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拍拍手,【靈能·機械干擾】發動,暗室中投影屏上一成不變,正常運轉的畫面閃過一道灰白色雪花。
滋滋滋滋滋滋……
一陣電流聲過後,在商人摸不著頭腦之際,投影屏再次恢復正常的色彩——血紅色的。
血,血,血,肉,肉,肉,骨,骨,骨!
血肉糜爛的猩紅沼澤,血如泉涌的骯髒地堡……
人頭滾動的高聳京觀塔……
一雙雙死不瞑目的蒼白眼珠仿佛帶有深深的怨恨,詛咒著將這個怪物拐到這裡來的商人。
「呵,呵,呵,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仿佛靈異視頻的畫面,特別是當看到其中數十個熟悉的腦袋時,肥胖的商人嚇得屁滾尿流,癱坐在地。
方羽面色良善的逼近,商人在地上雙手攀爬,挪移肥碩身軀遠離。
「你,你不要過來,快滾開!滾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你拐騙到這裡,但是並不是我有意害你啊!背後另有他人……」
商人求饒似的嚎叫。
方羽點點頭,「嗯,我知道是誰。」
他隨手一指,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身穿軍服中年男人,他的胸口排滿了一列列的榮譽勳章,那琳琅滿目的勳章讓人感覺仿佛大山一樣沉重,他是——明日香的師傅,【魔動機械協會】高級資深成員,Ⅳ級外骨骼戰鬥機甲駕駛員!鎮壓了無數智械叛亂,靈能中毒畸變者部隊的戰爭英雄,同時也是——參與過山海城之災12機甲駕駛員之一博德的父親……
「博雲濤……將軍……」
商人嘴巴大大的張開,他只知道方羽得罪了人,但卻不知道他得罪了這麼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得罪他,但我不會說出去的!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守口如瓶,我幫很多貴族暗中處理過骯髒的事,如果我是大嘴巴,早就被他們幹掉了。」
「商人的承諾我可不相信,」方羽搖搖頭,指著投影屏說,「你在看看。」
商人的臉色一白,只見投影屏上,那個宛如獅子般威嚴霸氣,手握重權的一方梟雄竟然突然嘔血乾咳,頭髮迅速花白,皮膚褶皺,仿佛時間被加速了無數倍,歲月光陰飛速流逝……
於此同時,方羽的聲音默默在商人耳邊響起,「將軍的兒子也是機甲駕駛員,當然我和他並不認識,只從旁人口中聽說過。
在一次任務中他的兒子死了,作為將軍原本應該為戰死沙場的兒子感到自豪,但是,和他兒子同一趟任務的夥伴中卻有一人(明日香)完好無損倖存下來,並且還得到了帝國之星榮譽勳章,於是,將軍內心裡充滿了憤怒憎恨,認為那個倖存者獲得的榮譽,是剽竊了他死去兒子的功勳……」
「他兒子的夥伴……難道就是你嗎?那你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這個『機甲駕駛員試煉』?」
商人緩緩從地上爬起,褲子裡的溫濕感讓他雙腿異常不適。
「不,一開始不是說了嗎,我不認識他兒子,不過……」方羽看著商人不解的臉龐,「我是那枚帝國之星榮譽勳章的受益者,這麼說你懂了吧。」
「原來如此……但是就算你使用神秘手段殺死了博雲濤將軍,但你也不能殺死我,我是貴族們的狗,如果我掌握許多他們不為人知的秘密,如果我失蹤了,他們一定會命令【刺客庭】的刺客來找到你!」
商人外強中乾的看著投影屏里,已經老化成一塊乾枯朽木,無力的伸出一手抓向天空的博雲濤將軍,在其周邊的醫護人員焦急慌亂的救護下,化作一捧灰飛,煙消雲散。
「不急,繼續看下去。」方羽淡淡的說道。
【靈能·機械干擾·電子操作】繼續發揮作用。
投影屏上的巨大畫面陡然分割成無數節小方塊般的小屏幕。
屏幕背景大多富麗堂皇、高雅莊重,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在這個人滿為患,物資極度緊缺的時代里,一小塊地皮都足以買下一艘舊時代的軍事戰艦。
住地下室、住貨櫃房、住膠囊房、下水道、地下城才是普通人的常態。
「這些是……池田少爺、佐藤小姐、木拉小姐、森內小姐、飯田少爺、貴崎少爺、次田家主、山內家主、海野少爺、吉布森少爺、迷津少爺、武內少爺、福田小姐、千家典小姐……但是那些貴族家裡可都是有電子干擾屏障!電子監控設備根本無法實時監控才對?!」
商人詫異的看著一塊塊小投影屏中**、背德、扭曲、殘暴、噁心、恐怖、嗜血、荒淫、縱慾、愉悅、快樂、極端、陰森的動態,那些在外人眼裡光鮮亮麗的貴族們紛紛剝下了自己名為「人類」的偽裝,暴露出血淋淋的魔鬼般的本質。
「就算你通過特殊手段取得了他們的隱秘資料,但在天網的監控下,只要你一上傳到網上就會第一時間被檢測到,並即刻刪除!你的物理地址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暴露,你以為這些事情暴露了又會怎麼樣?將他們關進監獄?還是革除掉他們的貴族之位?哈哈哈,告訴你吧,在這個名為【櫻落區】的浮游城裡,真正的法則只有一個!那就是名為貴族的存在們!」
「也許你的所有努力都會成為貴族們的飯後閒談,給他們的餐桌上增添一點樂趣,呵呵,」商人爆發出自己最大最深的咆哮,「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曾經的我也一心想要為國捐軀,建功立業啊!當我發現通往上層的通道已經被堵塞,封鎖了,那一刻我有多麼絕望你知道嗎?所做出的的一切努力成就都成為了那群尸位素餐的傢伙們的財寶,我什麼都沒有了!加入他們……至少可以不用過的像螞蟻……被無視,被隨意碾死……」
方羽搖搖頭,「我不想關心你悲慘的過去,我現在只想殺死你。」
商人還要繼續說些什麼,下一刻就被投影屏中突變的畫面給勾住心神。
那些年輕稚嫩的貴女,那些英俊帥氣的貴公子,那些華麗成熟的老紳士,那些雍容飽滿的貴婦人……手持皮鞭,刑拘,砍刀,利劍,毒藥,火槍,他們囚禁著各自的『寵物』,極盡所能的施樂,『寵物』都是人,俊美年輕的少男少女!
慘叫聲、咒罵聲、詛咒聲最為刺耳,但這不是令商人驚訝的。
最恐怖的是,那群人面魔心的貴族們,紛紛蛻變成了真正的『魔鬼』!頭長犄角,足化羊蹄,股後延伸蠍尾,舌頭宛如毒蛇信子變得狹長伸出唇外,未穿衣服的身軀由蒼白、乳白、小麥色的肌膚變為深紫、猩紅、黑灰色!膝蓋猛然增殖,形成反曲弓模樣。
雙耳變得尖銳而狹長,一直延伸到腦後,更多的變異連語言都很難表述,只能說,異常噁心……
「怎麼會……」
商人震驚的呢喃。
「過度的放縱和痴迷,沒有限制的『愛戀』,墮落、欲望、傲慢、快樂、愉悅、荒淫……甚至是愛——都會引來【愛與美之神】的關注,簡單來說,你的靠山們被神選中了。」
方羽淡淡的解釋。
「為什麼神……會這麼恐怖……」
「人類的視野太狹隘,光是見到神之顏就失去自身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