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白啞然失笑。
好半晌才道:「阿菱性子爽直,但她對人族真的沒有惡意,海族也素來親近人族,不喜戰爭,阿菱為了我,其實已經替人族上過戰場了。」
海族大多數不擅戰。
但擅致幻,攝人心神。
不過阿菱是例外,海族應有的技能她學的一般,反而將一手劍術,使得得心應手。
大抵是聽出了齊飛白在誇她,阿菱慘白的臉上浮現幾許笑意:
「這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也很不喜歡和你們打起來的羽族……噢,我現在好像就是羽族?真是……奇奇怪怪的。」
李星文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衝擊,他表情怪異,使用群體傳音術時的語氣都很不平靜,「你幫人族,海族不管你?」
阿菱很自得,「我現在是飛白的妻子,自然也算半個人族,我是代表我自己,又不是代表整個海族,我就算死在了戰場上,我族也不會給我收屍,更不會替我報仇,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齊飛白默默補充,唯獨屏蔽了阿菱:「阿菱的實力確實不弱,但只她一人,實力也還未強到改變戰局的地步,羽族不會因為她找海族討要說法。」
最重要的是,討要也沒辦法。
海族並不是什么小族。
他們那手致幻之力,還是很強的。
如今之所以能維持和平,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不參與戰爭。
除了與鮫族之間的內亂。
其他各族,他們都從不插手,哪怕曾經有種族尋求他們的合作,也被婉拒了。
既然誰都不幫,各族也樂意容他們安寧。
阿菱如今能出手,也僅僅因為她自請離開了海族。
且實力只能算年輕一輩的小打小鬧,羽族強者不會將她放在眼中。
至於羽族年輕一輩,誰願意落得個害怕海族修士的名聲?
「待她實力強了,我不會讓她參與進來的。」這句話,齊飛白仍舊屏蔽了妻子。
雷元白看著兩人,忽然語滯。
深吸了口氣,直接出聲道:「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
這話倒不用傳音。
因為就之前打聽的消息來看,想離開永恆域的,並不只是他們。
寧軟是不著急的,「那就明日看看情況。」
「不過在走之前,我可能還是得見見食肆的那掌柜,他把我劍和飛行靈器偷了。」
偷……那分明就是你讓人家純撿的,雷元白動了動唇,不說話。
靈劍且不說,但那飛行靈器有多好用,幾人都是體驗過的。
知道飛床不見了,徐木蘭儼然比寧軟還要著急:「那咱們得找回來,此等至寶,絕不淪落到他們手中。」
吃了寧軟的丹藥,齊飛白經過調息,已經恢復不少。
他略顯尷尬的開口:
「那個……當初我被血紋族修士抓走的時候,他奪走了我的儲物戒,傳音符也在裡邊。」
「以他的修為,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能破除我的禁制,若是趕得及,能找回我的傳音符,我可以聯繫距離此地最近的人族軍隊。」
距離此地最近的人族軍隊?
徐木蘭頓時面色一喜,這不就是霍導師準備讓他們去的地方?
「找!」徐木蘭一錘定音,「我們替你找傳音符!」
有傳音符和寧師妹的鐵鍋在手,就算是落到最不幸的結果。
那也頂多就是他們躲在鐵鍋之下,等著軍隊前來救援。
不過……
她語氣有些複雜,「那傢伙被我重傷,也不知現在有沒有離開永恆域。」
早知道這麼有用就不打他了。
「他沒離開,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那傢伙身上有我的味道,我能聞到,他現在還在永恆域,就在……」阿菱一邊傳音,倏然揮動羽族的翅膀,指了指東邊的方向。
那是第二座山。
也可能是第三座山。
大抵是懷了孕的緣故,雖然服用了寧軟的丹藥,傷勢也恢復了許多,但相對齊飛白,還是臉色更顯蒼白。
見她如此,齊飛白連忙應聲:
「我和阿菱一起,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雷元白懟得毫不客氣,「你倆一起去,是想被人家一鍋端嗎?」
「就算你全盛時期修為在我之上,你現在也頂多發揮出一半的實力,更何況……你是體修吧?你用不了元素融合,去了反而是累贅。」
「……」
累贅……好吧,這點齊飛白承認。
但元素融合是什麼鬼?
他好像是有所耳聞的,聽說是在東秦帝國,有導師在研究這個。
可這玩意兒不是說根本無法成功嗎?
怎麼隨便遇到個人族修士,就好像會元素融合的樣子?
還是說,他其實已經徹底被人族拋棄了?
所以連有了這種東西,他都不知道?
「還是我去吧。」寧軟瞥了眼還在養傷中的海族女子,不等她反駁,便已出聲道:「我雖然聞不到太遠的味道,但既然你已經說了大致方向,我找過去就行。」
「距離近了,我也能聞到味道。」
寧軟願意去,肯定是比大著肚子,還受著傷的海族女子去要好。
其他人也沒意見。
只有阿菱,偷偷瞄了寧軟好幾眼,還以細小到宛若蚊蠅的聲音問齊飛白,「她真是你們人族?」
齊飛白朝著寧軟露出尷尬的笑容,然後默默傳音給了妻子,「阿菱,他們肯定是人族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麼大風險救我們,你別說了,她連用幻身珠都是變魅族,肯定不喜歡你說她不是人族。」
寧軟聽不到傳音。
但也能大致猜到齊飛白在說什麼。
也沒揭穿兩人。
她準備現在就去第二座山找找。
然而。
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
雷元白和徐木蘭作為此間暫時修為最高的,第一時間齊刷刷變了臉色:
「不好,影族快要搜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