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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開幕

2024-09-30 01:39:40 作者: 兔子眼
  集合在這裡的數千饑民,很快就被黑頭巾大漢簡單整合了一下,隨著一支支被削尖的竹槍分發下來,饑民們就開始朝著縣城進發了。

  劉楓拿著竹槍站在一群老弱病殘當中,滿臉無奈,憑藉這些人能打仗?手無寸鐵,一個個瘦弱得好像一陣風都能吹倒,走幾步都要喘幾下,開局只靠一把竹槍,這不是去打仗,是去送死吧!

  「走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

  在饑民的最後面,是那些裹著黑頭巾,拿著長刀的督戰大漢,這時候所有人算是上了賊船了,敢逃跑的都會被這些大漢追上,亂刀砍死。

  旁邊的一座小山坡上,陳昇帶著一群人,看著縣城方向。

  「城裡的內應都準備好了沒有?」

  「大哥放心,守城門的侯三是我兄弟,我們已經約定好了,只要大軍開始攻城,他就想辦法帶人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挺著乾巴巴的胸膛說道。

  「好,袁四,如果攻下縣城,我給你記一大功!」

  陳昇拍著瘦子袁四的肩膀十分高興。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足足準備了三年,在這三年的時間裡面,他費盡心思,才帶出了這兩百五十多人的班底,這些人都是他謀事的根基。

  「軍師,等下開戰的時候,我會帶著弟兄們攻城,給你留五十名弟兄,後方督戰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凡是後退者格殺勿論!」

  陳昇眼中露出一絲兇殘的光芒。

  旁邊,一個留著三縷長須穿著儒衫的中年秀才拱手作揖,略微激動道:「主公請放心,徐曄定不負所望!」

  而此時,在遠處的上陽縣小城之中,城門緊閉,城頭站著不少手持兵刃的乾朝戰卒、縣衙的三班衙役還有臨時徵召過來的民壯,除了手中的兵刃之外,這些人身上別說鐵甲,就連穿著皮甲的都是寥寥無幾,每一個人都神色緊張。

  北方連年大旱,百姓為了活命,一個個拖家帶口,離開了居住的村鎮,或朝著南方遷移,或匯聚在縣城,府城周圍,等待官府救濟,如此一來,北方各地的鄉下,村鎮十室九空,百姓們都匯聚在一起,縣城州府人滿為患。

  自從大量饑民匯聚在上陽縣附近的時候,縣令張賢就一直憂心不已,夜不能寐,天天派人盯著那些饑民,預防出現什麼亂子,畢竟這麼多饑民聚集在一起,只要有心人煽動,立刻就會出現叛亂。

  在派人盯著饑民的同時,他也不斷上書州府,請求府君分發朝廷的賑濟糧草,安撫饑民,但是一直得不到回應,沒有州府的援助,單憑縣城衙門倉庫裡面那點存糧根本幹不了什麼,就算全部拿出來分給饑民,最多也只能頂兩天。

  張賢也曾試過向縣裡的大戶人家借糧,但是這些人不是找各種理由推脫,就是避而不見。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一直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張賢得到下面傳回來的消息之後,立刻就派人快馬加鞭趕往州府通知府君,還有駐紮在縣城附近的駐兵。

  大乾軍政分離,縣令除了自己的三班衙役之外,是無權調兵的,如果發生戰事,只能派人通知附近的駐兵,再由駐兵的統兵校尉決定是否出兵。

  根據縣城的規模,附近駐軍人數也有不同,少的800人,多的1200人,平時沒有戰事的時候,除了訓練之外,農忙時還要負責屯田。


  聽到饑民叛亂,上陽縣的駐兵校尉也不敢耽誤,畢竟作為駐兵統領,上陽縣一旦被攻破,他也逃不了罪責,輕則丟官,重則殺頭,於是連忙集合所有士兵,前往縣城。

  在張民的一番運作下,終於在亂民來到之前,集合了縣城以及附近所有能用的兵力。

  不過,除了臨時徵召的那八百民壯之外,能夠充當守城主力的兵力,只有五百人左右,在這五百人當中,稍微有些戰力的還是由那名駐兵校尉帶來的四百戰卒。

  按乾朝的軍制,一名駐兵校尉麾下應該有八百戰卒,但是眼前這位楊校尉卻只帶來了四百,足足缺員一半!

  對此,縣令張賢自然是十分不滿,但是卻也無可奈何,雖然說他是上陽縣的主官,但是按照律例,他是管不了駐兵的事務,最多就是寫一封奏摺,把楊校尉私吞空餉的事情上報朝廷。

  現在軍中私吞空餉已經是慣例了,他這一封奏摺一旦上報,就相當於捅了馬蜂窩,楊校尉會不會受到懲罰他不知道,自己肯定是烏紗不保了。

  「大人,亂民快到了。」

  突然,一聲略有些顫抖的大喊在城頭響起。

  張賢聞聲抬頭看去,只見前方出現了松鬆散散的人群,漫山遍野,一眼好像看不到盡頭!原本起事的數千饑民,加上前往縣城路上被裹挾的,人數一下子達到了一萬多人,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見到這麼多亂民朝著這裡湧來,城頭上所有人都是驀然色變,原本不高的士氣一降再降。

  看到這一幕,全軍唯一披著鐵甲的校尉楊榮心中一沉,雖然他私吞空餉,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是一個草包,沒有幾分真本事他也爬不到校尉這個位置。

  「鏘」

  楊榮猛然跳上城頭,抽出腰間的長劍,斜指著天空,「弟兄們不要害怕,流民就是流民,你們看他們的隊形,松松垮垮,看他們手中的武器,這算是武器嗎?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本校尉手下有一支百人的騎兵,只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夠衝垮他們,這樣的烏合之眾,就算人數再多也是紙老虎,我們今天必勝!」

  「必勝!」

  聽到自家校尉的吆喝,附近的親兵連忙舉起手中的武器喊道,慢慢地周圍的士卒也受到了鼓舞,開始恢復了信心,士氣雖然算不上高昂,但是比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有了很大改善。

  「楊校尉,守城的事情本官不懂,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儘管下命令吧。」

  雖然楊榮的品級要比自己低半級,但張賢這時候也顧不得攬權了,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讓他管理行政民事方面的東西,他自認還有幾分本事,但指揮打仗守城,他半點經驗也沒有。

  「好,那本校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榮也不客氣,直接把指揮權接了過來,然後開始有條不絮的安排人手搬運守城物資還有安排嚴防地點。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氣氛也變得沉悶了下來,劉楓夾帶在亂民裡面,看著前方城頭人頭涌動,心跳也不由開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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