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晨提到證據,在場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好奇之色,因為他們想不到,這種情況下還能夠怎麼來證明?
畢竟這都過去了多少年的事情了,至於所謂鬼魂在陰間受刑之類的,他們這些活人又看不到。
「音小姐,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院子外面的田地里有不少子母草,麻煩你去幫我弄那麼一斤回來。」
「子母草?」
音離有些疑惑,因為她不認識這種草。
「就外面會開黃花的那種草,根莖有黏人的細毛的。」
「蘇先生說的是老鶴嘴吧。」
音離沒聽明白,倒是音豹聽懂了,這草在農村隨處可見,屬於雜草的一種。
「也可以這麼叫吧。」
「小沖、小勁,你們這些人去田野摘。」
確認了是這種草後,音豹朝著幾位男生後輩吩咐,這幾位男生也沒猶豫,徑直走出了院門朝著田野奔去,他們這麼聽話不僅僅因為這是三伯的吩咐,也是因為心中充滿了好奇。
難道用這草可以知道一個人十幾二十年前有沒有墮過胎?
在這些小輩去摘草的時候,蘇晨也沒有閒著,示意音家人把擺在院子角落的那個石臼給搬出來,所謂石臼就是村里人用來打糍粑(糯米糰)的器具,當然也有用來舂米用。
「弄點硃砂和找一隻毛筆過來,最好是狼毫筆,也就是用黃鼠狼的毛製作的,沒有的話就算了。」
「這東西我去弄,我家有硃砂和毛筆。」
音家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音離在蘇晨耳邊介紹道:「這是我七叔,在鎮上文化館工作。」
「嗯,那就麻煩了。」
蘇晨蹲下身子,用井水洗刷著石臼里的灰塵,而此刻音從風也是被她母親給扶起來,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音家老爺子則是眼神陰晴不定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
整個院子,除了音從風之外,也沒有人敢坐,全都這麼站著看著蘇晨的一舉一動。
十來分鐘後,音家的年輕後輩率先把子母草給拿回來,蘇晨看了眼後說道:「用水給洗三遍,也只能洗三遍,所以要洗的細心點,把一些蟲子小石粒給弄掉。」
「這些活還是我們來吧,你們男人粗手粗腳的干不好這活的。」
音離的那些嬸嬸幫忙動手,村里婦女手腳都比較利索,洗菜這種活都很拿手,所以清洗起來很快,幾乎就是在蘇晨把石臼給洗乾淨的同時,這些草也被她們給洗好了。
「蘇先生,硃砂和毛筆拿來了,是黃鼠狼的毛髮做的筆。」
從音離七叔那氣喘吁吁的模樣可以看出,這一路他都是跑著回來的,蘇晨接過了硃砂和毛筆之後,先是把硃砂給倒入石臼中,而後把那些子母草全都放進去。
「你們誰力氣大,用這木棰把這些草給碾碎,弄那麼一碗草汁出來。」
「我來吧。」
音家老五站了出來,以往每逢做喜事家裡需要打糍粑,都是他來主手的,他們這一代,也就他是干體力活的,其他兄弟都是有體面工作的。
砰砰砰!
木棰一下接著一下打在石臼裡面的草上,不過兩三分鐘,原本膨鬆著石臼都快裝不下要冒出來的子母草,高度足足剪掉了一半,變成了那麼一團。
十來分鐘後,已經是有汁液在石臼底下清晰可見了,但因為混合了硃砂,所以此刻這汁液的顏色有些偏紅。
在音家老五弄這些的時候,蘇晨在音離耳邊也是悄悄說了幾句話,音離聽完後走到了自己三叔面前,同樣在自己三叔耳邊說著悄悄話。
音豹在聽完自己侄女說的話後,臉上有著詫異之色,目光深深看了蘇晨一眼,最後轉身走出了院門。
「好了,可以停下來了。」
一刻鐘後,蘇晨示意音家老五停下來,然後讓音家幾位年輕人把石臼給抬起側倒,而他則是拿著碗在一旁接著,一縷縷黑色的汁液順著石臼口流到碗裡。
「我覺得你現在坦白還來得及。」
蘇晨一手拿著毛筆,一手端著碗看著音從風的母親,不過音從風的母親卻是眼神躲閃不跟蘇晨對視,反倒是最早椅子上的音從風用殺人的目光盯著他,「你個雜碎,我遲早要殺了你。」
「殺我?」蘇晨冷笑了一下,「希望你一會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蘇晨說完這話,音豹也是回來了,不過除了他之外,還跟著三位中年婦女。
「蘇先生,準備好了。」音豹看著蘇晨,認真答道。
「好,那就麻煩三位了。」
蘇晨也不廢話,端著碗和筆走到了第一位中年婦女面前,那婦女似乎也是知道蘇晨要做什麼,沒有什麼扭捏,把脖子口往下一拽,露出了左肩。
將毛筆放入碗中,沾染了汁液之後,等毛筆尖變軟,蘇晨在所有人好奇注視的目光中,用毛筆在婦女的肩膀上快速的畫了幾筆,有點類似於畫符的動作。
