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鄭秋一回到家,就拿著玉片到處找師傅。
「乖徒弟,我在屋裡,啥事啊。」
鄭秋走進屋,看到師傅正在疊衣服,他將玉片遞過去,一邊問道:「師傅,你知不知道乾雲宗?」
「乾雲宗?沒聽說過啊,怎麼了?」師傅接過玉片,「這是什麼?」
「是這樣的,我在餐館遇到了兩個人,他們讓我去乾雲宗。」
「讓你去乾雲宗?仔細說說。」
鄭秋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說到依羅花的時候,他還比劃袋子的大小,表示種子非常多。
「這麼說是他們覺得你會種藥,才邀請你去的?」
「是啊。師傅,依羅花真這麼難種嗎?為什麼他們連先破種皮都不知道?」
師傅捋了捋鬍子,挺直腰背面露驕傲之色:「這破種皮可是你師傅的獨門秘訣,當初師傅可沒少浪費種子,花了二十多年才摸索出來的。」
「二十多年啊!原來我是占了師傅便宜。師傅,那我要不要去什麼乾雲宗啊?」
「這個……」師傅有點猶豫,「乾雲宗我還真不知道,要不咱們去問問芸幽,這方面她肯定懂得比我多。」
「芸幽姐,你在忙嗎?」鄭秋和師傅敲開芸幽房間的門。
「不忙,什麼事?」芸幽坐在桌邊,雙手依然不停織衣服。
鄭秋遞上玉片:「芸幽姐,你看看這個。」
芸幽放下衣服,接過仔細瞧,玉片通體羊脂白,薄薄的,正面刻有乾雲兩字,背面刻著本翻開的書冊。
「乾雲、乾雲,這難道是乾雲宗的東西?鄭秋,這個你哪兒來的?」
鄭秋抬起頭和師傅對視了一眼,芸幽姐還真知道乾雲宗哎。
他回答道:「芸幽姐,這是別人給我的,是這麼回事……」鄭秋將剛才對師傅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接著問:「芸幽姐,你知道這個乾雲宗的情況嗎?我要不要去?」
「你當然要去,這可是難得的機緣。」芸幽摸著玉片,微微仰起頭,一邊回憶一邊告訴鄭秋。
乾雲宗創立已有一千四百多年,是雲袖大陸上僅剩的三個千年宗派之一。
乾雲宗很奇怪,從不參與任何宗派之間的爭鬥,但它卻占有山峰一百餘座,並且在大陸各處都建有聯絡驛站。要問為何沒人打乾雲宗的主意,這和它所做的事有脫不開的關係。
乾雲宗會派弟子踏遍雲袖的各個角落,四處搜尋、購買功法和陣法,然後將這些東西藏在一個叫問天閣的地方。每五年,各個宗派都會去乾雲宗那兒選購需要的功法和陣法,到時候那裡會舉辦慶典,叫乾雲點冊。
乾雲宗最出名的絕學是乾坤聚雲陣,但這並不是一門用來攻擊或是用來防守的陣法,而是聚集天地之氣,改造山巒靈脈,輔助修煉的陣法。這個乾坤聚雲陣也能買,任何宗派,只要報酬給足,乾雲宗的人就會親自跑來布陣。
所以乾雲宗更像是做生意的商人,只有你買不起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其他宗派自然都願意與其交好,這樣才能買到更多更好的東西。
雲袖修煉者之中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雲袖法千萬,悉數出乾雲。
芸幽將玉片還給鄭秋,說道:「鄭秋,你根骨不好,沒辦法修煉。但乾雲宗藏有無數奇功異法,總有一門能讓你踏上修煉這條路。這乾雲宗你說什麼也要去。」
鄭秋回過頭看看師傅:「師傅一起去,那不是也能修煉啦!」
師傅擺擺手:「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不可能,不可能。」
「芸幽姐不是說了,那裡什麼功法都有,肯定也有給年紀大的人練的。」
「這……」師傅不知如何回答,難道真的能找到這樣的功法,他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絲希望。
「對了,芸幽姐,你也一起去吧。說不定有辦法讓你腿再長出來呢。」
「我?」芸幽愣住了,鄭秋說的沒錯,她去乾雲宗說不定還真有機會。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乾雲宗離這兒起碼三千座山以上,我現在這樣,根本去不了。」
鄭秋抬手在空中比劃著名:「芸幽姐,你不是能飛嗎?可以飛過去的啊。」
芸幽低下頭:「飛?我現在經脈都毀了,什麼修為都沒有,還怎麼飛。」
「芸幽姐,你別哭,別哭。沒關係的,我可以推著你走,一直走到乾雲宗。我保證過的,你要去哪裡我都會推著你去。」
芸幽搖搖頭,雙手轉動輪椅,靠到床邊:「別傻了,帶著我,你能一天翻過一座山嗎?即便你能一天翻過一座,到乾雲宗也要十年。就算你到了又怎樣?我經脈全毀,還能修煉什麼?」
說罷,芸幽抓住輪椅的扶手,用力撐起身子,一點點爬到床上:「你們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和師傅一起離開房間,鄭秋滿臉沮喪:「師傅,這可怎麼辦?乾雲宗那麼遠,帶不上芸幽姐。就算你我兩人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師傅沒有回答,而是望向遠方的青山,捋著鬍子想心事。過了好久,師傅突然問道:「乖徒弟,那兩個乾雲宗的人知不知道你毫無修為?」
「額,好像是知道的。」
師傅握起拳頭往手心一砸:「這就對了。」
「啊?什麼對了?」
「乖徒弟,肯定有別的辦法去乾雲宗,他們絕對不是讓你用腳走過去。」
「別的辦法......師傅說的對啊!他們肯定不是讓我走著去。」
「徒弟,你現在還能找到那兩人嗎?」
「這個……」鄭秋撓撓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師傅拉著鄭秋來到河邊,坐在釣魚的木凳上,他看著夜裡倒映星光的水面緩聲道:「乖徒弟,別急,這種時候就要像釣魚那樣,要保持耐心。和師傅說說,那兩人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有什麼脾氣?」
鄭秋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開始回憶,從那天被掀翻到雪地上開始,他一點一點講,儘量不錯過每一個細節。
師傅仔細聽完後,捋著鬍子慢慢說道:「這麼看來這女孩是個吃不得虧的主,她師兄什麼都隨她。那你第一次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
「額,年關第二天。」
「第二天……如此說來這段時間他們就在碧河鎮附近。」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師傅慢慢皺起眉頭:「嗯,如果按女孩的脾氣,應該不會在山裡露宿。如果要住店,那鎮上最好的應該是稻香居。徒弟,今天你有留意過,他們出了餐館是往哪邊走的嗎?」
鄭秋歪著頭想了會兒:「好像是往左走的。」
師傅眼睛一亮:「對,醉山樓要往左走才能去稻香居。乖徒弟,有眉目了,明天咱們去稻香居看看,說不定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