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剛剛轉身想回府休息的荀成聽見這陣敲門聲後,立刻警覺起來,莫不是夷風與元蒙兩人殺了個回馬槍,亦或者是現在前來之人,才是世子殿下。
抱著這樣的疑問,他悄悄地靠近府門,與之前不同,他並未直接詢問在府外之人為誰,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雖然腳步較輕,但姬還聽得清清楚楚,門背後已有人緩緩靠近,他又敲了幾下門,只見府內並未有人回應。
「荀將軍安在?」
試探性的聲音,又令人感到熟悉,荀成可以斷言,此時在府外之人,定是晉世子姬還。
他剛想開門時,卻被一陣聲音打斷:「荀將軍,後廚已無熱菜,不知是否需要讓後廚幫您燒?」
見到荀成將軍奇怪的舉動,那侍衛緩緩靠近,明明奉命照顧荀將軍的起居,可兩人卻如同敵人一般,互相提防著。
還未等該侍衛靠近,荀成便擺擺手,言道:「那就讓後廚幫忙燒吧,本將想到府外去透透氣。」
「是。」該侍衛將信將疑,在原地遲疑了許久才離開。
荀成見其已經走遠,他便緩緩打開門,正如其所料,府外敲門之人正是晉世子姬還。
還未等姬還開口說些什麼,荀成便立刻把他給拽入府內,若是在荀成府外被人發現世子蹤跡的話,哪怕夷風與元蒙再怎麼給他顏面,只怕也不管用,定然會把他的府邸給翻個遍,定然要把姬還給抓回去。
「老師...」
還未等姬還說完,卻見荀成比了個閉嘴的手勢,身為晉世子的姬還從大牢逃離,衛國城內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多虧夷風與元蒙二人及時趕回來,否則,單憑衛國城的將士們,還無法面對這一情況。
正因為此,元蒙與夷風兩人都是治世之名臣,有他們兩人在,衛國城才能像現在這般井然有序,而且,若他們晚些來,只怕姬還就是自投羅網了。
不過,有荀成在,他至少能以晉國名臣的名號來嚇唬他們,剛才就算他讓開,任夷風與元蒙來搜府,他們看在晉侯姬仇的顏面,也定然不敢這麼做。
姬還環視四周,若換作平時,荀成府邸應當還有侍衛看守著。
「別看了,侍衛已經被我給支開了,快隨我來。」於是乎,荀成忙回到自己府邸,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可身為晉世子的姬還卻是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師,您未免也太神經過敏了些,我在外面看了,夷風與元蒙兩人都走遠了,不然我才不敢來叨擾您。」
不過,來到老師府邸,他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要知道,之前一直躲在大牢外,戰戰兢兢,生怕被找到,而現在,來到老師府邸,僅憑衛國城的夷風與元蒙兩人,他們還不夠格來對貴為天下名將的荀成提要求。
在確認府外安全後,荀成咳了咳聲,顯然,姬還來到他府邸後,絲毫沒了之前的警覺,他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望著姬還,朗聲言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沒能離開此地!」
在他的預想中,本以為姬還在離開大牢後,便能以極快的速度離開這座衛國城,可誰曾想到,時間拖了這麼久。
「老師,這您可不能怪我,您雖然給我創造了絕佳的機會,可誰曾想到,這衛揚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從大牢離開一般,早就派人守在外面,我就算離開這座大牢都變得極為困難。」姬還頗有些抱怨地說道。
同時他還有些忿忿不平,沒想到衛揚竟然有這番能力:「當初我還真是小瞧他了,就應該在盧地之時,解決他,也不至於會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姬還!」荀成聞言,朗聲喝道,「世子殿下啊,您怎麼到現在為止還有這麼幼稚的想法,這位衛侯可遠非我等能對付的對手,您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想著如何對付他,而是應該想著如何順利地離開這座衛國城,倘若您離不開此地,等君上一回來,要再離開可就難了!」
荀成考慮事情周全,早早地想到了最壞情況的發生,只不過姬還卻不以為意,「老師,有您相助,我定然能離開此地,任憑夷風與元蒙有多麼聰明,諒他們也想不到,我竟然會選擇躲在老師您的府上。」
「世子殿下,您可不能大意,這夷風與元蒙兩人可極不好對付,他們剛剛才來我府上找尋您的下落。」
「我知道。」這一幕姬還都看在眼裡,「他們既然已經來過了,便知道您不好惹,也不會再來叨擾您了,在離開衛國城之前,您這邊定然是安全的。」
「可是世子殿下,我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最壞的打算無非是我再被打入大牢,我雖然被廢除世子之位,可也算是晉國公子,礙於君父的顏面,他們也不敢為難我。」姬還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倒是對衛揚恨得咬牙切齒,「至於衛揚這仇,我一定要報。」
可問題便在於此,姬還對自己的定位並不明確,以他現在的處境,連離開這裡都極為困難,更不用說還能去齊國對付衛揚。
「世子殿下,以您現在的實力,恐怕不是衛侯對手,縱使是君上,只怕也難以對付他。」
「不可能。」一聽這話,姬還就生氣起來,「老師,您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要知道一年前這衛揚不過區區一個廢柴世子罷了,他現在能登上衛侯之位,成為齊侯的乘龍快婿,都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您當真以為他有這本事,
再說了,攻打衛國城,若老師您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何至於落得今天這般地步,這衛揚又何至於能跟隨君父一同攻打攜地城,還能生擒那虢公翰,獲得這一份大功勞,歸根結底,都是老師您的錯!」
說一千道一萬,姬還都把責任歸咎在荀成身上,荀成也不知該多言什麼,只是沉默著,現在對姬還而言,或許躲在他府邸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旦離開府邸,就算衛國城很廣,他也逃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