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呆了近一周,後喬喻回到了京城。
說是出了趟國,但刨去從機場到酒店那段旅程,其實喬喻在巴黎室外只活動了大概三個多小時。
會議閉幕式是最後一天早上。
中午在酒店吃過飯後,田言真大概是考慮到喬喻好不容易出一次國,沒出門逛過,所以跟許多教授一起帶著喬喻出門逛了一圈。
顯然教授們不是第一次來巴黎,根本不需要找人路線,直接帶著喬喻沿著酒店外巴黎第八區的皮加勒大街,走到香榭麗舍大街上。
得知喬喻想要給媽媽買一份禮物,便在香榭麗舍大街上停留了些時間。
選來選去,最後買了兩塊表,打算一塊送給喬曦,一塊送給夏可可。
喬喻本想給袁老也買份禮物,但被田言真勸下了。
只說等到他的論文發表了,Ann.Math發給他的樣刊,去送給袁老一本就夠了。
對此,喬喻也沒什麼辦法。
因為禮物雖然是他買的,但卻是田言真給的錢。
買完之後,又在教授們的帶領下,走進了一條蒙田大道,經過塞納河畔,遠遠的看了眼艾菲爾鐵塔,便回到了酒店。
是的,甚至沒有去湊近觀看。因為據同行教授說,有人在這裡拍照被搶過手機,出於對本地治安方面的不信任,所以大家的意見是看一眼得了。
說實話,這一趟旅程的確是很祛魅的,因為河邊自由的空氣不止是不夠香甜,還不太好聞。
其實來巴黎之前,喬喻看過一些旅遊博主的攻略跟感想,總覺得是有些誇張了。巴黎好歹是一個發達國家的首都,總覺得不太可能空氣中會飄蕩著不太讓人愉悅的味道。
更別提去年因為舉辦一個盛大的活動,塞納河還花大價錢治理過。但現在看來大價錢大概是白花了..
更想不到這裡能自由到這種程度...
人們竟然還能享受到隨地大小便自由的權利。除了嘆為觀止外,喬喻只覺得又漲見識了。
回酒店的路上,喬喻很詫異的問了句:「他們就不能讓公廁免費嗎?」
隨行的教授打趣的說道:「其實你要這麼想,也許這是一種自保的手段。這樣德國人下次再開著坦克來的時候,可能就會因為覺得巴黎太噁心人,乾脆直接繞過巴黎,選擇南方路線,比如直接通過阿爾卑斯山脈,進軍義大利。」
一句話聽的喬喻瞠目結舌,也打開了隨行教授們的話匣子。
什麼通過西班牙進入葡萄牙,打通並控制大西洋沿岸,確保海上供應線的安全;什麼加強對比利時跟荷蘭的控制,穩固西歐陣地,進而劍指英吉利海峽...
一幫數學家瞬間集體化身戰略家,紛紛幫老德出謀劃策,一路上足足給出了十多種戰略路線。
最可怕的是,都還能分析得頭頭是道,把路線的好處跟壞處都說出個一二三來..嗯,人均將軍起步。
這給喬喻的感覺大概就是學不好地理,都不配學數學一樣。
平時溫文爾雅的教授們,討論起這個來,竟然頭頭是道,只讓喬喻感覺更加汗顏了
看來他回家之後不但要惡補數學知識,還得惡補各國詳細地理,以及各種先進的兵棋知識,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在燕北大學數學這塊混了。回到學校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家了。
事實上,他還沒去巴黎參加代數幾何會議之前,樓上就已經開始裝修了。
他還專門跟裝修師傅打聽過裝修的方案。
主要就是樓頂防水處理,跟廁所的改造,以及加兩面牆體。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全部裝修好了,房間裡的東西也都已經搬到了樓上。
至於他之前的那間小屋再次成了雜物間。
回來之後,雖然很累,但田言真還是過來轉了一圈。
重新改過的裝修還不錯,雖然房間依然不大,但三、四十平還是有的,已經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小套間了。
進門就是一條走廊直通後面的廁所,走廊牆壁上開了一個門,進去就是一間十多平的小書房,書房裡還有一道門通向後面的臥室。
比樓下的小房間要大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完全達到了袁老的要求,有廁所、書房跟臥室分開,而且南北通透。前提是把書房跟臥室連通的那個門開著。
