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擊的釘錘砸在鐵盔上,凹陷了一大塊,恐怖的力量摧毀了這頂鐵盔,連同鐵盔下那驚愕的頭顱,腦漿從嚴重變形的鐵盔下擠出來,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濺起了莫克一身的泥濘。
大雨澆滅了狼煙,也澆滅了金髮艾迪斯的希望,這頭野獸是什麼人,為何要闖進這個地方,無從知曉,但是有一點他們很清楚,那就是這個野獸摧毀了沿途的哨站,一直殺到了他家的門口!
艾迪斯雖然一路警戒過來,但還是踏入了這頭野獸的包圍圈,這個灰皮獸人抄著一柄怪異的釘錘,領著一伙人包圍了他們,而且是圍了個四四方方,最可怕的是,松木嶺上面居然還有弓箭手,他們雖然頑固抵抗,卻只能拼了個魚死網破,那個場景歷歷在目,叼著旱菸的岡布奧握著雙手大劍朝著灰皮獸人的脖頸砍去,這個傢伙只用單手就擋住了岡布奧的攻勢,把岡布奧的大劍挑飛,然後一釘錘砸在銀手老大的膝蓋上,那傢伙當場慘叫倒地,兩個銀手手下救主心切沖向獸人,奈何他們也有人,從左邊衝出一個黑糙漢子,兩板斧直接將兩個人同時砍死。
這還沒完,右邊也有一個披著披風的傢伙,握著一柄非常長的狼牙棒,一出來就殺了幾人,正面還有一個紅皮野獸,也是一個獸人,手中的長鏈子扎死幾人,更可怕的是,灰皮獸人直接撲倒在岡布奧的身上,用獠牙割開了他的喉嚨,然後像一頭野獸一樣,痛飲著岡布奧的鮮血,艾迪斯本來還組織了一次進攻,弓箭手的收益不錯,擊殺了數人,但對面的人仿佛不要命似的,朝著他們發動衝鋒,最後他們只能拔腿就跑,才免於一死。
現在艾迪斯躲進了他的桃花山寨,這裡還有他的人,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的坐在位子上,淡黃色的金髮有氣無力地貼在額頭上,猶如一把枯草。
「老大你怎麼了?」阿尤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問道。
「呼……呼……」沉默了好一會兒,艾迪斯才回過神來,「調動所有的兄弟,去守衛我們的桃花山寨,射死進入我們射程的任何一個人!」艾迪斯大喊著,喉嚨上的脈絡都變得格外的粗大,阿尤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老大的這個樣子,他好像是,見了鬼似的!
莫克抹著嘴邊的血液,從旁邊異樣的眼光中站了起來,扭動著自己那粗大的脖子,發出咔咔地聲響,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
「你……」
「我沒事,這群縮頭烏龜活不長了,這樣,讓這幾個廢物去把他們引出來,讓我來幹掉他們,就這麼辦!」莫克指著幾個癱倒在地上的艾迪斯的手下,他們早就嚇壞了,對方這夥人真是一夥不要命的主!
「什麼意思?俺們不是」
「不,你不懂,奧拉夫,我們要把他們全部幹掉才行,不然這一帶沒人服我們!」說著話,莫克的胸口抽了一下,他把手放在了那顆斷裂的獠牙上面,閉上了眼睛。
「莫克,你怎麼怪怪的?」阿吉斯看到莫克這一系列怪異地表現,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哈哈,我瞞著你們幹嘛?我只是,只是…」莫克的語調突然慢了下來,「傳播,傳播……」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了起來,嚇得阿吉斯跳到了一旁。
「嘶……」莫克扭動著脖子,樣子十分地享受,他清晰地記得鮮血湧入喉頭的感覺,那股腥甜味兒,讓他興奮,讓他充滿力量,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
「幹掉,幹掉他們,他們都將會是你的奴隸,為你幹活,他們並不能操控你,而你,可以操控他們!」
「黑夜降臨,這是你的世界,讓黑夜當做你的披風,讓鮮血充斥你的一切,我需要血,血,多麼可人的血液,你的血液!」
莫克捂著異常沉重的腦袋,他的腦袋從未有過的沉重,腦袋裡面的傢伙要他殺死周圍的所有人,殺死他的…同伴?不,這有違於瑪拉凱斯的教誨,這不是榮耀的表現,對著同伴拔刀,但是,他抬起沉重地眼皮,就要日落了啊,他覺得嘴巴特別的麻,特別的口渴,剛才的血液,只是開胃小菜罷了,他不是嗜血的野獸,他「嗜血」,血紅色的眼睛盯著懸掛在天邊的太陽,那雨後的太陽顏色怎麼,這麼的紅?
「他不對勁!」
「我看出來了!」奧格一拳砸在了莫克的腦袋上,這頭沉重的野獸終於也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泥濘裡面,貌似是這柄釘錘的問題,奧格把釘錘別在了腰上。
「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只能在松木嶺這裡紮營了,莫克這個樣子讓我放心不了!」阿吉斯摸著下巴說道。
「他們不會趁機來襲擊我們嗎?」
「怕什麼,他們敢來,俺們就把他們全部做掉!全部!」
奧格隱隱約約感覺到今晚要發生的事,他把釘錘交給了奧拉夫,但是沒有想到,雙月,出事的人竟然是自己!
體內的獸血逐漸隨著太陽的落山而變得沸騰起來,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奧格是可以控制自己的獸血的,但是,今天有點特殊,今天是雙月,這是狩獵的徵兆,而且狩獵之神海爾辛,喜歡看凡人之間的爭鬥,狩與獵,都是他一手操控的。
鮮血的渴望,殺戮的欲望,隨著憤怒的降臨,一場腥風血雨發生在松木嶺這裡,仿佛是命運開的玩笑,周圍的樹木上面都是爪痕,泥濘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雜亂的腳印,幾具殘缺的屍體被撕咬得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兩板黑斧子掉落在血泊中,順帶著,還有很多的武器,雨水打濕了這塊染血的披風,憤怒的嚎叫不再響起,隨著雙月的重合再分開,周遭世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唯獨撲面而來的血腥一直揮之不去,籠罩著松木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