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剛坐進教室，趙起武就奇怪道：「膨大素，你的眼鏡呢？」
從開學一直到十五前放假，膨大素為了他的眼鏡，與天斗與地斗與老師斗，其樂無窮。經過他的『不懈努力』，已經成功讓所有老師都無視了他那可笑的眼鏡。
但是今天竟然沒戴，難免讓趙起武趕到奇怪。
膨大素很淡定地拿出來一本書：「我最近受了啟發，覺得飛行員可能不適合我。我準備考慮一下醫生這個職業，你不覺得當醫生很酷嗎？」
趙起武瞬間想起了在縣城當醫生，沒要他們家賠修車費的李東勇。深有感觸地點點頭：「確實很酷！」
膨大素意外得到了趙起武的肯定，很是激動：「你也這麼覺得？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這我就放心了，來我先給你扶扶脈……」
趙起武反應過來，才看見他手裡的書是一本《扶脈問診五百例》，書還挺厚，就是破了點，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的。
不過趙起武不信他：「你這才剛拿到書就開始扶脈？你行嗎？」
「我都看了一下午了！」膨大素自信滿滿。「趕緊的，伸出手來。」
趙起武懶得多說，想到要不是他自己都租不到那麼好的房子，就伸出手去配合他一下：「來吧！」
膨大素制止了他：「別急，下面得墊點東西。」
順手拿了兩本課本放下面，等趙起武把手放上去，伸出兩根搭在上面：「嗯，不錯不錯，你很健康。老趙，我看你的脈象矯若游龍，翩若浮雲，你這是有神仙之姿啊！」
趙起武差點吐血：「我記得人家醫生扶脈的位置都是偏一點的地方，你這扶的是手腕正中央，能扶出來個啥？」
膨大素不樂意了：「你不懂，算了，不給你扶了。」
趙起武班級的這座位中間是兩個課桌，一邊是男生，另一邊的桌子上就是女生。
膨大素一轉身沖另一邊的一個女生說道：「單姍同學，我來給你扶扶脈吧？來把手拿過來……」
單姍是個挺開朗的女生，明眸大眼長得也挺好看，笑眯眯地伸出手來：「膨大素，你行不行啊？」
膨大素不為所動，做出不屑回答這種問題的模樣，伸出兩根手指搭上去：「別動，動了就不准了……」
單姍點點頭：「嗯，我不動，你扶吧！」
過了一會兒，單姍忍不住又問了起來：「膨大素，你扶出什麼沒啊？」
膨大素睜開剛才微閉的眼：「別急，正扶著呢……你的手可真光滑，是抹了護手霜的吧？」
單姍被誇獎就忘了催扶脈的事兒：「是嗎？抹什麼呀，天冷了才抹，現在都暖和了，誰還抹那個。」
「還以為你抹了呢，你皮膚可真好。」膨大素點點頭。「我看你這手十指尖如筍，勝似白蓮藕。以後肯定是個享福的人，不會去干體力活。
「真的？」單姍高興得很。「這你都能看出來？」
也不怪單姍高興，她是農村來的學生。在農村，家長鼓勵孩子好好上學的動力就是，以後上了學進大城市，能不干體力活。
「廢話！」膨大素淡定的很，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手拿著人家一隻手。「你看，這就叫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不是我說，這樣的手就是以後連家務都不用做……」
這兩人討論半天，說的熱火朝天。
不過趙起武總覺得有些不對，似乎膨大素這準備做醫生的，和自己想像中的醫生有點不太一樣啊！
到底哪裡不一樣呢？
……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趙起武的生意沒能按計劃啟動。
因為膨大素這個知情人知道他租好房子了，打算來給他燎鍋底，還買了麵條和半斤肉過來。
膨大素在家是連鍋都沒刷過的人，上次兩人燉蛇肉的鍋他都要放著等別人去刷，還是趙起武給刷的，這種人就別指望他做飯了。
趙起武拿起刀就開始切肉，好歹也是剁過豬食的人，一把刀切得案板噔噔作響，讓膨大素滿是期待。