最重要的還是三樓的採光好了許多,一大早上屋裡到處亮堂堂的。而且用的材料很好,又開著窗戶通了幾天風,房間裡也沒什麼異味。
這麼說吧,就這居住條件,的確已經可以吊打諸多燕北大學的博士了。
畢竟現在燕北大學的寢室是真的很緊張,很多年前開始專碩都已經開始不提供宿舍了。老校區博士們大都也只能住兩人間,如果有特殊需求要住單人間的,需要申請。
「還滿意吧?」田言真問了句。
「其實樓下我都挺滿意的,別說這裡了。」喬喻立刻回答道。嗯,總之換宿舍可不是他要求的。
恃寵而驕可以,但用在臨時住所上,喬喻覺得划不來。
雖然他是受益者,但要求是師爺爺提出來的。
「你滿意就行,你要不滿意,我又要被罵了。」田言真笑著說了句,就離開了。
喬喻也沒急著休息,而是去了一趟快遞驛站,把自己在某寶上專門訂製的用於擺看跟激勵的小錦旗取了回來,掛在了書房桌子旁邊的牆上,正對著書房門的牆上,非常打眼。
一走進書房,就能看到這面紅色的旗幟,以及「為華夏數學崛起而讀書!」十個大字,那種感覺一下就上來了。
起碼喬喻看著就很滿意。
立刻拿出手機拍了張房間的整體照片,本打算發到微博上,但微博還沒打開就放棄了。因為喬喻考慮到這個時間節點不太合適。
因為七月他要去參加IMO,會議上數學大佬都說了,他去參加IMO可能被人投訴。所以這個時候最好低調一些。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在微信上給喬曦發去了一張照片。
「看,媽,在師爺爺的要求下,田導的主持下,我回來之後就搬家了。現在我也是在京城擁有套間的男人了。」
「呦,不錯啊,牆上那個為華夏數學崛起而讀書的旗子是導師弄的?」
果然,那面旗子很醒目,根本無法忽視。
喬喻的回了條消息:「哈哈,是我自己在某寶上訂製的,很便宜,八十多塊。以後我出名了,這個地方就是大數學家喬喻故居,我到時候在這面旗子上籤個名,那就有收藏價值了,說不定還送去拍賣能賺幾十上百萬哦!」
「要吹牛就大氣些,怎麼做夢都這麼拘謹?上百萬少了。上次我看網上說,愛因斯坦的手稿賣了一千多萬歐元,那你這面旗至少得值兩千萬歐元!」
「媽媽,打攪了!等我先睡一覺,做個更大膽的夢啊!」「去吧!好好休息。」
喬喻收起了手機,有些感嘆,喬曦總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只覺得意興闌珊。
算了,先休息吧。
事實上這面旗子未來是不是真的值錢另說,但絕對是真的擊中了兩位大佬的軟肋。
尤其是第二天袁正心來喬喻這邊看新換的套間時,站在那面旗子下呆了好久。
還伸手摸了摸旗子的材質。喬喻甚至感覺老人眼眶裡都有點濕潤了。
這讓喬喻一度感覺有些緊張,懷疑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了。
好在老人轉身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微微有些哽咽的說道:「好!就是要有這個志氣,這可是幾代人的宏願!」
好吧,能看出老人還是很滿意的。
只要滿意,那這八十多塊就沒白花
招待老人在屋裡坐下,沒想到老人還帶了一份報紙來,遞給了喬喻。
「你在法國是不是接受過專訪?」
「啊,是啊,一位姓張的記者採訪的我。」
「嗯,已經見報了。你這小子,是真會說話啊。」老人感慨了句。喬喻接過報紙,果然,他的專訪寫了好大一個版面。
喬喻也大概知道袁老為什麼要說他會說話了。那個記者把最後那個讓他都嫌棄的問題,寫出來了。
不過意義其實很正面。
「..就像喬喻說的那樣,我們不需要去關心所謂世紀大和解這樣的話題,華夏數學界作為一個整體,未來必將是光明的..」
好吧,這個記者起碼沒有曲解他的意思,喬喻感覺很欣慰。於是看完報紙後,喬喻抬起頭依然是一臉陽光的笑容。
「不是我會說話,我真是這麼認為的啊,爺爺,難道不對?」很明顯老人也沒什麼慍怒的情緒,一直保持著溫暖的笑容。「對,你說的都對。」
跟上次一樣,袁老沒待多久,確定了喬喻住宿環境的確得到了質的提升,又跟喬喻聊了幾句這次他去巴黎的見聞之後,便要回去了。
臨走時老人問了喬喻一個很讓他都感覺汗顏的問題。「對了,後天就是六一了。你有沒有想怎麼過?」「那個,爺爺,我十六歲了,還能過兒童節啊?」
