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說我太監了?
我,永不太監!
不過驚神有大量的細節和伏筆,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我自己還能不能全部記得清楚,還得自己讀一遍才能想起來,哈哈哈哈,進入正文吧。閱讀STO55.COM)
「不要害怕!全軍一級作戰準備!全軍一級作戰準備!」
張國祥歇斯底里地嘶吼起來,然而他的嘶吼在黑龍恐怖的身軀以及這恐怖身軀掀起來的狂暴氣浪當中,好像是蚊鳴一樣微弱!
黑龍那雙睥睨天下的龍眸當中,一道無比淡然,但是於蒼生而言,卻是如九天星辰高遠的雙眸環顧著周圍的眾生。
而後,龍唇再啟,又是一聲怒吼龍鳴從中噴發而出!
恐怖的白色氣浪剎那間再次洶湧而出!
軍人們慘叫著被氣浪推飛,沙袋一樣咚咚咚地砸在樹幹上或者岩石峭壁上!連慘叫聲都淹沒在呼嘯聲中。
張國祥只感覺自己的雙腳都快要沒辦法踩到地面上,他猛然間手中的九環霸金刀狠狠地捅入地下!雙手再死死地抓住刀柄,以此穩住身形。
然而第二波氣浪海嘯一樣衝擊上的他的身體時,他仍然就像是颱風夜裡汪洋上的獨木舟,一個呼吸都沒能堅持下來,便連人帶刀一起飛了起來,砸入了密林之中!
他的運氣並不怎樣,飛出了足足七八十米遠,而後腦袋砸在了小溪邊上的一座岩石面上!大腦剎那崩裂!
畫面之悽慘,同那些死在他命令車輪下的無辜百姓如出一轍!
整個樹林中的葉浪如海。
氣浪擾亂了方圓數里地的氣流,讓狂風大作了起來,氣浪此刻已然偃息,但是狂風作用下,整個森林並沒有安靜。
不過方圓數里地,已經沒有一個人,還保持著甦醒。
汽車周圍的士兵百姓,乃至於屍體,都已經被黑龍吼叫的氣浪,所清掃得一乾二淨。
黑龍身軀一扭,龐大的軀體在汽車上方盤旋了一周,而後它碩大的龍眸注視向了被它撕裂了車頂的吉普車。
吉普車裡,唐紙的少年之軀,安安靜靜地沉睡著。
他的眼角,還掛著眼淚珠光。
黑龍的龍唇緊閉,然而龍體之中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斥罵:「愚蠢!」
霸然之軀再一扭,整個身體便鑽入了汽車之中,而後整個汽車的外殼都被它的身體撐得轟然炸裂,之後只見這條黑龍,馱著少年昏迷的身體飛了起來。
黑色的身軀筆直朝天地飛出了森林,飛過了這座剛剛平息不久,還冒著滾滾黑水的火山,然後變作為一道悽美而壯麗的線條,向著北邊飛去。
北邊有一面連接天地的恐怖紫色牆壁,不見首尾,東西也看不到終點。
北邊還有常年累月的飛雪,以及那一座座從這裡看去只能看見點點尖頭的巍峨雪山。
黑龍帶著少年,踏著滿地積雪,直飛而去。
從遠處看去,只見黑龍載著少年,披風雪與白山。
如夢似畫,美輪美奐,似一副天神繪製的山水畫。
……
……
「冷……」
「哥,我冷。」
唐糖抽了抽淌出來的鼻涕,縮在床榻的一腳,瑟瑟發抖,老舊棉薄的花粉色被褥根本無力抵抗這凜冬的寒風。
鵝毛大雪被狂風挾持,欺壓著岳峰鄉這座窮鄉僻壤,還有這對悽苦的兄妹。
唐紙穿著破棉襖,拎著一爐剛剛燒好的炭走進了屋裡,炭火紅彤彤的,少年的臉蛋也被凍得紅彤彤的。他放下炭火搓了搓手,連忙再拉了拉窗戶,不讓它留下一絲縫隙給外面的冷空氣趁虛而入。
「烤火,烤火就不冷了。」
唐糖挪動著身子,從牆角縮到了床邊,炭火的溫度撲上臉頰,小丫頭臉色這才慢慢緩和下來,對著哥哥露出了一絲笑容。
「哥哥,不冷啦!你也快來烤火。」
唐紙抽出一張紙擦掉妹妹的鼻涕,也笑著坐在了炭火邊。
「嗯啊,不冷了。」
唐糖輕輕地坐起身來,鑽進了唐紙的懷裡,小腦袋靠在哥哥的胸膛,望著紅色的炭火,臉上的笑容又慢慢轉變成了哀傷之色。
「哥,媽媽會好起來麼?」
少年臉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
