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雙腿發力過猛,方羽宛如地對空飛彈一般,直接撞破天空母艦的防禦,進入到最核心層中。
阿良良木呆呆的望著天上留下的一道破口,雲流線是筆直的圓柱狀!
「吾也要緊隨吾主之後了,固執到愚蠢的小子,」姬絲秀忒展開一雙漆黑寬大的蝠翼,宛如墮入凡間的天使路西法一般唯美,「吾主為你報仇,強行擊殺羅什麼斯所受的重傷,沒有白費。」
說完,她的視線又和蘿莉A交匯一處,彼此之間不再多言。
默默無語,仿佛誰也不打算妨礙誰。
轟!
姬絲秀忒的蝠翼猛地在空氣中一振,霎時空氣都為之轟鳴,整個人扶搖直上,宛如戰鬥機般直衝雲霄。
失去了目標,兩隻巨獸也不在嗷嗷狂嘯,痴愣愣的望著天空,它們不會飛。
牽在後面的阿良良木身體一癱,軟倒在地,雙手緊握成拳,忽的捶打地面,石質大地都被他錘出兩個拳印。
「怎麼了,後悔了嗎,小子。」
阿卡多看著自己的眷屬,泄憤的樣子,嘴角蜿蜒出邪魅的笑容,慘白如粉的臉蛋上煞氣凌然。
「需要我帶你上去找他們嗎?」
「不用了!」
阿良良木大聲拒絕。
「我從不後悔……可是,那個混蛋櫻川竟然覬覦我珍寶般的妹妹們!可惡!那個禽獸!花心漢!大現充!」
「……」
阿卡多看著用腦袋撞擊地面磕磕作響的阿良良木,分外無語,他完全不懂對方此時的情感,做怪物久了就不會懂得人類為什麼會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情緒激動。
妹控這種東西,吸血鬼之王真的不明白。
……
當姬絲秀忒趕到方羽身後時,赫然看到了仿若王室宮殿般的大廳。
大廳安靜的嚇人,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奏響。
大殿格外漆黑,只有靠近牆壁的兩列古樸油燈柱作為照明。
搖曳不定的火光仿佛跳舞的精靈,將黑與白,光與暗演繹的唯美絕倫,大殿的牆壁上各種活靈活現的陰影仿佛遠古時代的輓歌,有漆黑的野人在林中奔跑,有碩大的恐龍在平原食草,有魁梧的巨象在製造出一片片荒漠,有綿延不知幾許的蛇頸龍一口飲盡汪洋大海……
「你終於來啦,等你好久了哦,櫻川七實君。」
一句軟綿綿輕飄飄,略帶涼意的嬌柔女子聲嗓,從大殿最前端,最里端,最高處,最暗處,最深處傳來。
所幸姬絲秀忒是吸血鬼之王,黑夜的貴族,夜眼是她天生的,最不足為道的基本能力。所以她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個端坐在大殿王座上,氣質比起女王,更像是嬌弱柔軟的鄰家女孩。
唯一不同尋常的是,那位少女有著一雙美麗度不下於她的黃金瞳的紫紺色眸子。
「一路上給我下絆子的人不就是你嗎?想早點見到我就乾脆一點的告訴我聯絡方式啊,碰頭地點吶,更不要老讓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來找我麻煩,議長閣下。」
方羽的眼睛不瞎,能夠坐在GOC大本營王座之上的存在,就算外表在讓人不敢置信,那也就是唯一的真相,GOC最高層會議最高話語權持有人——是一個外表柔軟的少女。
「呵呵,因為我以為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對你來說只是微末的塵埃哦,就像是雜草一樣,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輕而易舉踏平,踩碎,沒想到還是太慢了,一個雙刀流白痴就讓你慢了三天,明明可以飛過來卻要乘船漂流……唉~」
紫紺瞳少女輕撫額頭,做出無奈的表情,「真是太愛玩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她語言親切,仿佛是和方羽關係親密的家人。
「【微末】、【塵埃】、【雜草】、【白痴】……竟然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說出如此低劣的評價,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惡劣了吧!」
姬絲秀忒不願意看到紫紺瞳少女和方羽親近,立刻出言怒斥。
「惡劣……呵呵,是惡吧,」紫紺瞳少女的笑容就是惡,「順帶一提,他們……你見過的,你還沒有見過的,甚至是你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所有……GOC,在這艘天空航母上的成員……全部死了哦。」
靜!