「怎麼不能過?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第一條的規定就是就有,兒童系指18歲以下任何人,除非對其適用之法規成年年齡低於十八歲。沒成年之前都是兒童。怎麼,你成年了?」
袁老大聲說道。
喬喻立刻接受了這個解釋,主動要求道:「那要不去逛公園吧?能玩過山車的那種?我小時候都沒怎麼去玩過。」
「好,我陪你去!不過過山車就不准玩了,太危險,其他沒那麼危險的遊樂設施,都讓你玩。」
好吧,喬喻覺得如果他正在上高中,過完這個六一又要寫篇作文的話,素材可真多了。
題目就叫《我的院士爺爺陪我逛公園》,這要拿去當徵文,還評不上一個獎的話,絕對是那些評委們有眼無珠。
六一這天,袁老還真抽了一整天時間,跟隨行人員一起帶著喬喻去了京城的歡樂谷玩了一天。
兩頓飯都是在外面吃的。
雖然今年的六一恰好是星期天,但還是讓袁老那些隨行人員咂舌不已。
袁老也好幾次被人認了出來,樂呵呵的跟好幾個小朋友合了影。
至於喬喻,他也懶得理別人怎麼看了。反正這個六一他過的是真挺開心。
歡樂谷里基本上除了過山車之外,他都玩了個遍。
然今天京城天氣不錯,六一又恰逢周末,公園裡人山人海的
但有他師爺爺在,自然不會讓他等著,每個項目都是直接買快速通道。
好幾個項目還因為袁老被認出來,硬是快速通道的服務費都沒收。還有家長們得知今天袁老是帶孫子出來玩,熱情的一定要讓喬喻插隊,想排隊都不行...
真的,不出門逛逛,喬喻都不知道自家師爺爺原來普通人中間也這麼有面子。
不過六一這一整天他是真過的很開心。
玩了近乎所有項目,還拍了一堆的照片,還有十多張跟袁老的合影。
晚上回到家裡一股腦的把照片發給了喬曦。
朋友群也選了幾張歡樂谷遊玩,以及跟袁老的合影發了過去。
配文則是:「今天爺爺帶我去京城的歡樂谷玩了,真心好玩。等你們來了我也帶你們去啊。」
收穫了好幾個感嘆號,省略號,以及幾條死不要臉的回覆。
比如余永俊直接回了句:「哥,咱當他們爸爸就行了,何苦還要當他們爺爺啊?憑白讓自己顯得老了。」
當然這些只是圖一樂,喬喻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到了對基礎功課的學習上。
這次喬喻更有計劃性,不止是參照田導跟袁老給他的書目,還參考了多個學校數院本科階段安排的課程。
不止是燕北跟華清,還包括了普林斯頓、哈佛、波恩大學、史丹福大學這幾所頂級高校的本科課程安排以及所使用的教科書。
補基礎嘛,喬喻覺得把本科課程,尤其是這些名校制定的本科課程系統學習一遍是很有必要的。
這樣足以保證他在基礎數學這塊沒有遺漏。
選擇這些學校,是因為不需要他在網上去費力查詢,只要給那些給他留了聯繫方式的教授們發一封郵件就OK了。
他不止拿到了這些知名大學所有本科階段的課程安排,還要到了一些各大高校使用的教材,跟教授近些年出的期末試卷。
尤其是洛特·杜根跟彼得·舒爾茨。
給他發來的數學各科試卷包含了近五年幾乎所有針對本科生的期末試卷。還包括老師要求的一些思考項目甚至是論文。
彼得·舒爾茨還給他郵寄了好幾套他認可的數學教材。
這讓喬喻想懈怠都找不到理由,只能說這些教授們太熱情了。當然六月也是收穫的季節。
比如他的論文終於在已經在Ann.Math上發表了。不止是收到了對面發來的樣刊,更是已經能從燕北大學的文獻庫中搜索到了。
另一篇關於共軛脊狀奇異點的論文則已經進入了排版流程,預計下個月就能正式發表。
另一邊,跟丹尼斯、潘敬元也在每天溝通,他們的論文基本已經修改完成。
之前的五篇論文,現在成了四篇,之前最後一篇關於Ambidexterity定理的推廣,合併到了他的論文裡。
因為喬喻給出的解決方法已經在實質上作了Ambidexterity定理的全局適用性證明。保證了代數幾何背景下的全局一致。
四篇論文加起來,也從之前的八百多頁,縮減到了六百多頁。顯得更為簡潔明了。
接下來就是討論在哪裡發表的問題。
這段時間收了洛特·杜根不少好處,所以喬喻也建議了一下,就發Ann.Math,然後全票通過了。
顯然大家對於論文發哪裡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執念。乾脆讓喬喻做了順水人情。