肉下鍋，翻炒，然後剷出來，開水下麵條，放肉進去，再加點青菜。
完美！
姿勢動作都是滿分，只不過滿心期待的膨大素吃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老趙，你是想害死我嗎？這放了多少鹽進去？」
趙起武訕訕：「這個，沒多少啊，就一勺。」
「你那大勺子就一勺？」膨大素說著又夾了一塊肉，吃了之後不說話了！
趙起武忍不住問了問：「這肉還行吧？」
「別說話！」膨大素一臉的痛心疾首。「我這在心疼我的肉呢，給你算白糟蹋了。這肉都炒得咬不動了，你這也叫做飯？還說學校伙食不好，出來自己做？」
趙起武自己夾了一塊肉，確實是炒得老了點，不過他嘴上不承認自己手藝不行：「這樣嚼起來多勁道，是不？我覺得比上次的蛇肉還有滋味。」
膨大素直翻白眼：「那次是我放的調料。」
趙起武不服：「我給扔鍋里的，還是我倒的水。」
膨大素都懶得搭理他，吃一口面得吃兩口饅頭，最終一碗飯吃完，放下碗深有感觸地說：「理想和現實是有區別的。還以為你有地方做飯了，以後咱們也能做點好吃的。看來理想始終是理想啊！」
一提理想趙起武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兒，鄙視他：「你還好意思提理想，你再理想兩天，以後膨大素就改名叫流氓素了！」
昨晚上膨大素這廝給單姍『扶脈』完，又去找前面的許倩要給人家扶，人家就給他一個白眼，順便送了他兩個字：「流氓！」
趙起武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瞬間就明白，膨大素為什麼和自己見過的醫生不一樣了！
人家是扶脈，他那就是明目張胆的耍流氓，能一樣才怪！
被說是流氓素的膨大素臉有點紅，給自己辯解：「她那是瞎說，我本來就是扶脈的。就是後來扶著扶著就……」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找許倩？」趙起武鄙視地問他。
「我這不是想試試，看城裡的小妮兒和鄉里的有啥不一樣嗎？」膨大素說著還有點遺憾。「可惜許倩那小妮兒太精明了！」
「不精明就像單姍那樣，傻乎乎地被你占便宜。」趙起武繼續鄙視他，鄙視完了暴露真實目的。「你刷碗，以後我就不提這事兒了！」
膨大素考慮了一下，站起來：「說好的呀，以後誰再提誰是小狗。」
……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老師用了半小時時間，簡單講了一些高考時候會考的幾項運動項目，然後就讓同學們自己練習。
實際上就是提前十幾分鐘放學了，這是上體育課的福利，學校里農村學生多，大伙兒可以早點去食堂吃飯。
膨大素這次沒再找趙起武去做飯吃，中午他就說了，除非老趙去學半年廚師，不然別想他再來搭夥吃飯。
不來正好，趙起武可以開始自己的生意了！
他利用下午時間，去買了一車香蕉，放在院子裡，準備第二天去京城賣。
為什麼不繼續賣大白菜，主要是時間不夠用，去西疆太遠了點。
而且他很嚮往京城，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他去京城的時候，就很有經驗地直接找水果蔬菜批發市場。
但是京城人太多了，沒人的地方不好找，他只能找外圍的批發市場，不敢進裡面去。
不過在哪兒都一樣，都賺錢。
託了這年頭路上到處都是收費站的福，但凡是運輸距離遠點的東西，價格都和從產地出來時天差地別。
賣完東西他也不走，就在批發市場轉悠，看到別人圍一起閒扯什麼話，他就湊過去假裝無意地聽聽。
一般人也不在乎他這麼個大半小子，倒是讓他聽到不少消息。
儘管都是些人盡皆知的消息，但是對趙起武來說也是如獲至寶。
這都是他將來掙大錢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