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和柳清影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去種葡萄樹的，結果一大早就接到小慧電話，說李子樹到家了，中午要聚聚。
既然如此，倆人的計劃就只能推後了，正好上午繼續讓老趙倆弟弟過來游泳。
中午的時候就王磊李子樹老趙三人帶家屬，柯子小軍回來就開始天南海北的飛，忙的根本找不見人。
沒去飯店，老趙家就是最好的聚會場所。
現在地王閣這裡邊的水系比園林還園林，幾個人找個亭子，旁邊小溪潺潺，綠樹環繞，環境不知道比去飯店舒服多少倍。
中午要待客，趙圖強自覺，拉著李子樹的兒子虎頭和小圖安去跑著玩，主要目的地是廚房，三人偶爾出來冒個泡的時候，一個個嘴裡塞的滿滿的。
小慧還擔心：「這麼多水，可別讓他們掉水裡了。」
老趙立刻抓住了機會顯擺：「沒事，圖強和圖安都會游泳了，再說還有金子跟著當保鏢，掉裡面也沒事兒。」
金子是最厚道老實的，兩個小不點熊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它也不在乎，依舊老老實實跟在後面，隨時當守護者。
小慧忍不住又感慨了一下小圖安這么小就會游泳，讓老趙又得意了一把。
李子樹就放心：「金子那麼聰明，看小孩兒比人還專心，沒事兒的。」
小慧其實也知道不會有事，不然老趙都不會放心自己的兩個弟弟亂跑。但是當媽的就這樣，明知道沒事兒也會忍不住擔心。
王磊轉移話題：「這次就確定調過來了？」
李子樹點點頭：「是呀，已經拖延了這麼長時間了。」
他之前就說過要調動的，不過後來有可能是家裡讓他改主意了，總之就多待了一陣子。
原因也不複雜，剛種上的小樹，哪比得上長大後根深葉茂的大樹更能讓人看見——儘管在那些樹還稱不上是大樹。
柳清影和小慧嘀嘀咕咕的，突然感慨道：「那調到這邊可就沒那麼輕鬆了，其實還是林業部門好干。要我說應該去青省那邊，現在趙起武正在那邊種樹呢，你去了還能互相幫忙，等兩年再回來，肯定能找個更好的部門。」
王磊頓時點頭：「確實是，小武的種樹技術是一絕，我看也找不出來比他更能幹的。你要去了保證後勤，多供應樹苗讓他去種，合作肯定愉快。」
小慧嚇了一跳：「那邊也太遠了點吧！」
王磊舉例：「馬哥不是一直在那邊嗎？現在都不想回來了。子樹調到這邊是勞動部門，管人的活兒可比管樹的更複雜。」
李子樹點點頭：「這個倒是。不過那邊也不好管吧？到了那邊，林業部門可就不止管樹了，也得管人，還得管動物，盜獵什麼的都得管吧！」
那一帶的盜獵情況嚴重，基本上也算是人盡皆知了。
柳清影立刻點點頭：「確實是，昨天那邊一個補給點飯店裡，還抓到了一夥兒盜獵的。他們在店裡傷到了人，飯店的人給送到醫院，現在估計當地的管理部門已經去人帶那些人和動物了。」
「還傷人了，嚴重不？」小慧嚇了一跳。
「不嚴重，能送到醫院就沒事兒。」柳清影說道。「昨晚上發生的，那地方電話都沒有，他們快天亮才把人送到醫院，才能給趙起武打電話說。動武器了的，那些人壞的很，飯店裡和人爭執兩句，直接拿武器傷人了。」
小慧更害怕了，看著李子樹：「那咱可不去啊！」
王磊倒是心寬的很：「動武器了還能被抓，說明小武店裡的人也不簡單。人贓俱獲，這些人抓進去，可又是一筆功勞。小樹要是過去，這就是他的功勞了。說起來這是風險也算機遇了！」
「萬一他遇到那些人怎麼辦？」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男人想的是建功立業，女的一結婚只想過日子，小慧反正堅持不讓去。
李子樹倒是心動了，男人嘛，聽著這些事，反倒是覺得挺刺激的。
不過現在小慧反駁的厲害，他也不會在這裡和小慧說，哪怕想去，也只會回去慢慢商量。
老趙就一直不吭聲，他也不好勸，王磊聽小慧反駁的堅決，也就不再多說。