論文就這麼直接投了出去。這次是喬喻自己投的,算是親自實踐了一次期刊的後台投稿系統。
不過這次通訊作者寫了袁正心的名字,他則是一作,二作是潘敬元。
這他跟田導溝通過的。
因為是袁老介紹了潘教授對他做了詳細的輔導,當時可是把潘教授煩的不行。
這個時候總得有些補償。
不過相應的,其他論文喬喻的名字也有三作跟四作,同樣是基於學術的嚴謹性。
因為裡面的一些內容同樣用了喬喻提供的數學思想。
至於華清李教授那邊的項目,喬喻沒有繼續深入的研究。
最關鍵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喬喻覺得出成果是遲早的事情。不需要他去喧賓奪主了。
所以整個六月對於喬喻來說主基調還是看書、學習基礎知識跟做卷子。
當然,夏可可的事情喬喻也沒忘了。
六月下旬,看到燕北大學官網上今年暑期中學生數學科學夏令營開啟報名通道的消息,喬喻就去找了田言真。
不過田言真沒幫他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數學院那邊負責夏令營審核的羅教授號碼。
喬喻也沒覺得有什麼心理負擔,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提了句這個事情。
然後加了微信,把夏可可的資料發給了羅教授,喬喻便沒在管這事。
兩周後,他接到了夏可可的電話。
「哥,我真被燕北大學夏令營選上了,是是不是你幫我說話了?」
「啊?燕北大學夏令營已經開始報名了?完了,我把這事兒都給忘記了。不過選上了就好,說明你的實力夠了,根本不需要我幫忙打招呼。」「你肯定在騙我!」
「我騙你幹嘛?真忘了,對了,你上次考試全年級排多少?」「嗯..全科排名21,選科排名17。」
「你看,這不就是了!長君本部年級21名是什麼概念?這是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進華清、燕北了!能通過考核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
「沒什麼但是了,對了,正好我媽到時候也打算來京城看看我,你乾脆跟她一起過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回星城。」
「阿姨也去京城?太好了。」「嗯,行吧,那就掛了。」「好!」
把這件事情安排好,喬喻七月也註定會過的很充實。他連所有行程安排都跟田導跟袁老商量好了。
今年的IMO是從七月十八號到七月二十六號。他還是正常去參加。代表團預估是十六號就會出發,十八號抵達澳洲,二十六號打道回府。回來之後,等兩天燕北大學數學科學夏令營正好開營。
今年的安排是7月29日到8月1日,總計四天。等夏令營解散之後,他還能帶著喬曦跟夏可可在京城玩兩天,然後回星城過大半個月的暑假。
等到九月份燕北大學報導,正式入學。
喬喻跟田言真討論之後,還是決定學籍正常轉入英才班裡。
不過喬喻可以不用上課,而是會專門給學校提交一份書面申請跟學習計劃,並接受院系對其各個科目成績跟能力進行考核。
只要達到了規定的學分就能直接報教務畢業轉研。
簡單來說就是喬喻隨時根據英才班的教學內容隨時申請單獨進行考試,考試成績跟其他同學一樣納入檔案跟系統,並算學分跟績點。
如果喬喻對自己有信心的話,完全可以半年甚至更短時間就把英才班四年的課程都考完,直接拿畢業證跟學位證,正式開始燕北華清兩大研究中心的聯合培養計劃。
不過喬喻給自己的規劃也沒那麼著急。他大概預估了一下,以他的學習效率,保證基礎足夠紮實的情況,本科階段還是規劃一年的時間比較好。
至於研博階段,倒是可以適當加快速度。只要基礎紮實了,到時候厚積薄發,寫一篇足夠有分量的論文,等成年了就直接畢業。
那個時候一個教授的身份還是有用的。當然不只是為了當喬曦的老師。主要還是行動上更為自由。
總之大概就是這麼個規劃。具體未來怎麼樣,喬喻沒有想太多。不過七月初的時候,又有一個驚喜。
就很莫名其妙的,喬喻看完書,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收到一條銀行簡訊提醒,他的卡上多了一筆大額轉帳,總計136.7萬。