唐紙輕輕摸著妹妹蓬蓬的腦袋,兩根指頭開始給她亂糟糟的頭髮梳理起來。
唐糖的發質很好,頭髮摸起來香香軟軟很舒服,他輕輕在妹妹的頭髮上親了一口,小聲地說道:「媽媽肯定會好起來的。」
唐糖抽了抽鼻翼,有些委屈地說道:「哥哥,我們命好苦啊。」
唐紙鼻頭髮酸,但是他仍然擠出了微笑。
「我們有彼此啊,我們是好幸福的一家人啊,我們都好疼愛好在乎彼此……媽媽爸爸好喜歡我和唐糖,我和唐糖也好喜歡媽媽爸爸,我們哪裡命好苦……」
「嗯……」唐糖笑著點頭,腦袋蹭著哥哥的舊棉襖的衣面,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們命不苦。哥哥,我們也要好好地活著。」
唐紙笑著摸摸唐糖的額頭,轉過頭看著被寒氣所糊住的窗戶,依稀能夠看到窗外,那漫天的飛雪。
飛雪無情地冰凍著岳峰鄉。
唐紙看著飛雪有些恍惚,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覺,讓他心裡的傷感變得不止為何,分外的強烈。
他緊緊地抱住了妹妹。
這個冬天過後,他們這個家庭,將只剩下他和妹妹相依為命。
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
「好好活著……」
一片雪花落到了唐紙的鼻尖。
唐紙打了一個寒蟬,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洞口處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外面鵝毛大雪正在簌簌而下。
如果唐紙沒記錯,冬天是快到了,但是應該還沒到下雪的集結,怎麼突然就開始暴雪降臨了?難道自己已經昏迷了這麼久了嗎?
他有些恍惚地轉過頭,所看到的畫面嚇得他原本的昏沉都一掃而空。
在他的旁邊,有一條體表有層淡淡白光的黑龍匍匐!而巨大的腦袋就正對著自己,一雙龍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渺小的肉身!
「呀!」
唐紙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他再大心臟,也不可能承受住這麼突然,又這麼有震懾力的場面。
黑龍不為所動,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好像是一個老年痴呆的老人家,坐在自己家門前的院子裡,盯著面前的睡著的嬰兒一樣。
唐紙很快緩和了過來,記憶像是潮汐一樣很快又漫上了他的意識。
他迅速將眼前的黑龍和記憶聯繫起來:自己吞過龍源,然後劍神李夕陽幫助自己封住了龍源要殺死自己的力量。然後,自己好像是被軍人們給抓住了,意識里恍惚有,一頭黑龍現身的場景。
所以……自己吞掉的龍源,就是面前的黑龍?
所以,自己之所以到這裡,是黑龍帶自己來的?
想到這裡,唐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存在,的確和神後降龍的時候,那頭數萬米長的黑龍一模一樣,只是體型上懸殊了上千倍。
不知道為什麼,唐紙反而開始沒有了什麼畏懼和緊張的情緒,身體反而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愚蠢。」
黑龍沒有張口,但是其體內,卻發出了一聲分外沉悶而高遠的聲音。
這道聲音足夠任何人間大地上的生物顫慄。
「嗯?」唐紙好奇地盯著黑龍。
「我說,你愚蠢!」黑龍的腦袋,微微一動,然後整個頭顱便隨著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卑微人類的身軀。
這一吼,唐紙感到自己的魂魄幾乎都要隨之破散!
