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不知道,那個滕青虎實在太過分了!」
白馬幫總舵正堂,一臉憤懣的洪震傑正站在堂中,惡言惡語的訴說著午時發生的一切,包括古盛一招壓倒李延山,直言威喝白馬幫的事情。
「反了天了!」
「這是要造反!」
「大當家,還考慮什麼!」
「幹了他!」
「敢動我們的兄弟!」
……
白馬幫做慣了宜城的土皇帝,大部分成員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態勢,大局觀還不如洪震傑,聽到古盛提議剿匪之後頓時炸開了鍋。
這些沒有大局觀的傢伙只在乎眼前利益,一聽到有人要禁止他們收年費搶女兒,讓他們過的不舒坦,一個個炸裂般叫囂著要滕青虎(古盛)付出代價,說要帶人滅了宜城李家喝滕家莊。
「大家安靜,聽四爺的!」
劉三看到這一幕相當無語,這群人都是沒有腦子麼!現在白馬幫已經是眾矢之的了,夾著尾巴做人還來不及,還叫囂滅了人家,怕是剛剛到了人家門口就被城衛軍給滅了吧!
「劉三,你說說看法!」
洪四沉吟片刻後沒有先開口,而是先問六三的意見。
「四爺!」
劉三眼珠子一轉,試探著開口道:「現在那滕青虎把團練的好處丟了出來,城內大部分的頭面人物都心動了,就連光頭柳水他們幾個也留下了。可以說,除了我們白馬幫還沒有表態,其他人,都選擇了支持。
到了如今,團練之事勢在必行,我們強行阻止,不過是螳臂當車,一直硬撐著,不是辦法!」
「三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洪四還沒有發話,一個魁梧大漢就站了起來反駁道:「我們白馬幫八千核心又不是吃素的,他們只要敢出城剿匪,滅了他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宜城當家做主的!」
劉三一看就知道這人是洪震傑安排的,絲毫不客氣的嗆道:「然後呢!這一次的對手不是一兩個勢力,是整個宜城,一次兩次你可以滅了他們,真的把城守惹火了,發兵包圍白馬湖,到時候誰也逃不掉!」
「夠了!」
眼見又一場罵戰開始,洪四沉聲開口道:「團練不可攔,但是我們白馬幫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動的。
傳令下去,我白馬幫子弟盡皆聚集總舵,明日那滕青虎不是要來麼!到時候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麼才是該做的。
團練要辦,剿匪要剿,但是該怎麼辦怎麼剿,我們白馬幫說了算。」
「是~」
包括洪震傑和劉三在內,所有人同時低頭下拜,只不過,劉三低頭的時候,眼中閃過了絲絲不甘,「再一次了,再一次大庭廣眾之下折了我的臉皮,洪四,為了給你兒子鋪路,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
深夜,明月當空,白馬湖畔,距離白馬幫總舵較遠極偏,但是環境極好的一座小院之內,燈火通明之中,四周戒備森嚴,不時有全副武裝的武士來回逡巡,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書房之內,一名富態中年正站在大廳燭火之下,雙手後負左右踱步,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讓他平添幾分陰冷氣質,予人非常陰險的感覺,燈光之下有著陰影覆蓋,又使人對他生出自私無情的印象。
「誰~」
正在思索問題的劉三忽地一聲低喝,睜眼望去,不知何時內宅大廳已經坐了一道黑影,正在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那目光他非常不喜歡,就好似是一個老貓正戲謔的盯著老鼠。
劉三心中警兆大作,張嘴欲喊的時候又感覺腰後一緊,勉強維持著面不改色,他緩緩合上嘴巴表示自己沒有大聲喧譁的意思。
「劉三爺不必緊張!」
古盛自燈光陰影之中走出,劉三這才窺探到來者全貌,可是當他看清來人之後,卻無法再維持鎮靜。
「你~」
劉三看著身前高他半頭的古盛,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劉三勉強動了動干啞的喉嚨,嘴角微揚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道:「滕公子,您不是說,明日來我白馬幫拜訪麼!
提前到來也不說一聲,劉某人也好通知大當家一聲啊!」
古盛笑笑道:「劉三爺是個聰明人,您真的不懂我的意思麼!明日我找的是洪四,今天來找的,是你劉三爺!
洪四為了給洪震傑這個草包鋪路,就算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劉三爺您,都被他肆意打壓,你真的甘心麼!」
劉三臉色一陣變幻,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古盛夜間到來的含義。他確實不甘心,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答應了古盛,也不過是換一個主子,依舊出不了頭。
洪四他想識多年,自問也對他很是了解,雖然被打壓很是憋屈,可是他有把握可以護住自己的利益。可如果改換門庭,換了都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古盛,天知道什麼時候犯了忌諱成了棄子。
「你覺得,今晚我去找的是洪四,他明天還起的來麼!」
古盛又來了一句好像絲毫沒有關聯的話語,卻在劉三心中盪起重重漣漪。劉三很清楚,自己住所的防禦力量不比白馬湖中央的洪四居所差。
他劉三爺一向藏拙,實際身手並不差,生死相搏最起碼可以重傷洪四。但就是這樣的他,被人悄無聲息的挾持了,換成是洪四的話,情況好不到哪裡去,也就是說……
「呵呵~」
劉三瞬間轉變了心態,滿臉堆笑的對古盛笑道:「滕公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了……」
……
白馬湖畔,兩道身影從劉三的住所竄出,一高大魁梧,一瘦小敏捷,正是古盛和滕青山二人。
「青山,劉三這個人,你怎麼看!」
古盛跑著跑著,忽然慢下了腳步行走在湖畔沙地上,一邊走著還問滕青山他的看法。
「這人不簡單,很會了解人性,是個會利用人性弱點的傢伙!」
滕青山回憶起剛剛劉三的表現,對他做出了評價。
「沒錯!」
古盛點點頭道:「這種人很能忍,會蟄伏,但是一旦露出獠牙,就是他全力出手之際。所以,他可以用,但是必須要壓,不能給他反咬一口的機會。
對了,柳水是劉三的人,你以後用他們的時候小心著點。」
「嗯~」
滕青山有些詫異的抬頭,總感覺表哥出去一趟後變了好多,而且,這段時間安排的事情,就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相信,表哥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