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測試長老飛快回宗報信之際。
寧軟被扔到了某座光禿禿的山腰。
滿目貧瘠,石木皆無。
窮得像是狗都不待的地兒。
寧軟頓了頓,遲疑著開口:「師父,此峰是有陣法掩蓋?」
「眼力不錯,咱們無敵峰的護峰陣法乃上古殘陣,後由你三師兄修復,已使用多年。
在這方面……他頗有天賦。」
應聲的同時,柳韻神色複雜的掏出枚玉牌,指間一抹流光飛入其中:
「此為隱陣,只有用特定玉牌方能打開陣法,看到咱們無敵峰的真面目。」
無敵峰?
寧軟不由咋舌,「師父,咱們峰很厲害吧?」
都無敵了,豈不是整個赤天宗最牛逼的那個?
柳韻唇角微抽,張了張口。
好半晌故作淡定的輕咳兩聲:
「咳……咱們無敵峰在外面也被喚做雪陽峰,無敵之名乃為師所取。」
寧軟:「……」
很好,這麼狂拽酷霸炫的名敢情是自己取的?
……
四周一陣寂靜。
小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
山還是那片禿頭山。
本應打開的陣法……也沒有絲毫波動。
這下,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該意識到不對勁。
寧軟:「……」
柳韻:「……」
「師父……這陣法……」
寧軟抿了抿唇,總感覺此刻的氣氛尷尬得能扣出三室一廳。
一峰之主回來,打不開自家的護峰陣法……
這得多離譜啊!
柳韻大抵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沉得仿佛能吃掉兩個小朋友。
倏然看向寧軟,幾近咬牙切齒的問道:
「適才你炸人的玩意兒可還有?」
寧軟果斷點頭:「還有一點點。」
話落。
她反手便從儲物腰帶中掏出兩把黑色圓球。
不解的朝著柳韻投以目光。
後者剛喝下口中的烈酒險些嗆住,那雙美眸死死的盯著寧軟手中的兩把黑球,眼角直抽:
「這就是你說的一點點?」
「罷了!」狠灌一口烈酒入喉,柳韻緩緩抬了抬下頜,隨手一指:
「對準這個方向,炸。」
寧軟拿著兩把霹靂彈,神色古怪:「真要炸?」
「炸!」柳韻只應了一個字。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寧軟沒有任何猶豫。
抬手就將兩把霹靂彈一同擲出。
動作熟練而流暢。
緊隨著,便是『轟』的一聲。
仿佛雷鳴般,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天際。
小半座無敵峰被炸得顫動起來。
柳韻手中的酒壺都險些驚得掉落在地。
但還是不忘朝著寧軟身上落下一道防禦光罩,然後才咬牙吐出幾個字:
「你……那玩意兒全扔了?」
寧軟不解的眨了眨眼:「全扔了啊,還要炸嗎?我還有一點。」
說著。
她隨手又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把令柳韻一看便忍不住心驚的霹靂彈。
柳韻:「可以了,不必再炸!」
這特麼也叫還有一點點,她當場吃屎!
「噢!」
在便宜師父複雜且難以言說的目光下,寧軟最終還是沒再炸下去。
剛一收好霹靂彈。
眼前光禿禿的山峰便陡然一變。
雲霧繚繞之下。
山石林木。
亭台樓閣。
全都隱隱綽綽的顯露在眼前。
寧軟睜大眼睛,正欲開口。
衣衫後領便再度被柳韻攥在手中,遁飛而去。
……
幾息之後。
無敵峰正殿。
殿外氣勢恢宏。
殿內一貧如洗。
寧軟滿目複雜的站在連個凳子都沒有的正殿之上,幾番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
正殿門口。
赫然奔來一道倉促身影。
來人一襲青衫。
溫潤如玉的臉龐上帶著令人下意識便想要親近的笑容。
剛一站定,就朝著柳韻屈身行禮:
「弟子洛越,拜見師父。」
柳韻咽下烈酒,臉色愈發難看:「就你一個人?其他孽徒呢?」
「這……」洛越抿了抿唇,醇厚中又透著溫和的嗓音緩緩遲疑著響起:
「二師弟外出多年,大概或許應該還活著。
三師弟比往年膽子更小了,他在自己的住所布了九十九道陣法,想必是沒感應到師父歸來。
四師弟……師父您知道的,若非涉及性命和身家,他根本就懶得動彈半步。
五師弟和七師弟昨日比試,雙雙重傷,今日尚在閉關修養。」
「所以我偌大一個無敵峰,硬是湊不出十指之數?」柳韻只覺氣得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赤天宗那麼多弟子,她究竟是怎麼從萬萬人中將這群孽徒挑出來的?
還好。
還好今年就要面臨散夥之際,她終於收到個正常弟子。
念及此。
柳韻終於覺得心裡稍稍好受點了:
「小徒兒,過來見見你大師兄。」
洛越這才抬眸正視正殿內,那位背著劍匣,可腰上又分明懸掛著測試廣場上頒發的光系測試牌的小姑娘。
不待寧軟開口,他便率先自儲物戒中摸出一隻碧色玉鐲遞了過去,臉上笑容越發溫和:
「原來是小師妹啊,小師妹是光系靈師?
第一次見面,有些倉促,師兄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
這隻乾坤鐲師妹先暫時用著,雖是黃階高品靈器,但能增強防禦護身,對師妹應當有用。」
寧軟尚且來不及說話,就被塞了一隻鐲子過來……
見面禮應當是互相送的吧?
怔然片刻。
她反手便從腰間的儲物玉帶中取出一柄木製匕首遞到洛越手中:
「我也沒什麼準備,這個便贈予師兄吧……至於它的品階,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是真的。
但寧軟覺得,應當比乾坤鐲要好上不少。
像乾坤鐲這等品質的東西,感覺和村里盛裝雞食的鐵盆五五開……
洛越前一刻還沉浸在被小師妹塞了禮物的懵逼中。
下一瞬。
便被木匕首的材質震驚得雙手一顫,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是……雷擊木?」
就連柳韻也將視線落於匕首之上,片刻後,方難掩驚色的啟唇:
「五千年的雷擊木……竟然就做了這麼個玩意兒???」
「五千年?」洛大師兄拿著匕首的手驟然一一哆嗦。
仿若握著什麼燙手之物一般,連忙朝著寧軟遞去:
「小師妹,此等寶物我不能收,你還是自己拿著護身吧。」
「……」
此等寶物……寧軟忽然覺得肝疼。
是了,她又忘了。
村外不僅沒有遍地走的大佬。
也沒有多如狗的天才。
甚至……還有點窮。
村里處處可見的木頭,到了村外都成了此等寶物……
「大師兄,你拿著吧……此物我還有,不用客氣。」
寧軟還是沒有接過匕首。
甚至還反手從儲物玉帶中掏出了一個木質葫蘆:
「師父,這是徒兒孝敬您的,您務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