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強忍著殺魚的心，沉聲道:「就在不久前，新進來了一批人族。」
鮫人領頭者『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定是一直在仙殿之外躲著，如今想要最後進來渾水摸魚的。」
摸魚這種詞從頂著魚鰓，身下有著魚尾的鮫人口中說出，委實令人感到違和。
還好笑。
但黑翼沒有笑。
臉上還愈發陰沉了。
「他們不一定是木域的。」
「而且……」他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最後目光停落在那個連心臟都被掏出丟棄在一旁的血蝠族人，「這是魅族動的手。」
「還不是一般的魅族。」
「我懷疑……是阿瑟爾。」
同為一族天命，他和阿瑟爾也算是另一種的相熟。
所以此刻，說是懷疑，其實已有九分把握。
鮫人領頭者滿臉不信:
「你說是阿瑟爾就是阿瑟爾？當初那些魅族明明說了，就只有他們八人進了木域，而且，你說那些人族不一定是木域的是什麼意思？不是木域難道還能是比其他域來的？」
黑翼實在不想跟一群蠢魚解釋太多了。
以他們為數不多的智商，理解不了就算了，但他們偏偏覺得自己聰明極了，甚至誰都不服。
他還能說什麼？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再分開行動了，已經出現了不可控的情況，我們不止不能分開，還要把各族散在外邊探查的隊伍一併招回來。」
黑翼的語氣不太好。
但沒有就地殺人，已經是他盡力控制的結果了。
鮫人領頭者冷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偉大的鮫族勇士，憑什麼聽你的？況且，說不定就是因為聽了你的，所以我鮫族勇士才犧牲這麼多。」
鮫族走了。
根本無人在意黑翼難看的臉色。
岩族倒是沒走，但對血蝠族明顯也不是特別信任了。
黑翼:「！！！」
他發誓，將來絕對不要再與那群蠢魚合作。
……
五人一狗，又遇到了族五人一組的隊伍。
其中岩族竟是三人。
也是因此，這一次他們未能將對方團滅。
只幹掉了一隻血蝠，一隻鮫人，兩個岩族。
實在是岩族太抗揍，沒有能夠將他們瞬秒，還給了對方通知其他異族的機會。
在準備幹掉最後一個岩族的時候，一群異族追了過來。
沒有辦法。
五人一狗只得轉身就逃。
好不容易逃出了追殺。
寧軟看向幾人:「還是去那片湖泊？」
聽到湖泊二字，四皇子驚惶開口:「不能去，瞌睡鳥和夢在在附近，而且仙源都沒了，你們去那裡只是平添危險！」
寧軟:「還真是謝謝你擔心了。」
四皇子:「！！！」誰要擔心你們？？？
有本事你放人，別帶我去啊。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根本沒有人在意一個俘虜的意見。
同為俘虜的阿瑟爾都極為不屑的撩了撩眼皮，真是愚蠢的人類，到現在都沒有看清自己的地位。
七皇子道:「那便去。」
七皇子開了口，蕭饒和蔣青當然也不會有意見。
或許是因為都對瞌睡鳥和夢蝶有所忌憚，也或許是因為失了至寶，沒有人會覺得他們能往這邊走。
所以一路走過來，竟然還真沒有遇到外族。
當然，也沒有遇到長明公主。
七皇子倒是收到了長明的傳音符。
但對方半句沒有提到四皇子，只是邀請他過去會合。
收回傳音符，七皇子面上掛著淡笑。
「說起來，這已經是二皇姐第三次邀我們過去了。」
四皇子沉默不言。
七皇子微笑卻微笑著看向他:「皇兄還是有手段的，我竟不知你究竟是何時向二皇姐通信的。」
「皇兄當真覺得她能救你嗎？」
「與其指望她，倒不如指望楊無求呢，噢，我倒是忘了，在黑翼對付你的時候，皇兄將楊無求推了出去，他重傷遁逃，現在縱是沒死，恐怕也不會救皇兄了。」
「……」
這些無異於折辱的話，四皇子已經感受不到憤怒了。
連奴隸都做了，幾句話而已，又能對他造成多大傷害？
七皇子笑了笑，終是沒有再說。
倒是寧軟認真附和了一句，「嗯，長明救不了他。」
這次連公主都不叫了。
態度顯而易見。
四皇子沉默著。
他至少現在還活著。
活著就有自救的可能。
如果不是傳音符只能在同一域使用，他甚至已經聯繫皇宮。
不想死。
也不能死。
他不該死在秘境，哪怕這是聞名整個靈界的雲山秘境。
因為布局相似，一行人很快就尋到了主殿。
從側門入內，找到了有著仙源的神秘空間。
主殿外，他們還發現了不少屍體。
其中就有魅族的。
阿瑟爾在路過時變回了人族。
並順手直接將魅族屍體湮滅成灰燼。
然後又恢復成二哈的模樣。
沒有人問他什麼。
他自己便主動說道:「魅族可以接受死亡，但不能接受屍體腐爛。」
「我既看到了，便應送他們一程。」
寧軟認真的點點頭:「……知道了。」
「等我殺了你之後，我也會幫你燃燒屍體的。」
她指了指手上提著的鐵鍋，「用這個，效果更好，保管燒得乾乾淨淨，毫無雜質。」
阿瑟爾:「……」謝謝，但是大可不必現在說。
木域的湖泊和火域也是差不多的。
不過一行人沒有貿然下去。
因為剛從甬道踏入這片空間時，他們便聽見了一道呼吸聲。
平穩，輕淺，但帶著某種玄妙。
若非快速守住了心神，只怕都能當場睡過去。
蕭饒不由自主放低聲音，滿臉都是震驚之色:「難怪木域幾隻十三境之上的妖獸，但格外提到的只有這兩隻，有這能力，哪怕是不擅攻擊，也沒人敢輕視半分了。」
「這還只是在熟睡中，就能讓咱們昏昏欲睡。」
「要是瞌睡鳥醒了，怕不是得直接讓我們睡過去哦。」
寧軟:「……」但願這張嘴只是話癆，而不是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