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國曆,天景二十八年,清風城,白家。
此時,婚禮儀式已經完成。
在白寧與葉傾顏的婚房之內,兩人身穿喜慶華服,相對而立。
白寧心頭歡喜,那個小時候喜歡叫他『寧哥哥』的女孩,終於還是嫁給了他,沒有嫌棄他是個廢人。
「傾顏,喝了這杯合卺酒,你我二人就是夫妻了。」白寧雙手之中各端著一杯酒水,面帶微笑的說道。
葉傾顏看了白寧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厭惡的神色,揮手直接將白寧手中的酒打翻。
「給我滾開!」
「白寧!你一個戰魂都不曾孕育的廢物,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以為我是真心嫁你?今日我嫁於你,只是為了償還我父親欠你父親的恩情。」
看著地上被葉傾顏隨手打翻的酒杯,白寧呆了一下,隨即心臟宛如被萬針刺穿,內心刺痛且冰涼。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呀,他一個戰魂都沒有的煉體一重廢人,怎麼配得上她這個被戰武宗內定為內門弟子的葉傾顏呢?
人家擁有罕見七品戰魂,如今便有了煉體九重的修為,怎麼會甘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呢?
曾經那個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只會哭鬧的小女孩果然長大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好似是小女孩漸漸長大了,知曉了無法孕育戰魂的結果,開始慢慢疏遠他。
直至今天無比的陌生,宛如一個自己從不認識的人。
那個以前只會叫自己寧哥哥的小女孩,現在也會同外面那些人一般,叫自己廢物,說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白寧苦澀的看了一眼葉傾顏,雖然他基本已經猜到了大致結果,但是他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只是沒有想到葉傾顏會這般冷厲無情,這般決絕,甚至從心底看不起他。
「你既然不是真心,為何還要陪我演這一出鬧劇?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讓全清風城的人都恥笑我嗎?」
白寧心如死灰,仿若丟失了活下去的勇氣,低沉問道。
葉傾顏掃了一眼白寧,都不願意在白寧身上多停留一瞬。
「若不是我父親煞費苦心的勸說我,為了報答你父親的恩情,你認為我願意陪你玩這一出遊戲嗎?」
「今夜之後,我葉家再不欠你白家分毫,我會前往戰武宗潛修,你好自為之!」
「他日待我登臨神海之境,我自會前來廢除這一紙婚書!」
葉傾顏冷若冰霜一般的言語,好似一支支利箭刺在白寧的心頭。
哀莫大於心死,白寧神色逐漸瘋狂。
「哈哈哈!好一個報答恩情,好一個好自為之!」
「我父親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你們把女兒嫁給我這樣一個廢人來報答恩情?」
「我父母當年救你父親,是為了你這個不曾出生的兒媳婦嗎?」
「真是可笑!我父親從不曾說過,是你們自己強加上來的,我父親早就說過,可以廢除掉那指腹為婚的玩笑話。」
「可是你父親呢?為了人前一言九鼎、知恩圖報的高大形象,寧願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這樣一個廢物,好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然後你這個天驕女兒,就在大婚之夜,將我與我父親的尊嚴放在腳底踐踏!」
「得好處的是你們,說遵守諾言的是你們,人前被稱讚的是你們。」
「可是承受這一切後果的卻是我們父子!你們還真是恬不知恥!我們父子不需要你們這可笑的憐憫!」
白寧目眥盡裂,眼眶通紅,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的羞辱感。
哪怕是被自家人冷嘲熱諷這麼多年,被人罵廢物十幾年,他都從未如此動怒。
葉傾顏被白寧這一連串的反擊,堵得一時語塞,神色凝滯。
「今日你我一刀兩斷!他日我自會將休書送往戰武宗,你給我滾!」
言罷,白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盡杯落,從此路人!
「呵呵!只要你能到戰武宗,我就接下你的休書,否則,你只能被我休!」
葉傾顏嗤笑一聲,憑白寧這樣的廢物,都不可能進入戰武宗的門。
隨即,葉傾顏摔門而走,大步流星,沒有顧忌任何人的目光,徑直離開了白家。
白寧院落周邊,其實圍堵了一些年輕人,都猜測白寧會被葉傾顏打出門去。
卻是沒有想到,會是葉傾顏獨自離開。
一時間猜忌四起。
同為白家的另外一處院落中,一個與白寧年紀一般大的年輕人,端坐在石桌旁,好似淡漠飲茶,實則內心無法平靜。
畢竟自己痴迷的女子,現在正與那個廢物獨處一室,雖然他知道葉傾顏不可能被白寧如何,但心中總歸有些不安。
「昊哥,昊哥!葉傾顏走了!」
一個同樣身穿白家服飾的支脈子弟興沖沖的跑到院落中,欣喜的說道。
男子聞言立馬起身,罕見出現激動的神色,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那廢物好似和葉傾顏大吵一架,然後葉傾顏獨自離開了白家,現在估計已經回到了葉家。」
「好!好!好!就憑那廢物怎麼能玷污我的傾顏。」年輕男子拍手稱好,心中很是快意。
「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樣?」
「昊哥!放心吧,只要那小子喝下酒,以那廢物的修為,明日絕對暴斃!而且絕對不會有任何痕跡!」
聞言,年輕男子微微點頭,他死了,以後他進入戰武宗自然就能光明正大追求葉傾顏了,心頭浮現葉傾顏絕美容顏,有些痴迷......
白寧婚房外,越來越多的人知曉了葉傾顏的離去,開始在白寧門外冷嘲熱諷起來。
「就憑他這樣一個廢物,還想降服葉傾顏這樣的天之嬌女不成?」
「我們白家生了他這麼個廢物少主,真是恥辱!戰魂無法孕育,真是丟我們白家的臉!」
「一個廢人老爹,生了一個廢物兒子!真是可笑,真是我們白家的雙生廢物!」
「成婚當天,被自己老婆羞辱,真是恥辱!」
......
白寧依稀能聽見門外的各種恥笑言語,可是他不在乎,他已經習慣了。
只是杯中酒一杯接一杯,或許只有醉了,才能忘記這恥辱。
忽地,白寧只感覺心口一緊,一股劇痛傳來,全身無比灼熱,口中發聲都困難。
「葉傾顏!你好狠!你竟然想要我死!」
白寧心中無盡悲涼,成婚的當天竟然落得被自己妻子毒死的下場,真是可恨呀!
隨之,白寧跌倒在地,雙眼一閉,陷入的死寂。
可是,沒過去多久,一場異變正在悄然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