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考慮周全,本將傾佩不已,不愧是衛國第一名臣...」
荀成話未說完,卻見夷風擺擺手道:「荀將軍可莫要說這話了,若換作十幾年前,我還能與元蒙先生一較高下,可現在,他才是君上的股肱之臣,而我,不過是老臣罷了。」
見自己的計策並未起作用,荀成便繼續說道:「夷風先生,您此言差矣。」
「荀將軍,多餘的話我也不與您寒暄了,您是我衛國的貴客,您之安危最為重要,望您莫要推辭。」夷風可不會給荀成絲毫挑撥離間的機會。
同時,這一奇怪的舉動讓夷風警覺起來,他是何時知道他與元蒙兩人素來不和的,還能特意針對於此。
「那就有勞夷風先生了。」荀成拱手一揖,還未等夷風回揖,其便轉身踏入府內,只剩夷風愣在一旁,侍衛見狀,忙打圓場道:「夷風先生,荀將軍就這麼個脾氣,勿怪,勿怪。」
「關門!」荀成朗聲一喝,那侍衛無奈之下只得把府門給關上,甭說招待他們入府用餐,就連讓他們踏入府內小憩一會都沒門。
侍衛筆直地站在門口,卻聽見荀成罵罵咧咧地朝屋內走去:「本將若不是受了傷,不得已才留在此地養傷,否則,你們還敢來本將頭上撒野。」
他越想越氣,剛走回到屋外,便轉過身來,朗聲喝道:「本將好歹也算是天下名將,縱使是王上,也得給我幾分顏面,他區區一個衛國臣子,還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哼。」
這聲音冠絕府邸,府外之人怎會聽不見呢,元蒙向夷風望去,卻見夷風嘆了嘆氣:「這荀將軍的脾氣可真讓人捉摸不透,前一秒還態度好好的,現在的態度怎麼截然相反了?」
「夷風啊夷風,你的學生可是比姬還順風順水多了,差距太大,正如我跟您一樣,倘若我是荀將軍,也定然會用這般態度來對待你。」元蒙笑著說道。
「也正好,他越這樣表現,越能說明這晉世子姬還定然藏在他府邸,越是如此,我等越得警惕起來,守在這座府外,引蛇出洞,也好讓其踏入布好的陷阱之中。」
話音剛落,卻聽見府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開門者是剛剛那名侍衛,見荀成將軍回到府邸後,那侍衛便趕忙打開門,他畢竟是衛國臣子,只是礙於荀成的顏面,不好意思當面頂撞他。
「夷風先生,元蒙先生,在下剛剛多有無禮,還望兩位先生莫要多怪。」侍衛拱手一揖,對這兩位先生他是客客氣氣的。
元蒙剛想懟他幾句,卻被夷風給搶了先,擺擺手道:「無妨,這荀將軍還真是一個暴脾氣,你實話說,晉世子姬還是否有偷偷溜入這座府邸。」
那侍衛仔細在腦海中思索半天,才用極為肯定的語氣回話道:「夷風先生,我可沒記得有任何人闖入府內,再說了,這荀將軍傷也養的差不多了,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該侍衛這才反應過來:「夷風先生,您,您說什麼,世子姬還從大牢里逃出來了?」
哪怕該侍衛再怎麼後知後覺,他現在也應該明白,夷風與元蒙兩人之所以大動干戈,派人把這座府邸給團團圍住,目的便在於此,懷疑是荀成將軍所為,把關在大牢里的晉世子姬還給放了出去。
他壓低聲音,問道:「夷風先生,此事您可有證據,君上讓臣照看荀將軍,荀將軍雖然數次三番從府邸離開去大牢看望晉世子,可他不像是這種人,畢竟他的傷,還是晉世子所造成的。」
「君上派去看守晉世子的高手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假?」元蒙朗聲一喝,但他並未提及此事二公子衛文也有一半責任。
侍衛見狀,忙回揖道:「夷風先生,元蒙先生,此事是臣之過也,還請兩位先生責罰。」
眼見他剛要跪拜,夷風忙扶住他:「此事你並不知情,何來之過也。」
「大人可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就安心地待在府內,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與我講,我敢斷言,這晉世子姬還定然藏在這座府邸,只要派人守在府外,假以時日,他一定會離開這座府邸,逃離衛國城。」夷風囑咐道。
「是,末將遵命。」該侍衛忙關上府門,倘若這一幕被荀成看到的話,又免不了一頓責罰,到時候非但連晉世子姬還都未曾抓住,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讓他們陷入眾矢之的,這可就不好了。
...
荀成故作鎮定,緩緩走回到屋外,打開門,並未回頭以免露出破綻,走入屋內,便忙關上門,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我的行蹤了。」
府外的交談聲,姬還聽的清清楚楚:「老師您對他們如此呵斥,恐怕只會加強他們的防範。」
「世子殿下暫且放心,這衛國雖然是夷風與元蒙的地盤,但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擅自闖入府內搜查,您只要待在府內,就一定是安全的。」荀成篤定地說道。
「是啊,可待在老師府邸,待的了一時,卻待不了一世,君父正在齊國封功領賞,等他回來之後,定然要來衛國走一遭,把我等給帶回去,到那時,只要夷風與元蒙在君父面前說一聲,您這府邸他們便能搜查了。」
姬還一眼便看穿對方想法,「好一招十面埋伏之計,以為保您安全之由,來守株待兔,這兩位謀臣可真不簡單,怪不得能在虢公翰發兵的前提下抵禦這麼久。」
「世子殿下,那該怎麼辦,要不讓老臣帶您離開此地,礙於老臣的顏面,他們定然會放人,就算真打起來,僅憑老臣手中這一柄大刀,也絲毫不懼他們。」
「老師,您貴為天下名將,如今身受重傷,他們怎敢傷到您,可他們若是將您圍住,您可分身乏術,又怎能護我周全。」姬還嘆氣道,現在的局面對其而言,可是極為不利,整座府邸被圍,甭說離開衛國城,就算離開此地也變得極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