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遭倒地傷殘、流血、半死不活的生靈在絕對靜音的領域中一一爬起。
他們大都有強悍的恢復力、自愈力(恢復力不強第一時間就死了)。
其中以惡魔、基因戰士的數量最多。
於是在方羽和clef博士的目光中,一眾惡魔、基因戰士仿佛表演啞劇般,像是面目被各種表情渲染、扭曲,接著瞳中帶著敵視與仇恨的互相對視,旋即不顧天空宛如白絨布,也不管沒有太陽存在為何城中明亮如白晝。
拔起鏈鋸斧、爆矢槍、華麗的惡魔權杖、粗糙的惡魔大棒再起廝殺。
「喂喂,肅靜肅靜,啊,對了,在這天使之城,你們也說不了話來著……畢竟這些羽毛會將你們的音波、振頻全部吸收掉。」
方羽跺跺腳,包裹著浮游城的純白羽翼屏障瞬間活起來了似的,原本與世無爭、人畜無害的羽毛與翅膀第一次露出它猙獰血腥的獠牙!
【萬翼天使】可不是良善之輩,不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它不過是一個有著天使之形的怪物,【基金會】找到它時,它已經吞噬了不下一個村落的人數!
人們越是慘叫,哭泣的越是淒涼,音量就會越大,【萬翼天使】也會越發歡喜。
儘管它的羽毛十分柔軟,但每根絨毛頂端都極其尖銳!會將接近它的人刺穿!羽毛進入皮膚層後就能立即釋放出引發身體劇烈痛覺的神經毒素,致使受害者發出高聲慘叫,當受害者嘶啞休克後,【萬翼天使】便會用它龐大的羽翼將其包裹收縮進翅膀的最核心——吃掉!
現在的惡魔們和基因戰士們待遇也差不多。
紛紛被頎長鋒銳的羽翼刺穿過身軀,張開大口,無聲的慘叫。
「現在就讓我們好好聊聊吧,當然,你們只需要聽著就好,只聽我說,我很民主,如果你們抗議的話我會很高興的聽取並採納你們的意見、建議,」方羽拍拍手,手掌外翻附在耳朵旁做出傾聽的動作,過了半分鐘後,「好吧,既然沒有人出聲抗議,我就繼續說下去了。」
Clef博士面帶平淡的笑容,他的瞳孔中,那些不發出一絲聲響,認真傾聽的「聽眾」都快要痛到窒息,豆大的汗珠爬滿他們的臉頰,不斷掙扎、抽搐的腿腳和泛白的眼瞳默默的訴說著抗議。
「……」
體型巨大的黑暗子嗣猛然發力,掙脫開羽翼的穿刺,纏繞,它發出叱吒的怒吼,暴力蹬踏地面,朝著方羽撲殺而來。
方羽抬手,擋住了clef博士舉起瞄準的獵槍槍眼,黑暗子嗣的奔襲並非一帆風順的,它巨猿般肌肉虬結的體態宛如一座巨型的移動山巒,每走一步都能讓大地發出呻吟震顫,但是,它被沿途的無數羽翼之牆瘋狂的囚禁、阻擋、攻擊著,每撕開一道屏障走出一步都需要花費巨大的力氣和生命力。
口中噴吐的強腐蝕性液體的確能夠有效消滅羽翼之牆,但是連綿不絕的羽翼之牆宛如野草一般春風吹又生,殺死的多,生長的更多,數量一直在堆積,到最後甚至順著鼻孔、呼吸道、口腔食道、氣管、排泄器官等部位延伸進入到黑暗子嗣的體內瘋長。
不一會,巨猿般強壯的黑暗子嗣便被體內繁多,愈演愈烈的羽翼活生生撐爆!