倒是柳清影還說了一句：「要是去了那裡，可就和馬哥挨著了。」
李子樹立刻就來了勁兒，這個話題給他理由了，馬哥都在，憑啥我不能去：「那個，你們說的地兒，挨著馬哥的？」
老趙哭笑不得，擺擺手：「李大哥你別聽小影瞎胡說，她對距離沒概念，說的不能信。」
柳清影不樂意了：「怎麼了怎麼了？明明就挨著的好不好？雖說是兩個省份的，可一個是在青省的最南邊，一個是在西薩最北面，兩個地方就是連著的。」
小慧和李子樹都聽了覺得柳清影沒錯，好奇地看著老趙。
老趙很無奈，直接用手指蘸著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從地圖上看是挨著的，你們看，這裡是青省的金木州，下面右邊西薩的日都地區，再往西就是那尼地區。」
大伙兒看著地圖，沒毛病，就是挨著的，整個一塊兒，完全看不出來問題。
老趙接下來開始轉折：「但是，金木州的辦公地點是金木，在這裡，在日都最上方，對吧？李大哥要是去，上班肯定就在這裡了。從這裡去那尼有兩條路，一條路好走點，要走上面，到木爾木這個地方，然後走到咱們旅遊的路線。」
王磊已經明白了：「遠得很，還有兩千里吧？」
「兩千里不夠，按照比較安全的路線走，兩千三以上了。」老趙給他補充。「要麼走另外一條路，就是走下邊，直接到日都，然後從日都去那尼。這個近點，也就兩千里路。」
日都和那尼也是挨著的，也沒錯。
但是當年老趙開三輪車送一個孕婦和她家屬去醫院，可是造成了不小轟動——半小時跑了六七百里，沒錯，兩個挨著的地區，還不是從兩邊遠的距離算，就中間一段路，有六七百里。
王磊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拍著桌子大笑：「還是小武搞的明白，我就是去過一趟，還是搞不清那邊的地理情況。不過我倒是知道，他們那邊的兩千里路，和咱們這邊不一樣，反正和你們倆想的肯定不一樣……」
肯定不一樣，從京城去哪兒，基本都是直接上高速。兩千來里路，也就是一千公里左右的路程，哪怕一個人開車，算上休息時間，十二個小時就差不多，基本上一個白天就能到。
但是在那邊想這麼快的話，那到達目的地的機率，和去西天的機率估計差不多，說不定後者還更高點。
柳清影臉一紅不吭聲了，她是真對距離沒概念，也不怪他，怪老趙，誰讓這傢伙老總帶著她來回飛，她現在覺得月亮離她家也沒多遠，反正說去就去。
……
老趙是必須要和李子樹小慧兩人說明白的。
不然等李子樹回頭真箇要去青省去，到了以後興沖沖給西薩老馬打個電話：「馬哥，我來了，和你做鄰居，得空過來喝兩杯啊？」
老馬就得問：「你和我做鄰居？在哪兒？」
李子樹得意洋洋：「不遠，和你挨著的，金木州。等周末有空過來喝點？」
老馬估計當時就得吐槽：「周末不行，等過年吧，那個假期長。去你那一天時間都趕不到，最少得兩天，五一十一放個三天假五天假的，時間都不夠……」
有這麼樣的鄰居嘛！
估計李子樹得鬱悶兩天換不過來勁兒。
王磊笑就是也想到了這點，他去過一趟，可是知道那邊路走起來得多小心。就這還是老趙有把握，路上有自己的補給點，走起來放心。
如果不然的話，你還得考慮在哪兒加油，在哪兒夠安全休息一下。
再加上中途有些路況不好的地方，兩天時間還是沒意外的情況下，因為路況不一樣，路況越差車越容易出問題，萬一路上車再有個什麼毛病，那鬼知道得幾天了。
連李子樹一聽都不提這話題了，因為還有個關鍵點，是李子樹知道的。
李子樹以前在老趙老家水清縣那裡工作，整個縣全部人口是一百萬左右，就一個縣。
而金木和那尼兩個地區加起來，也就是六十來萬的人口。但是兩個地方隨便拿一個出來，面積都比水清縣大十個以上。
只是這麼一想，李子樹都覺得，自己要是去了，不熟悉路的情況下想出去轉轉，估計遇到狼群的機會比遇到人群大得多。
其實他真要去了，老趙肯定能給他幫上大忙。
但是現在他兒子還小，老趙就不好說讓他去了。
