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芒瞬間穿透了玉正青的身軀。
洞穿防禦,直擊心臟。
他的表情凝固在驚恐與難以置信之中。
胸口位置,赫然是比拳頭還要大上許多的血洞。
轟——
玉正青的身體終於力竭倒下,生機斷絕。
「還是……我贏了……」牧憶秋的聲音微弱,手中長劍紅芒褪去,眼底的那縷瘋狂歸於平靜。
宛若血人一般的她,倏然跪倒在地,手中長劍無力垂下,劍尖觸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兩道身影如風而至。
青雲學院鄭導師沖向牧憶秋。
皇家學院導師則奔向玉正青。
「生機斷絕,已無法再救……哎,怎會如此?」
皇家學院導師只近距離掃了一眼,便得出和之前一樣的結論。
心臟都徹底破碎了,碎得連渣都都沒了,他怎麼救?
若是十三境之上,或許救治夠快的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玉正青才十二境。
青雲學院鄭導師正在瘋狂給牧憶秋輸送靈力,但這仍是徒勞。
她的身體仿佛處處皆是漏洞,破敗到了極致,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一丁點靈力。
「沒用了,這丫頭也是個性子烈的,她根本就沒想活,不然也不會用這種傷人傷己的劍法,也不知她究竟從哪裡弄來的,便是有光系靈師也救不了她了。」
皇家學院導師在旁,語氣複雜的說了一句。
鄭導師哪裡看不出牧憶秋的狀態?
可這是他們青雲學院的天命之子啊!
但凡還有一口氣,都得想辦法再試試!
他沒有理會皇家學院導師,繼續輸送靈力。
牧憶秋張了張嘴,卻並無聲音發出。
瞳孔正逐漸發散,擴大。
輕淺的呼吸聲幾近於無。
「唉……」鄭導師萬般情緒,化為一口嘆息。
確實是救不了了。
他準備收手。
但就在此時,一隻手陡然從旁邊伸出,無比粗暴的捏開了牧憶秋的嘴,仿佛倒垃圾一般,一股腦的往裡邊倒東西。
鄭導師下意識抬手,正欲將人打飛出去時,這才看清那隻手主人,「寧軟?」
他下意識輕呼出聲,面上有驚訝,亦有疑惑,「你這是做什麼?」
「救人啊。」寧軟語氣平靜,又掏了幾個瓶瓶罐罐出來,不只往牧憶秋口中灌,還往她穿心而過的傷口上灑。
鄭導師怔住,旋即嘆聲,滿是複雜與遺憾:
「她已沒救了,生機斷絕,神仙難救,我知道你們關係好,這次之事也怪我,我應該直接攔下她,不該由著她接下這場生死斗的。」
寧軟沒有停手,只認真道:「神仙難救,但我能救。」
說完,她朝著鄭導師道:「導師若是能找個修為極高的皇光系靈師來,她應該很快就能活蹦亂跳。」
啊?鄭導師第一反應是自家另一個天命之子因好友即將離世,傷心過度瘋了。
但他還是本能的朝著牧憶秋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瞬間怔愣當場,表情凝固。
活了!
竟然有生機了???
他不敢置信。
當即出手檢查。
檢查的結果和他目測結果當然是一致的。
生機濃郁到這種程度,但凡隨便掃一眼,都能得出這個結果。
「她……她她……」鄭導師語無倫次。
皇家學院導師同樣一臉呆滯,「怎麼可能?她明明就快要死了……怎麼可能還能救活?」
「快要死了,又不是已經死了,為何不能救?」寧軟收起了自己的瓶瓶罐罐,蹲在地上,『啪』地一巴掌拍在牧憶秋臉上,「喂,醒醒,吃了我這麼多東西,要是再不醒,我就原地把你埋了。」
「……」牧憶秋意識剛剛回籠,便聽見這麼句話。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語氣。
除了姓寧的還能是誰?
她艱難睜開雙目,呼吸還是很沉重,「寧……寧軟……」
「嘖嘖,你可真厲害。」寧軟陰陽怪氣。
牧憶秋:「……」
鄭導師連忙掏出傳音符,聯繫他認識的光系靈師。
「她現在傷勢雖然暫且穩定,但情況還是不太好,我先帶她去宮裡!」
說著,鄭導師已然將人抱起,準備離去。
卻那時。
又是一道身影上前。
攔在鄭導師身前。
「你們不能走。」
來人是與玉正青模樣有著三分相似的青年,面容冷肅,眉頭緊蹙,他指向鄭導師手中抱著的人,「她殺了我玉家嫡出,死了便也罷了,可她還活著,我玉家人卻死了,沒有這個道理。」
鄭導師幾乎快被氣笑了,他沒有直接與青年說話,而是抬頭看向皇家學院導師:「你們學院還真是臉都不要了?說好的生死斗,技不如人,死了還要仗勢復仇?」
大庭廣眾之下,皇家學院導師被罵得老臉一紅。
他瞪向突然上場的青年,語氣低沉,「玉正元,這是你弟弟親口發出的生死斗,他既身死,此事便應當到此為止,斷沒有再行報仇之舉的。」
「導師。」玉正元拱手行禮,但面色冷然,「今日尋仇者,非皇家學院弟子,只是玉家人,替兩名弟弟報仇的兄長。」
「她今日……」
轟——
氣勢洶洶的玉正元話音未落,便直接跪倒在地,面色略顯呆滯,揚聲喚了句『父親!』
「哎,好大兒退下。」緊跟著,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
「是!」玉正元恭聲應道。
起身,退至一旁。
在場眾人:「???」
如果說問號能夠顯現,那在場所有人的臉上,一定布滿了問號。
鄭導師:「……他……這……」
寧軟微笑,指了指他抱著的牧憶秋,「先帶她去找光系靈師吧,不然等會兒真死了。」
牧憶秋:「……」謝謝,但是感覺死不了,還能再看一會兒。
「哦……對,那我們這就先走一步。」說完,鄭導師冷下臉色,惡狠狠地看向皇家學院導師,「我學院弟子若是再傷一個,便是舍了我這條命,也要鬧得你皇家學院雞犬不寧!」
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皇家學院導師:「……」
他回過神,咽了咽口水,滿心覺得晦氣。
這關他們學院什麼事?
不是玉家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