雖然喬喻是挺喜歡錢的,但這麼突然就有人打款,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懵。
於是飛快的把轉帳截圖直接微信上發給了田言真。「田導,剛剛突然就多了一筆收入,這是什麼情況?」沒讓喬喻等多久,田言真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那筆錢應該是張教授的課題組打給你的顧問費,前些天他才找我要你的銀行卡號跟資料。」
「張教授?」
「你忘了,之前那個新型鈷基催化劑項目,我讓你去幫了忙的。你的顧問費是應該是兩百萬,不過項目組轉你錢的時候,幫你代繳了稅費。下個月你應該就能在個人所得稅里查到了。」
這麼說的話,喬喻瞬間就想起來了。有些驚訝。
那個問題他記得挺簡單的,他就花了一天隨便算了算,竟然能拿兩百萬顧問費用?
「啊?」
「你也別嫌稅太高。依法納稅是件光榮的事情。而且你的情況也很特殊,想避稅都難。畢竟還沒成年,換其他的方式納稅,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所以用偶然勞務報酬的模式最好。」
「不是,稅不稅倒無所謂的。就是兩百萬會不會多了點?」
「哈哈,張教授說了,你起碼幫課題組節省了兩個月的時間,而且效果特別好。還讓我好好感謝你。行了,這錢已經打給你了。你自行支配。只要不到處亂說就行。」
「那個,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到處亂說的。就是下次張教授如果還有課題需要幫忙,我還願意去。」
「別光想美事,這種不缺錢的橫向項目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是縱向的科研項目,你就算去幫忙了,也就是論文上給你加個作者,能給你幾千勞務費不錯了。你現在的任務是安心學習,不要急著賺錢。我掛了。」
說完,田言真就乾脆的掛了電話。也斷了喬喻的念想。
好吧,果然錢沒有想像中那麼好賺。不過隨便去幫助做一下計算,就能有兩百萬的勞務費,還是讓喬喻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雖然陳師兄幫他算過,如果把各種論文獎金跟學校發的獎學金都拿到,一年說不定也能有百萬收入。
但畢竟那些錢都還沒看到。
這136.7萬卻是已經實打實的打進了他的銀行卡了,而且還繳了63.3萬的稅。
這也意味著他的個人資產已經突破了160萬大關!這絕對是喬喻來燕北大學之前沒想到的。
他來的時候卡里有二十五萬多,來了之後他基本上沒用過錢。
華清那張一卡通里還有六位數。燕北這邊的飯卡雖然沒那麼誇張,但每個月都固定有三千塊存進去,從來就沒用完過。
好不容易出次門,也輪不到他花錢。身邊總有人幫他把帳結了。包括去法國買的那兩塊準備等喬曦跟夏可可來之後送出去的手錶,田言真事後也沒收他的錢。
而且他還有好多錢在外面,比如陳師兄跟母校那裡。這要是全部加起來,能有兩百多萬了。
雖然這筆錢在網上許多人看來完全不值一提,但對現在的喬喻來說絕對是個大數字了。
畢竟他是真從沒見過這麼多錢。
如果不考慮他那個遠大的理想,回星城啥都不干也能過上好幾年富裕生活了。
心情自然是極好的。
雖然喬喻感覺暫時他還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但這筆收入起碼意味著他距離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唯一喬喻鬱悶的是,這年頭定期存款利息低的可怕。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要用錢。
基金、股票這些他控制範圍之外的東西他都不想碰。於是乾脆直接辦了個智能型七日通知存款。
利息只能說聊勝於無,但勝在穩健跟靈活。能夠隨用隨取。這筆錢打入他的卡後像是一個信號,事情也接憧而來。