接下來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別的上面，反正是不說李子樹去青省的事兒了，因為小慧虎視眈眈的，誰敢提啊！
除了李子樹，不過他不是說自己去，而是替老趙想主意：「你那邊建的補給點，就賣飯和補水那不是浪費嗎？」
老趙幾個人都一愣：「怎麼了？」
「賣油啊！」李子樹說的痛心疾首的，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們一群人還是大老闆呢，連這個生意都沒想到，你們幹什麼吃的都是？在那地方柴米油鹽未必有人買，你開個加油站還怕沒生意嗎？」
「還有吃的喝的，你們是不是都不去超市？不知道超市里都賣什麼？飯店裡還賣菸酒呢，你們就賣個飯？」
老趙弱弱的解釋：「我那裡就是個補給點，目的是為了種樹啊！」
李子樹一擺手打斷他的話：「你店都開起來了，把其他業務做起來很麻煩嗎？就算你懶得弄，只要你能管吃喝，僱人在那張羅也行啊！」
「就不說別的，開個修車點賣個零配件，這不是方便大家嗎？在那裡你只賺一倍的價錢，別人都得感謝你。還有個你能幹的，你一連建了幾個補給點，你直接把道路養護給承包下來，能幹不能？」
「你們在京城包個活兒擠得頭破血流的，到那裡誰能和你競爭？商業上的事兒我不說你們都比我懂得多，就你這一路補給點，有人和你競爭嗎？競爭的過你嗎？」
這下換王磊弱弱地解釋：「我們這不都是忙別的嗎？現在網站這邊全國到處跑，也顧不上多想……」
李子樹一拍桌子：「你們就是不上心，小武就一個人能想到多少？你們不幫著出主意，誰幫他？把活兒扔給他就行了，你們還可省心是吧？」
王磊還比李子樹年齡大呢，愣是被說得沒一點脾氣。
關鍵是大伙兒都沒多想，就是想著有個補給點，為的是種樹方便，有個收入都算是額外的，沒想到更多。
現在李子樹一說，他們真是沒話說，人家說的有理，補給點都開了，你再多點業務多點收入不好嗎？
就算老趙一想也對，雖說自己那裡用的都是兵人，但是如果業務多了，收入高了，僱傭一些人也沒什麼——兵人就是一開始不會和人交流，但是在老趙的指導下，那些兵人多少也能學著點和人交流什麼的。
……
李子樹說了一通就不多說了，他就是表達個態度。
柯子王磊他們都覺得老趙太神了，幹什麼都成。不過李子樹一直沒在京城，他是一直覺得小武就是個小兄弟，雖然腦子好用但是社會經驗還是不夠。
因為小武一直喊一聲李大哥的嘛，不能讓人家白喊。所以他現在就是表個態，讓王磊知道，順便也給柯子他們轉達自己的意思，要多替老趙想想。
這是局外人才能看出來的問題，王磊他們自己一攤子事都不夠忙的，以為老趙什麼都行，都忘了老趙其實年齡比他們小几歲，也沒人多想這些問題。
表完態的李子樹就主動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點到就行，他又不是專業經商的，不需要他去多想。
王磊倒是說起來那個林業公司了：「子樹都過來了，回頭那邊林業公司轉手了吧！小武你覺得呢？」
「我也顧不上，以後主要去西邊去，我還準備發展其他種植業呢，轉手就轉手吧！」老趙也無所謂。
李子樹知道王磊想的什麼，一是覺得自己走了，那邊林業公司再開也沒意思，又不缺那點錢，沒必要和新來的人去拉關係。
第二就是，老趙他們幾個現在純粹是看不上那點活兒。
其實那邊周圍地區，現在就老趙他們的林業公司種苗品種多數量足，換了其他人去上任照樣得找他們公司，不過王磊他們都不懶得折騰那點『小活兒』，李子樹也沒話可說。
差不多正事兒談完，接下來就純粹閒聊了，這時候小慧和柳清影，還有一直當隱形人的付紅梅才加入進來。
小慧還感慨：「看看你們現在一個個的，也算是小有事業的人了，結果連玩的功夫都沒了……」
大伙兒都笑。
這也沒法，以前都不忙的時候，見面的時候多，閒聊的更多。
現在都忙了，見面的時候少了不說，閒聊還得排到正事兒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