「你區區一個玄階神術師,居然敢吞下本座龍源!膽大包天!區區一個玄階神術師,居然敢在被通緝的基礎上,暴露自己去拯救卑微人類?不知死活!」
龍音混合著粗重的呼吸,撲上唐紙的身軀,他感到自己臉上立馬就有了一層水汽。
「我不明白那個名叫李夕陽的人類為什麼要幫你,但你現在體內既然攜帶著本座最後的意識,你就給本座好好地活下去!本座最後的意識難道也要跟著你的愚蠢,而再次喪失?!」
唐紙看著黑龍的身軀,好奇地問道。
「所以,您是我吞掉的龍源?是您救了我,帶我來的這裡?」
黑龍身軀一扭,龐大的軀體在洞穴里便翻了一圈,畫面有些觸目驚心,因為好像它一個不小心身體就可能抽上洞壁,而讓整個洞穴都隨之坍塌。
「別您啊您的,搞得好像你很有禮貌一樣,莫非證明你是個有禮貌的蠢貨,就代表你不是蠢貨了?!」
唐紙撐起身子,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盯著這條怒罵著自己的黑龍,好像上一次這樣罵自己的人還是大叔。
「您不要生氣……」
「我不要生氣?!我不要生氣?!」黑龍的龍頭猛然一下懟到了唐紙的面前,寬闊的龍鼻貼到了少年的臉頰,只要一張口,這龍口就可以咬下少年的腦袋。
「笑死本座了!一個蠢貨還勸本座不要生氣,要不是本座顯身,本座和你都被抓去了皇都,變成皇室獻給天帝那個死變態的祭品了!你他媽還輕描淡寫的告訴本座,你不要生氣!」
唐紙有些緊張地盯著黑龍,他萬萬沒想到,這黑龍表現出來的性格脾氣,好像和自己在馬丁山一役里看到的不太一樣。
「你說本座想死怎麼都這麼難?!好不容易逃出那個死變態的魔爪,又死在了那個臭婆娘的手裡,龍源被你這個蠢貨吃了就算了,本座的龍源反正都可以反噬你這蠢貨的肉體,但是居然又有人出手壓制了本座的力量,讓本座的龍源來養著你這蠢貨的神丹和肉身!我堂堂龍王,變成了你的貢品就算了!你個蠢貨居然還要主動暴露自己,差點又讓本座掉到王朝人和死變態的手裡!本座真的好辛苦啊!都辛苦五千年了怎麼死了還是這麼辛苦啊!」
黑龍憤怒地嘶吼著,好像是個被小孩兒惹怒後,暴走的老頭。
唐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要不要安慰兩句?
而且他口中所說的,什麼死變態,臭婆娘,難道是說的,天帝和神後?
唐紙感到有些脊背生凉。
正在思索的時候,黑龍疲憊的身體緩緩飛到了山洞前,看著外面的連天飛雪,背影顯得無比的傷感和哀怨。
自己有故事,但是看著黑龍的背影,唐紙覺得,黑龍大哥,也有故事。
「謝謝您……救我過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想了半天后的唐紙還是開口感謝道。
黑龍有些怒然的雙眸轉回來,看到少年雖然多了很多雜質,不再像以前那麼清澈的眼睛裡,那份真誠之後,它眸中的怒火也慢慢地消散下來。
「罷了,生與死都是命吧。」它嘆息一聲,轉回頭來,重新匍匐在了地面上。
「這裡是極寒雪域,是與魔界的交界地,也是神族眼中的禁地,大秦王朝的人馬通常也不會來到這裡,這裡對你來說暫時是安全的,所以本座帶你來到了這裡。」
「極寒雪域?」葉探雲看著山洞外的飛雪,他揉了揉雙腿站起身來,慢吞吞地走到了山洞邊。
他們現在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從這裡,能夠輕鬆眺望這片無邊無際的雪原。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裡,好像有些眼熟。
住在岳峰鄉的少年怎麼可能來過這裡。
唐紙心想,自己應該是想起了在岳峰鄉度過的每一個冬天。
少年神色有些哀然。
冬天依然會每年如期而至。
可斯人已逝,故土,已亡。
岳峰鄉,再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