第二天他就被這次IMO的領隊周教授拉進了本屆參加IMO的群。顯然他是最後一個被拉進群的,因為排在最後。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群在CMO後第二次集訓就已經建了,只不過周梁一直沒把喬喻拉進群里而已。
這也是田言真要求的。接下來許多事情喬喻不用參加,怕群聊的內容打攪到喬喻的學習計劃。
不過現在已經快要出發了,自然要讓喬喻歸隊了。
說實話,對於這次喬喻去了澳洲能不能上場,包括周梁這個領隊在內,所有人都不太拿得准。
畢竟之前誰也沒碰到過報上去的IMO選手在參賽之前,竟然有機會在世界級的數學家大會上做開場報告這種事情。
不止沒碰到過,根本是連想都想不到。
尤其是對於這次的領隊燕北大學教授周梁、副領隊華清大學科學院教授張卓偉跟雙旦大學的觀察員付少傑來說,最尷尬的情況還在於大家雖然都是教授,但真要論起學術方面的成就好像還不如十六歲的喬喻。雖然已發表的論文數量肯定是要比喬喻多的。但質量就沒法比了。比如三人都沒在世界級的學術會議上做過六十分鐘開場報告。也都還沒來得及在四大數學頂刊上發表過文章。
兩人也都還沒那個機會上央媒的七點新聞。甚至連在官媒的報紙上都沒露過臉。
明顯這隊伍不好帶了。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
喬喻剛一進群就發了一句「大家好」,一幫小選手們就鬧騰起來了。余永俊第一個蹦出來,發了一個「大佬請喝茶」的表情,然後所有人都開始接力。
作為觀察員的付少傑可以當沒看到,但周領隊自然還是要發言的。好吧,說實話,剛剛周梁差點一順手也把一樣的表情發出去了,還好意識到不對,忍住了。
「好了,都安靜。現在這次去IMO的成員都到齊了。晚上我會把這次行程的安排發到群里,還有幾件事我要先跟大家強調一下。
首先就是紀律,這次代表國家參賽,大家的一言一行都要特別注意,既要展現出我們團隊的良好風貌,也要確保比賽期間集中精力..」
跟往常一樣,把這次去參賽的要點在群里強調了一遍,然後把組委會發下來的安排跟規定發到了群里。
周梁作了最後總結。
「好了,接下來就是大家各自做好準備去參加比賽了。這幾天的飲食要格外注意,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及時向我匯報。
最後我希望大家能放鬆心態,盡最大努力就好。我們一起奮鬥了這麼久,現在也到了展示你們實力的時候了。無論最終成績如何,我相信你們每個人都會是最棒的!」
大群里安靜下來,朋友群熱鬧了。
龔家濤:「那個,有一說一啊,喬老大,你還沒放棄IMO啊?你還真好意思跟我們一起去澳洲?」
喬喻:「我為什麼不好意思去?科普一下,IMO的要求是只要未滿二十歲的高中生都能去。」
龔家濤:「但你都已經在世界級的數學家大會上做最高等級報告了!還要跟我們爭金牌,這合適嗎?」
余永俊:「那個,大哥,雖然我是堅決支持你去參賽的。不過你上場的話,的確有種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喬喻:「我不是大炮,也不允許你罵自己是蚊子!」
余偉:「喬喻,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在IMO上失手了,銅牌都沒拿到會很丟人?」
喬喻:「你覺得這可能嗎?而且就算銅牌我沒拿到,你認為誰敢質疑我的水平?現場評委嗎?」
直接一挑三.
讓小夥伴們啞口無言的同時,喬喻其實也覺得意興闌珊。竟然連自己人都覺得他沒必要去參賽,的確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喬喻覺得這大概說明他帶給幾個小夥伴的心理陰影還不夠。他必須要更加把勁兒才行。
畢竟如果大家都怕他的話,應該是對他的任何決定都不敢反駁才對。
不過不著急。
得等到這次IMO結束了,他的小夥伴們來到燕北之後再說。
總不能真讓他們在這種世界大賽前心態崩掉。那周領隊大概會拿刀砍他。
但不管怎麼說,IMO喬喻覺得他還是盡最大努力參加的。哪怕真被人投訴了,他也要據理力爭。
IMO的名單早就報上去了,都審核通過了他才去參加的世界代數幾何大會,憑啥不讓他參加?