至於純機械人無法被羽毛頂端所附著的神經毒素傷害。
它們被反叛的人工智慧操縱著,想要趁機屠殺被羽翼之林囚禁的一眾生靈,但是……
「電流會發出聲音,爆炸會發出聲音,劈砍會發出聲音,流血會發出聲音,奔跑會發出聲音,就算不會呼吸,機器不也一直在發出聲音嗎。」
方羽嘆息著,看著以為自己不是血肉之軀就無法被傷害的機械大軍快速被羽毛之林絞殺一空。
Celf博士做出手語:你可以繼續講下去了,在場或不在場的各位倖存者應該都想要聽下去。
「好了好了,相信大家都不想受羽毛鑽進血管、腦髓里攪拌的痛苦。」
方羽抬手虛壓,其實根本不需要就是了。
地下避難所入口緊閉的約十米厚度的機械門自動從內部開啟,多日不見的方天義,首當其衝的帶領眾多倖存者走了出來,當看到眾多如同屠宰場裡被鐵鉤挑起的豬肉般的惡魔、基因戰士、機械改造者時,面色一驚,但看到方羽做出虛壓的手勢後還是不由自主鎮定下來。
「要說的話只有一句,我要成為這座城市的統治者,也就是你們的王。」
「不管你們是何來歷、不管你們是何身份、不管你們有何目的、不管你們處於何陣營……忠誠於混沌諸神的惡魔也好,不滿於人類統治想要掀起反叛的人工智慧也罷,甚至是頑固的只聽從帝國,毋寧死不苟活的基因戰士們……在這裡你們只能聽到一個聲音!」
「不是你們的神,不是你們的長官,甚至不是你們自己……的聲音……」
「是我。」
「當然,我不會用死亡來威脅你們,畢竟那樣的威脅太過低端,對於你們來說,甚至會惹人發笑,畢竟你們都求之不得,不是嗎。」
「人有靈魂,惡魔有靈魂,靈能畸變者有靈魂,怪物也有靈魂,甚至是機器人,也有機魂存在……你們會感謝我的。」
方羽仰頭,雙手展開,仿佛擁抱天空,隨著他的動作,包裹著浮游城的巨大羽翼也就此宛如盛開的怒蓮綻放,讓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生靈都清晰可見的觀看到外界的慘烈景物。
那是,戰火紛飛的大地,天災肆虐的大地,邪神遊走的大地!!!
這時候,即使【萬翼天使】停止了朝他們身體裡注射刺擊痛感的神經毒素,每一個人的嘴巴也無法閉合。
無數強大神靈,從外空間抵達,祂們無目的、無序、不可名狀、偉大而痴愚……都是被格赫羅斯的「聖歌」吵醒,引來。
章魚、蟾蜍、昆蟲、人頭、觸手、蝠翼、泡泡、迷霧、肉塊、巨嘴、大樹、肉瘤、岩漿、光柱、影子、石雕、雲層、峽谷、等離子團、膿液、海怪、巨鳥、水熊蟲、五角星、巨狼、蠕蟲、蚯蚓、大蛇、團塊、音波、奏笛者、線條、光影、夜魘、山豬、黑血、食屍鬼、黃袍衣、水晶柱、六邊形、火焰、冰霜、眼球、法老、鑰匙、門扉、嬰兒、臍帶、魷魚、腸子、利齒、骨刺……
所有人們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元素,統統聚集在神的身上。
以一種令人完全無法理解,理智蒸發到抓狂的形式排列組合起來。
「不能看就別看。」
方羽的聲音輕飄飄在眾人耳畔響起,頓時,原本眼球要爆掉、腦髓蒸發、心臟停止跳動的城中生靈們立即轉移目光,大口喘息著,緊緊將頭埋在胸前,機器人大軍發出刺耳嘈雜的滋滋滴滴音效,好似隨時要罷工停運。
這些人中不包括celf博士。
在方羽的保護下,才沒有瘋掉,死亡掉的眾人心有餘悸。
而真正見到神之顏的惡魔們則是理智趨近於無,身軀也開始與它們的神逐步同化……
「我的東西,誰都拿不走。」
方羽一聲輕喝,惡魔們被污染嚴重的魂徹底被拽回。
「帥氣的小哥。」
Celf博士回頭,目光鄭重其事。
「叫我天生羽就好。」
兩人都知道名字不過是代號,真名則是被兩人心照不宣的隱瞞。
「說起來你剛剛加入【基金會】但是不太了解吧。」
「嗯,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至高禮殿】第三席的雙子神大人就是【基金會】最上層之一哦,祂也是最強勁的收容者之一,祂的手裡掌管著破壞性最強序列的收容物【弒神之槍】,而同為最強序列的【斯克蘭頓系列武器】你了解嗎?」
「聽起來很強的樣子,據說【弒神之槍】一擊就毀滅了人口數億的山海城,【斯克蘭頓系列武器】應該也不差吧。」
「看那,你就了解了。」
Celf伸出一根食指,遙遙指向陡然間停止顫抖,逐步平穩的地球,一切扭曲都被撫平,「被【斯克蘭頓現實穩定錨】鎖定,即使是神也無法在扭曲這顆星球的現實,至於外太空上的鏽色巨星……」
「我只能說,你所知道的【弒神之槍】發揮的威力不過是最小程度罷了,」celf在右手食指中指間,筆出一厘米寬度,綠色的眼瞳正好放在指間凝視,「五秒——四秒——三秒——二秒——一秒——零!」
那顆距離地球極近的,發出刺耳怪誕的天體之音,不斷眨著駭人恐怖眼球的鐵鏽色星球,竟然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