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一見李滄海在賣關子,小嘴一撅,不甘心的坐下了。
雲霄見狀卻是接著問道:「師尊,那金仙之上呢?是何境界?」趙公明在一旁也露出期待之色。
李滄海見狀也不囉嗦:「金仙之上,乃是太乙之境。
太乙:萬物之源,混沌之靈也。
故太乙金仙者,聚五氣以朝元,而後五行圓滿。便是落入混沌之中,也可抵擋混沌之氣的侵襲。當然,混沌之中的風險,非是太乙金仙可應付的。
不過太乙之境在大能之輩中,亦只是尋常。因為太乙之後,有著仙道極致,如今的修行盡頭:大羅。」
「仙道極致?」趙公明聞言神色嚮往的喃喃自語道。
「修行盡頭?」雲霄卻是不同的反應。如此說來,這大羅豈不是道之盡頭了麼?不知為何,她心中卻是有些失望。在她想來,道無止盡,又哪來的盡頭!
只見雲霄面色倔強的問道:「師尊,大羅便是道之盡頭了麼?」
李滄海聞言,搖搖頭道:「我又不不是大羅,又豈知曉。」而後看著雲霄有些黯淡的眼神,他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便是修行盡頭又如何,我輩修行之人自開出一道前路就是!道無止盡,又何懼前路皆無。」
雲霄本已黯淡的眼神忽然聽見此言,仿佛點燃了一點火星一般,其光微弱,卻搖曳不滅,遍照道心。
李滄海在上方看著雲霄的變化,不由暗自點了點頭。洪荒之中資質絕頂之輩不知凡幾,但是若是道心不堅,便是再強的資質也不過是浮雲。雲霄的道心之堅,足以讓她遠超同儕,大羅可期。
趙公明聞言,亦是有所觸動,起身恭聲問道:「師尊,何為大羅?」
「大羅無量身,諸天永不滅。道果游歲月,命運不由天。」李滄海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念了一句道偈。看著下方的弟子似有所悟後,方才說道:
「大羅者,三花齊聚,五氣朝元。已是不朽不滅之身,便是遭劫屍解,其自身大道留存天地之間,轉世重新亦毫無阻滯,過上千百年後,便又復大羅之身。故無隕落之憂。
至於為何稱其為仙道極致?無他,但凡證得大羅道果之時,便已超脫時光長河,命運枷鎖。可永享自在逍遙,此乃仙之真意。仙道修行至此處,幾乎盡矣!」
說到這,李滄海看著坐下的弟子,緩緩的凝聲說道:「不過為師堅信,大羅之上,必有前路。
如今洪荒中的大能之輩亦是如此,皆是前赴後繼,九死無悔的探尋前路。爾等日後若有機緣,當要牢記:大道之前,有進無退!」
三霄與趙公明等人聞言,立刻面色肅穆,躬身應道:「弟子謹記!」
李滄海看著幾人面色嚴肅的樣子,卻是率先笑了笑:「也罷!爾等如今修為尚淺,倒是我說早了。」
不知想到什麼,他微微嘆道:「大道獨行,何其艱也!」
碧霄不知道師尊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不開心,不過她雖然無法理解,可是還是乖巧的看著師尊,希望他看見這麼聽話的自己,心情會好起來。
為了不辜負小丫頭的笑臉,李滄海倒是很快恢復過來,繼續開始講道……
待三霄與趙公明散去之後,李滄海神色一動,便回到不庭山,三光神水池前。開始閉目調息,恢復在雷劫之中受傷的肉身。
如今他倒是不用憋屈的趴在大青石上了,久違的先天道體,讓他體會到了修行的暢快。無論是療傷還是修行速度,道體都遠勝於真身。
數日之後,李滄海精氣圓滿,元神盡復。看著海面初升的朝陽,他伸了伸懶腰,慵懶的倚在石壁之上,看天邊雲捲雲舒,眼中八卦隱現,神秘莫測。
突然他心中一動,眼神看向大陣之外。而後傳音趙公明道:「有客來訪,你且去接待一二。」
趙公明聞言便立刻起身來到島外,雖然此時無人,但是師尊既然說有客來訪,必然不會錯的,於是便靜靜的等在大陣入口處。
半響之後,海面突然分水而露,一隊蝦兵蟹將舉著儀仗,從水底走出,觀其修為都是不弱俱是化神期。
為首的是一位玄色華服老者,氣息淵深莫測,趙公明不敢怠慢,便不卑不亢道:「家師已等待多時,還請前輩隨我來!」
「哦?」老者面露詫異,看這情形,這後輩已經等了有一會兒。如此說來,這不庭島主的修為怕是必之前揣測的還有高些。
不過老者也是歷經世事,便不慌不忙道:「沒想到令師修為如今高深,讓島主久候,倒是老朽無禮了。還請帶路!」
隨著趙公明的法令祭出,大陣之中顯出一條雲路。於是一行人便隨著趙公明入內,不過盞茶時間,便來到了不庭島上。
老者看著島上的奇花瑞草,修竹喬松,亦是不由嘖嘖稱奇。島上雖無山脈起伏,多是丘陵環繞,但是星羅棋布的靈湖好似陣眼一般,周圍靈氣匯聚,一片縹緲之意,到處都是瑞氣升騰。
見此勝境老者終於嘆道:「老朽空居東海數十萬年,沒想到此處竟然還有如此仙境,果然寶物唯有德者居之!」
對於老者這吹捧之言,趙公明沒有在意。反倒是老者言語之中透露的信息,讓他很是好奇此人身份。
不過很快便來到不庭山下,他便依著李滄海的指示,將老者帶至山腰處。便看見李滄海坐在一處石凳旁,桌上擺著靈湖中的蓮葉,裡面盛著些蓮子、蓮藕,看著甚是寒酸。
不過李滄海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坦然自若的坐在一旁。見老者已至,洒然一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偏居海外,久無人至,如今道友來此,所為何事?」
老者本來一直面色和煦,但是待見到李滄海之後,便突然一怔。而後苦笑道:「本來有事,如今無事矣!」
李滄海聞言只是默默頷首,似乎明白其中意思。只是苦了伺立一旁的趙公明,看著兩人這沒頭沒尾的話語,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