畢竟每個人的成長都會需要一份告別童真的禮物。喬喻覺得一枚IMO的金牌就很不錯。
還能算是給老好人一個交代。
這可是老好人幫他規劃的路線呢!...
跟去法國不同,這次去澳洲直接是電子簽證要方便許多。
不過這次去澳洲的黃金海岸也跟上次旅行不同,不但需要轉機,而且很長一段不是那種寬體客機。
雖然也是頭等艙,但並不像上次那麼舒服。但好在這次身邊都是同齡人。
事實證明喬喻有著豐富的跟任何年齡段人打交道的經驗。
雖然上次集訓的時候,他給大家的觀感肯定不是那麼好,朋友群里也經常懟人。
但這次IMO集合後,大家線下見面了,其實喬喻並沒有任何架子。很快就跟所有人打的火熱,就跟他在十三班的時候一樣。
喬喻一直覺得學生從來都是最好打交道的群體。哪怕是像余偉這樣性格古怪的傢伙都是如此。
人總是需要經歷過才能成長,智商多高都一樣。在羽翼下被保護大的孩子大都很幼稚。
喬喻覺得自己也一樣。
現在回頭看他小時候就把很多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
而且這次再見面,對於喬喻來說最舒心的還是,大家都很服他了。不需要他在去想什麼招讓這幫傢伙收斂起傲氣,大家都很聽他的話。甚至很多時候他說話比周領隊更有用。
總之抵達這次IMO的舉辦地黃金海岸之前,一切都很順利。
但抵達這次比賽地點之後,喬喻最擔心的事情也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對於比賽選手來說,他們的IMO征途是七月十八開始,但實際上十四號,IMO董事會跟負責這次IMO的領導們就已經抵達。
並開始主持陪審團工作。
陪審團前期的工作主要就是從各國提交的題庫中選擇最終用於比賽的題目,以及把這些題目翻譯成各國語言。
以及在正式考試前制定統一的評分標準。保證不同國家的評分標準保持一致。
問題也出在這一塊。
雖然陪審團不負責審核各國參賽學生的資質,這本就是由各個國家或地區的選拔和組織機構負責的。
但喬喻名聲的確太過響亮了些。當其他國家代表隊的領隊們看到喬喻竟然在華夏代表隊的參賽名單里時,果然向今年的董事們表達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情緒。
於是華夏代表團剛到,還沒來得及休息多久,領隊周梁跟喬喻就被本次IMO的請去參加了一次董事會的關門會議。
這大概也屬於極高規格的接待了。
接到通知的時候,喬喻就有不太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等他跟周梁一起走進會議室,看到幾個眼熟的傢伙,就知道德里尼教授說的話應驗了。
前不久才在巴黎的世界代數幾何會議上見過面的,喬喻甚至還記得收了對方的名片。
「嗨,喬喻,真的是你?我真沒想到才過了兩個月又能在這裡見到你。」
「是的,史密斯教授我也沒想到。你也是董事會成員?」
「董事會?不不不,應該說指導委員會。IMO指導委員會的增選機制是從之前上屆之後三屆選出增選代表。去年恰好是在英國舉辦的,所以你正好能看到我。」
喬喻的熟人笑著解釋了句。
旁邊周梁也跟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畢竟去年也是他當的領隊,同樣有不少熟人。
「張教授沒來嗎?」打過招呼後,大家坐到了會議桌前,周梁便開口問道。
本屆數學奧賽指導委員會成員同樣有華夏的教授,因為明年的IMO將在華夏舉辦。
「我們跟張教授討論過了,因為這次討論的問題是關於喬喻是否應該參加本次競賽,所以他迴避了。」
來自丹麥的IMO秘書長克里斯汀簡單解釋了一句。好嘛,直接切入正題了。
於是喬喻很好奇的問道:「那我能先問問,為什麼你們覺得我不能參加這次競賽嗎?我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