驚!
警!
姬絲秀忒神經立即高度緊張,汗毛倒立,仿佛空氣中有無形的氣刃在貼近她的皮膚剮蹭。
「怎麼……可能……」
像白蘭地那種棘手的強人,應該還有不下十九個,除去作為領袖的紫紺瞳少女,也應該還剩十八個,當初只是出動了三個那種等級的高手,就將姬絲秀忒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光險死還生的危局有經歷了不下兩百多次!
每一次都是命懸一線!
要不是她誇張到規則級的【不死之身】,她早就化作福馬林里的標本了!
吸血鬼之王對於那種等級的強者來說只是個笑話,可以在功勳戰績上起到點錦上添花作用的獵物……
現在告訴她,至少十八個那樣等級的傢伙,全部都死了……就像是過愚人節一樣。
「都被我殺了,在他們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掐斷他們的脖子、掏出他們的心臟、抽出他們的脊椎骨、踢爆他們的腦袋、鑽開他們的太陽穴、扯出他們的腸子、放出他們的腦漿、割斷他們的氣管、抽乾他們的血液、震碎他們的腦神經……」
紫紺瞳少女仿佛說出一朵朵鮮花的花語、寓意、傳說故事一般,講出一段段駭人聽聞的酷刑。
酷烈的殺人、折磨人的手段。
她就是惡的化身。
在姬絲秀忒的眼中,這片黑暗濃重的陰影里,飽含著痛苦死去的亡者們的冤魂。
他們在哀嚎著,痛罵著,慘叫著,怒斥著,哭泣著……
娓娓道來紫紺瞳少女的罪行。
「夠了,鑢七實閣下,可以停止你的精神感染了。」
方羽的聲音突然在這座空曠宮殿震耳欲聾的響起。
「主人……不要隨便接近她!」
姬絲秀忒迷濛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因為,她看到方羽已經踏著一級級台階,走上了王座之前。
「這個名字,是從忍野咩咩的腦子裡看到的吧。」
紫紺瞳少女抿嘴一笑。
「嗯,畢竟未來視對你不起作用,你已經超脫了時間軸之外,更像是我的半身——將我力量分割走一半的未知傢伙,讀心術、精神搜索、腦域查詢、過去視全部對你不起效果,在我印象中,只有阿賴耶和蓋亞那兩個傢伙辦得到。」
方羽停下腳步,面前少女帶給他若有若無的危險感。
「你認為,你的力量是被她們嫁接在了我身上?」
紫紺瞳少女緩緩站起,身體前傾,主動走向方羽,和他在不足一尺的距離對視。
「……想要殺了我嗎?可以重新取回自己的力量哦。」
她的語言中帶有強烈的誘惑性,誘導性,一字一句都帶有魔法般的誘導力,引人不自覺遵從。
「說【那種東西才不重要】未免太過虛偽,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是被人推上殺人者的席位,如果可以,能夠主動還給我嗎。」
方羽目光淡然,不為所動。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哪裡有什麼披荊斬棘、奮勇向前,每個人不過是一條被歷史推波助瀾,不斷前進的魚,有的魚不斷吃下別人的人生,於是體積日益增大,有的魚體積太過渺小,不是被別的魚吃下就是淪為海藻作為肥料……最大的魚是鯨,鯨死後產生的鯨落能夠哺育萬物,回饋大海,可是,這樣過分的讚美它不過是弱者對強者的崇拜,說到底,它只不過是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罷了……你知道鯉魚躍龍門的諺語吧,說的是只要鯉魚奮力拼搏總能借著海浪扶搖直上,化身為龍,但是你知道那道海浪又是如何形成的嗎?」
「那是千萬條死去後化作亡魂的魚哦……說到底,龍也是掠奪者,最大的掠奪者,一切的讚美、憧憬不過是粉飾後的偽物。」
紫紺瞳少女盯著方羽,用那雙魔鏡般的瞳孔,看,看破,看穿,看清,看透,看知,看得——見-視-觀-診-看,如同用顯微鏡觀察一般,診察一切,連同最細微末節的角落也不放過。
「那你是什麼呢?」
方羽問道。
他的手放在紫紺瞳少女的身前,感觸著符合年齡段的綿柔,掌心暗藏殺機,隨時準備摧毀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