文斌回家去了。
蘇墨一個人站在路邊,吹著晚風,
他不太想回去,
最近家裡的女人接連有喜,
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
這時,路邊的公用電話突然響起,
蘇墨微微皺眉,
遠處的覃歡喜等人已經散去,
現在整條街都沒有人,
這電話到底是打給誰的?
電話一直在響,
蘇墨想了想,
走進電話亭,
拿起了電話,
先是一陣嘈雜的電流聲,
然後響起了不似人聲的機器合成音,
「Help,root need help!」
蘇墨微微皺眉,
根妹(圖靈)出事了?
蘇墨試圖和電話另一端溝通,
但顯然無效,
話筒里重複著相同的話,三遍之後就出現了忙音。
掛斷電話,
蘇墨突然抬起頭,
街對面本不對著這邊的攝像頭,此刻變換了方位,對準了蘇墨,
黑夜中,
人與機器,
久久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