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的挑戰台,位於靈武閣管轄的飛燕峰。
近乎整個山腰上,皆布滿了挑戰台。
最中央處,還有著最為醒目的生死台。
而此刻。
最南邊的一處挑戰台上。
時巡陽抱著劍,雙目微闔。
台下。
站著烏泱泱圍了不知多少層的赤天宗弟子們。
內門,外門……
最前排的地方,甚至還有幾名親傳弟子到場。
反觀往日數個挑戰台都被占滿的情況,今日明顯不同。
似乎所有弟子都心有默契的選擇看戲,沒有人在今日比試切磋。
「這定好的時間都快到了,怎麼和時師兄比試的人還遲遲未至啊?」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怕了?」
「應該不至於吧,聽說這次可是對方給時師兄下的挑戰書,若是沒有把握,誰敢這麼挑釁?」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挑戰時師兄的人好像是雪陽峰親傳,雪陽峰雖沒落了,但畢竟還仗著一峰親傳的名頭。
他明知打不過時師兄,卻還是下挑戰書找找存在感,到時候再隨意尋個藉口不來應戰,誰又能拿他如何?。」
「這麼卑鄙嗎?真是不公平,有些人說不定天資修為都還不如我們呢,卻能有個親傳的身份。」
「何止是不公平,你們可能還不清楚,雪陽峰一直以來都和赤天宗其他六峰不同。
就連門中分配的資源……聽說也比其他峰多。
不止如此,他們好像還有不少特權,所以就算他們從不參加比試,門中也未插手過。」
「憑什麼啊,他們要真是天才也就罷了,可現在看來……只怕咱們內門弟子也要強過雪陽峰那幾個親傳吧……」
「……」
台下另一側。
被兩個師兄護著,同樣在一旁觀戰的黎郁,聽著四周的嘲諷,唇角不自覺揚起。
素來溫和的三師兄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寵溺:
「比試都已經快開始了,裴景玉卻還沒來,看來真是我高估他了。
二師兄說的不錯,雪陽峰那幾個若真有實力,也不至於從不參加比試。」
話音剛落,站在黎郁另一側的五師兄便冷嘲出聲:
「我早就說,三師兄就是太過多心,雪陽峰那群人不過是仗著往日的聲名罷了。
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柳韻的峰主之位都保不住。
我可是聽說,門中有不少長老都覺得雪陽峰的存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黎郁的目光隨著五師兄的最後兩句話而發亮:「柳韻如果不是峰主了,那個殺了我母親的小賤人,是不是便也不是親傳了?」
三師兄輕笑點頭:「自然,不論她是不是親傳,既惹了小師妹,便該死。」
五師兄不禁冷笑:「呵,不止她該死,她那命短的娘也同樣該死。
黎叔對那女人又沒有感情,她既不懂得成人之美,死了也是活該。」
……
就在所有人都已等得不耐煩,並認定雪陽峰四弟子臨戰而退的時候。
半空中終於出現了一隻飛行靈器赤羽鳶。
等到赤羽鳶停下,一襲紅衣,美得驚人裴景玉方懶懶散散的走向挑戰台。
同行而至的寧軟緊隨其後,及至台下。
然後突然朝著台上揚聲道:
「四師兄,你真的要將全部身家都投上去嗎?」
剛剛在挑戰台上站定的裴景玉眉目飛揚:「自然,我可是無敵峰弟子,輸是不可能輸的,當然要全押我自己贏。」
時巡陽已經睜開了半闔的雙目,冷漠的臉上浮現嘲諷的笑容:
「呵,你倒是真敢來應戰。」
裴景玉斜睨對方一眼:「我為什麼不敢?我無敵峰弟子,本就無敵。」
時巡陽已經快聽笑了。
雪陽峰竟然已經沒落到了這種程度。
一個盲目自大又愚蠢不堪的傢伙,竟然也能成為一峰親傳?
「很好,既如此,我便也押上一千中品靈石,買你輸。」
趁著上邊兩人說話的功夫。
寧軟已經快步跑向一邊。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從儲物空間直接倒出一大堆中低品靈石。
全部砸到了靈武閣的設注台上。
「這些,全部下注,買我四師兄贏。」
負責看注的弟子穿著內門弟子所有的特製青衫,一臉愕然的盯著台上的一大堆靈石。
只需神識一掃,他便知道,這堆靈石中共有低品靈石六千枚。
中品靈石兩千……
要知道,他們內門弟子每月也只能領四枚中品靈石,相當於四百枚低品靈石。
敲,他們得攢多少年才能有此等身家?
李元咽了咽口水,難以置信的指著台上的一堆:
「真的要全投???」
寧軟挑眉:「自然,我無敵峰是不可能輸的。」
李元:……
你們雪陽峰弟子是打小吃自信丹長大的嗎?
作為下注負責人,李元不得不再次確定:「一旦下注,便不得後悔。」
寧軟反問:「為什麼要後悔?我無敵峰又不可能輸,我師兄超厲害的。」
李元:……
你要不說這話,我可能還高看你師兄幾分。
但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一群盲目自信到膨脹的傢伙在找打啊。
難怪敢給門中十大天驕之一的烈焰劍時巡陽下挑戰書。
就連同為十大天驕的那群親傳,也沒人敢這麼輕視時巡陽啊。
腹誹歸腹誹,李元還是很快替寧軟做好記錄。
然後遞上一枚小玉牌:
「已經做好了登記,若是裴師兄贏了,便可憑此來靈武閣兌換靈石。」
當然,贏是不可能贏的。
想到此處。
待寧軟轉身,將注意力集中到挑戰台上時。
李元默默掏出了積攢多年的三十枚中品靈石,咬牙投注到了時巡陽的身上。
這種註定會贏的比試,他要是現在不參加,指定腦子有病病。
繼李元之後,又有不少弟子一擁而上,開始重新加注……
就連黎郁都拿出了一百枚中品靈石,直接押了上去。
挑戰台上。
一層薄光忽然升起,將整個挑戰台包圍。
比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