等到蘇晨收筆,婦女肩膀上除了黑色汁液之外再無其他,這看的在場的人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過蘇晨並不在意,而是走到了第二位婦女跟前,那位婦女也和先前那位一樣,露出了左肩,而蘇晨也是依著先前舉動在對方肩膀下面畫了幾筆。
但是這一次,在蘇晨收筆沒多久,婦女的肩膀下面,被汁液給沾染到的地方,此刻卻是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印,只不過這手印有些淡。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個手印,而且還是紅色的?」
「這怎麼跟變魔術一樣。」
聽到自己肩膀上有紅色手印,婦女表情也是有些慌亂起來,蘇晨安撫道:「別慌,沒事的,一會我給你解釋。」
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蘇晨又走到了第三位婦女的跟前,重複著先前的動作,而一個手印同樣也是出現在了婦女的肩膀上,不過這個手印的顏色要比先前那位深一點。
現場所有人當中,大部分都是驚訝,唯獨音豹此刻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和震驚之色,這三位婦女都是他找來的,他很清楚這三位婦女的底細。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小孩子沒出生就被打掉了,不代表著就沒有留下什麼,相反的正因為沒出生就死了,他們心存怨氣,更是會留下點東西。」
做完這些後,蘇晨這才朗朗開口向著眾人解釋道:「這手印叫做鬼胎手印,是還沒有出生的胎兒怨氣所化,第一位阿姨肩膀上沒有這手印,說明阿姨並沒有墮過胎或者流產,第二位阿姨身上有手印,但手印顏色很淡,只有兩種情況,一種不是出自本意而是因為意外導致的流產,所以胎兒的怨氣不會特別深,至於第三位阿姨應該是主動打掉的胎兒,所以胎兒怨氣所化的手印顏色會比較深。」
聽到蘇晨這話,音家人是一臉的震驚,而第二位中年婦女則是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我那苦命沒出生的孩子啊,是媽媽對不起你啊,都怪媽媽不小心走路滑了一跤,你會怨恨媽媽也是應該的。」
第二位中年婦女顯然被觸及了傷心事,而第三位中年婦女也是一臉的後悔表情,也沒隱瞞,哭泣著說道:「我打過一次胎,我老公早年打傷人被抓進去了,公公婆婆又走的早,家裡給人賠償欠了一屁股債,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可家裡已經有一個孩子了,給家裡孩子買奶粉的錢都是靠著我給人家打個零零散散的粗工賺來的,我要是生下這孩子,等肚子六七個月大的時候就沒法去賺錢,家裡生計都維持不下去。」
「想著與其孩子生下來跟著吃苦受罪,我一狠心就去把孩子給打掉了,當初還是豹子哥知道我家情況,給送過來了幾百塊錢補養身子。」
中年婦女說的豹子哥就是音豹,而音豹此刻也是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剛剛小離跟我說,蘇先生讓我找幾位婦女過來,要有打過胎的,也要有沒打過胎的,而且事先不要告訴他誰打過胎誰沒有打過。」
「老牛媳婦當初摔跤流產的事情,咱們這一輩都知道,但是下一輩知道的不多,至於虎子弟妹打掉過胎兒,這事情知道的人就更少,整個鎮上都不會超過十個。」
音豹說這話,在場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這位蘇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不是提前知道了情況故意弄的這麼一出。
音離也是眼睛一亮,她此刻也是明白蘇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只有讓三叔去找人,而且提前沒有告知情況,才能夠證明蘇先生靠的是真本事判斷出來的這些。
「老三,我知道你對我們家從風不滿,現在故意弄這麼一出,爸,你可別上當啊。」
音從風的母親臉上神情十分的慌亂,而音豹聽到這話一臉的不滿,說道:「二嫂,我音豹是什麼人,鎮上的鄰居都是知道的,從來不弄虛作假。」
說完這話,音豹目光看向自家父親,說道:「爸,如果二嫂絕對是我從中作梗,那就讓蘇先生給試上一試,清者自清,一切不都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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