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魏央眼中那絲自責,寒玲對於魏央升起了親近之感。這一刻,她能感覺的到,因為自己兩位妹妹的泯滅,導致對方的內心十分難受。而這樣的真情流露,卻讓她感受到對方,真正的把她們當做了生靈。
「嗯,是師父。」
隨著寒玲的開口,眾女也紛紛跟隨,踏入了那一片雪原之中。而高月此時倒是沒有犯迷糊,一把拉起小青,也隨著眾女縱步離去。
直到他們退出了幽靈谷之中,魏央這才起身,似乎心中還是不放心,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帶著極度擔憂之情,看向遠方的七位女子。內心暗暗的為她們所祈禱,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希望她們不要受到,幽冥草枯萎的影響。
終究,在沒有靈泉的支持下,幽靈谷之中的幽冥草,全部化為可枯萎。當最後一顆幽靈草,變為枯黃之色,七女安然站在冰雪之原。
見到如此之果,魏央心中這才放下心來。而隨之而來,那深深的自責感,也瀰漫在他的心間。
看著幽冥草的枯萎,逐漸的開始化為碎末,點點的星光出現在整個山谷之中,如同那兩位逝去的女孩,化為了虛無。這一刻,魏央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緩緩流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師父,不必介懷,這是命運,若是沒有你,只怕我們也不能存生。」
「可是寒潭是因為我……」
「師父,我知道寒潭的消失,是因為你的到來。可你難道是忘了,那石碑上雕刻的字?這便是命運的降臨,就算沒有你,還有旁人,沒有旁人,還有其他人。生死輪迴,師父,不是教導我,要看破這執念麼?怎麼落在自己的身上?便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這一番話,說得魏央心中好過不少,可是真正的走出這樣的情緒,一時半會,只怕他也不能釋懷。
看著寒玲七位女子,魏央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保護她們的想法,這是一種悲憫之心,並非是對她們的可憐,而是真正的師者,對於徒弟們的愛護之情。
「寒玲,你們願意成為我的徒兒麼?跟隨我之後,雖然前途兇險,但我希望與你們一起前行。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領路者,與你們一起強大,不被命運壓迫與欺凌,不受天道所束縛,我希望你陪你們做的更遠。等到蒼暮之年,你們能夠站在巔峰的山頂,我心足矣慰藉。」
此時此刻,魏央真的站在了為師,亦或是長輩的位置,來看待眼前的七女。雖然按照草木之精算法,他的年紀並沒有她們年長,可是此時的她們,便如同那白紙一般,如同邯鄲學步之初,魏央願意做她們的領路人,也許這就是師者的定義,傳道、授業、解惑吧。
眾女看了一眼寒玲,見到寒玲微微點頭,這才紛紛跪在地上,誠懇的向魏央施了拜師之禮。
「寒玲願代妹妹們,追隨師父學法。還請師父為其他五位妹妹賜名。」
「嗯,她們還沒有名字?那你們平日怎麼稱呼?」
「便已三四五六七區分,我學識不多不足魏郎,故此並不敢為妹妹們起名,還請師父恩賜。」
名字,是一個人的標誌,也是妖、魔、鬼、怪在化形之後,十分看重的事情。當他們化為人形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會去往人間求名。輕易之間,這名字並不會隨意而立。
對於外族生靈來說,名字如同他們的新生,這一刻才脫離了原本妖怪之列。人族多為不知,在為妖怪起名的那一刻,便如同外族生靈的再生父母,甚至有的精怪為了報恩,會暗中守護他們一生。可見這名字之事,是多麼令外族所器重了。
「玲瓏箜篌謝好箏,陳寵觱篥沈平笙。」
突然想到這句白居易的《霓裳羽衣歌》,魏央不僅看向翹首以盼,心中暗自心急的五女,微微點了點頭,伸手一指其中一位。
「你便為寒箜,你為寒篌,你為寒謝,你為寒好,你為寒箏,雖出賤身,但一曲霓裳,驚艷四座,舉世聞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為俗名所累。望,爾等以草木之身,震天下而驚天人,這是為師對你們期望,切記心中永遠保留,那本初的純真與質樸,不被紅塵所惑。」
「謝,師父。」
雖然不明白魏央所言之意,但是五女能得到名字,紛紛露出欣喜之情,細細的品著自己的名字,臉上如同桃花盛開。
「傳爾等養氣決,望你們好自觀察,若是不懂之處,可問你們的大師兄小青。嗯,寒玲為二師姐,寒瓏為三師姐,其他各位按照你們的年齡,自己定一下吧。」
半晌,眾人平靜下來,魏央這才微微一笑,指著小青與兩女,定下了徒弟們的順序。隨之一道精光,自魏央身上湧現,七女紛紛凝視,那精光閃現的蹤跡。就連小青也是凝神觀察,對比自己運行的功法。
眾人之中,也只有高月無法看到,見到眾人緊緊的盯著魏央,也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每日一次的心授,已經給了幻蛇小青,此時也只能以身教之法傳授。
半晌,六女紛紛開始運行功法,當白霧之氣被她們吞入口中之後,各自丹田之中,已經醞釀出頭髮絲般的氣源,這便是她們修煉的根本。
可是對比小青的氣源,七女加一起的濃度,亦是不能與小青相比。這種結果也讓魏央皺眉,心中暗自猜測,能有這樣的區別,應該是傳承的方法有關吧?
「小青,你作為大師兄,可不能修為落了後頭,難道還不抓緊時間修煉麼?剛才那滴靈液,在這世間可不多見,難道你想放棄如此機緣?」
見到七女未曾起身,繼續熟悉養氣決的運行路線,魏央嘴角輕輕一翹,看了一眼有些遲疑的小青。
聽聞魏央所言,青蛇眼中也是一亮,抓緊時間運行功法吸收著,那已經開始潰散的靈泉之力。
見到小青也開始修煉,魏央心中也是知曉了,靈泉只有第一次服用,才能夠提升修為,第二次已經沒有了效用,這一點從寒瓏的身上,便已經有所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