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上睡前躺在床上沒事幹刷手機的時間。
小琪無聊地滑動微博界面。
突然，一個特別關注的消息跳了出來。
點開。
「呀！戚蘭亭發微博了！還是本人的微博，不是經紀人代管的那個！」
小琪一看內容，這是條轉發微博，寫著：「我的好朋友子呈的業餘項目，大家一起來支持他吧！」
原微博的內容則是：「白皮的昕娃兒：大家好，我們明天將要進行我們的第三次助農直播，請關注我們的豆站直播間《你家白菜被拱啦》！，明早8點，不見不散喲。@洪鳴村@洪鳴村助農項目@黑皮的小勇哥」
小琪隨手把這條微博截圖扔進粉絲群里：「我們家蘭蘭發微博啦，姐妹們明天一定要去關注那個直播間，讓人家看看我們家蘭蘭的人氣啊！」
「子呈的業餘項目？子呈不是說被封殺了嗎？」
「不是封殺，是雪藏。」
「蘭蘭推薦的，當然要支持啊！」
「早上8點……我起不來啊！」
「我明天打電話叫你起來！」
「《你家白菜被拱了》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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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地趕了一天的路，李程昕三人終於到達了東山市的丁家莊村。林一一的村官朋友開著小麵包車，在村口的公交亭接上他們，寒喧，送去村裡的民宿，送去農家，陪同與農戶一起討論直播策劃。
東山市地處平原地區，一路上，房子還沒看到，卻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整齊農田。
「哇，真是壯觀！我們那兒哪有這麼大片的農田啊，這片田都比我們村子大了。」
林一一的村官朋友是個高大的北方漢子，本身也是農家出身，眼下穿著藏藍的褲子，白背心，看著更像是個當地農民。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看這片地那麼大，種了那麼多莊稼。可是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這家農戶今年是要虧錢的。我們這邊的農業，雖然有很高的政府補貼，但發展其實早就陷入了死循環。」
「不至於吧，既然虧錢，為什麼還要種這麼多？」李程昕不解道。
「唉，那我就還是以這家舉個例子，」林一一的村官朋友指了指剛才路過的無邊稻田，「這片稻田超過一萬畝，種這片水稻的那戶人家是我們省的『糧王』。理論上，平均一畝地投入成本約為960元，通過集約化經營，能在糧食生產環節實現收支平衡，在大米加工環節則能盈利。種植一萬多畝水田，一年純收入可達到200萬元左右。
「但，夢想與現實完全不一樣。
「在規模種田的過程中，看似完善的萬畝糧田集約化生產方案，一方面沒能降低種糧成本，反而由於僱傭勞力成本猛漲，不斷擠壓種糧利潤；另一方面，沒能解決田塊細碎，單位面積投入高的問題，反而是租地面積越大，虧損越多。四年前，『糧王』和勞務合作社簽訂的勞務承包價格為810元/畝，但由於農村勞動力嚴重短缺、供不應求，『糧王』實際付給合作社的勞務報酬已經超過900元/畝。導致『糧王』那時候就虧了50多萬元。之後，『糧王』又投入巨款修水渠、農田設施等。前年和大前年，『糧王』平均每畝地成本投入近1400元，種糧持續虧損。
「去年『糧王』不得不把流轉面積縮減到2900畝，但當年又先後遭遇凍災、旱情，糧食減產超過30%，搞得農民土地租金沒法兌付，還拖欠了20多萬元工人工資和農藥物資款。到了今年年，『糧王』種地累計虧損已有200多萬元，卻不得不繼續種下去，不然連補貼都拿不到，那才真的是什麼都收不回來。」
「天哪，這也太可怕了！」林一一不禁捂嘴驚呼。
「還好我們村沒人種那麼多東西，也沒可能有那麼大的地讓人租。」小勇撫胸吁了口氣。
李程昕突然一愣：「我們做助農直播的農戶，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如果也是這種，我可不可以選擇放棄啊……」
聽了李程昕這話，林一一有些恍惚地看向村官朋友：「我們這期，播的是白菜吧？」
「放心放心，沒那麼恐怖。『糧王』那是典型案例，已經有農業專員對接了。」林一一的村官朋友安撫道，「我們去的是個才開始種了兩年地的新農戶，家裡就3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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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直播間在8點準時打開。東山市地處北方，因此即使是五月份了，早晨依然很冷，到了田間，居然還發現有霜凍的存在。
【小勇哥粉絲團報到！】
【子呈粉絲團報到！】
【欸，什麼情況，小勇哥你刷水軍了？】
【夭壽啊，一開直播就三萬觀眾？】
【白皮小哥哥子呈是不是一開始就得唱三首歌？】
李程昕和小勇哥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屏幕上刷出了密密麻麻的彈幕。
李程昕滿臉懷疑地看向小勇哥：「小勇哥你真買水軍了？」
小勇哥急忙揮手：「怎麼可能！」
然後又看向林一一的村官朋友：「請問這些是丁家莊的粉絲嗎？你們昨天是不是也在微博上打GG了？」
鏡頭轉向一旁的北方漢子，村官朋友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我們村微博哪有幾個粉絲啊。」
【蘭蘭粉絲團報到！】
【是我們家蘭亭在微博上給你們打了GG啊！】
【（￢︿￢☆），一群泥腿子，沒見識過我家蘭蘭的號召力吧！】
李程昕見了彈幕上刷屏的「蘭蘭」兩字，掏出了自己手機點開微博，999+的轉發評論點讚消息提示讓他的破手機一陣卡頓。
【先唱歌！先唱歌！】
【三首歌！三首歌！】
【不對，四首歌！四首歌！】
連開場台詞都還沒有開始說的直播間，人數還在直線上升，就那麼一會兒，人數已經接近了四萬五。
「戚蘭亭這個坑貨！」李程昕目瞪口呆地看著不斷上升的直播間人數。
小勇哥走上前，拍著李程昕的肩膀：「昕娃兒啊，你看大家都那麼熱情，不然就先來首歌？剩下的我們中途休息可以唱兩首，完了再唱兩首？我覺得今天直播間人數到五萬不是問題。」
李程昕繼續操作著手機，很快，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背景音從李程昕手機中傳了出來，那是個豆站鬼畜音頻最近很熱門的洗腦神曲。李程昕抬頭邪惡一笑：「我就現編一首吧，感謝我的好朋友戚蘭亭給我打這個GG！」
「放棄啦！不干啦！
當個偶像累死啦！
辛苦寫的歌為什麼就全都沒人聽啦！
不干啦！不干啦！
徹底放棄不干啦！
戚蘭亭從此就這樣徹底和你絕交吧！
自從那年我給你寫了一首歌，
你就天天來我家蹭吃蹭喝還蹭空調！
怎麼教訓還是死性不改！
還騷擾我家小黑皮！
原以為不會理睬你就沒事，
哪知五年了你還在玩微博！
放棄啦！退圈啦！
當個偶像累死啦！
戚蘭亭從此就這樣徹底和你絕交吧！
戚蘭亭你說啥？
是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誰！會！相！信？」
【2333333】
【這個小哥哥唱歌居然和我家蘭蘭一樣好聽！】
【子呈不愧是蘭蘭好朋友，連蘭蘭逗逼屬性都那麼了解！】
【我家蘭蘭一世英名都被唱沒啦】
【子呈居然那麼萌，粉了粉了！】
一時間直播間裡禮物亂飛。
在東山市市中心五星級旅館好好睡了一覺的戚蘭亭打開了豆站直播，聽完了李程昕的第一首歌之後原地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