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敗俱傷？（一）

  「我去，這、這還是雷嗎，這什麼呀？」

  「這黑色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太奇怪了？」

  「又粘又壓抑，明明看上去很危險，但又讓人很好奇！」

  這些不知情看客就罷了，老天師本人今天格外戲多：「在大庭廣眾之前展示陰五雷不好受麼，但無論是什麼原因，它就是現在的你。接受它，接受現在的自己，即使自己變成一頭豬，也要坦然接受！」

  純粹是欺負張靈玉，呂先竟然將自己後背露了出來：「老天師，要不要換您到場上。您這樣一直現場指點，我壓力很大！」

  原本已經蔓延到了呂先腳下的陰五雷行動就是一滯，顯然張靈玉內心遠不如外表表現平靜。他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是為自己好，但好像確實有點過分...

  老天師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他是對張靈玉徹底嘆氣。甭管是不是大庭廣眾，這是羅天大醮，別人都把後背露出來了，你倒是上啊。嘆息歸嘆息，老天師知道張靈玉終究不是張楚嵐：「你這娃娃，等這羅天大醮比試結束，老夫補償你就是了！」

  「來自天師的補償，呂家小子，出乎意料的能幹嘛！」反正，徐四不敢叫老天師下場比劃。

  張楚嵐沒能掩蓋自己情緒，他本來不想這麼快暴露真實內心：「這種程度的張靈玉，應該能阻止這貨吧？」

  馮寶寶晚上可不是白去的，已經探索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秘密：「他的身體裡流動著兩種氣，這兩種氣都相當於五個張楚嵐。不知道為啥子，他不用自己的氣！」

  徐三眼鏡都掉了：「寶兒，你怎麼不早說？」

  理所當然馮寶寶：「因為你沒有問過我啊！」

  此時，求張楚嵐心理陰影面積......

  總之，呂先正常起來了。原因嘛，現在張靈玉終於可以讓人打一場了，不像之前那麼無趣。乾脆直接，簡潔霸氣：「張靈玉，來，讓我盡興！」

  「那就如你所願！」再沒有任何縫隙，水髒雷瞬間席捲全場。張靈玉整個人簡直如魚得水，一般人無法捕捉行跡：「北境滄潭！」

  呂先，從沒有被人逼到角落一說，他就站在那裡等著張靈玉。四下雖然說黑乎乎粘稠一片，但只需根據勁力就可以提前作出判斷。張靈玉北境滄潭的這一掌，呂先接了，而且作為對張靈玉尊重，拳掌交鋒一瞬間打出六勁合一：「如意勁！」

  一般來說，就算是呂先也不會隨隨便便五勁合一、六勁合一。道理很簡單，如意勁的這勁力之法，不是用來比試的，它是用來殺人的。打出去的如意勁，可不存在收回來可能。能夠收回，大多情況下是陽勁。

  都說了不會指點了，老天師這次只有兩個字：「愚蠢！」

  田晉中也無法平靜：「這種程度的如意勁...」

  陸瑾這一次也無法等閒視之，因為他太過了解這種手段：「沒錯了，如意勁六勁合一，打中之後會有六道陰勁入體，就看靈玉挺不挺得住！」

  張靈玉固然中了呂先六勁合一一拳，但不能可否認呂先身體也結結實實挨了北境滄潭一掌。甚至因為呂先打出了一招認真六勁合一，那些無孔不入水髒雷一股腦將呂先整個人包裹在其中，從外面看就仿佛一個超大號的黑色粽子。

  都認為這會是一場龍爭虎鬥，但沒有想到上來就是殺招，第一招就是如此慘烈！

  張靈玉單膝跪地，每過一秒，身上水髒雷就要炸開一次。一秒，袖口的水髒雷飛濺、二秒，輪到上半身水髒雷；第三秒，張靈玉有了和呂先一樣裝束，上半身一小半道袍寸寸崩裂；四秒，小師叔張靈玉渾身上下暫時失去了對於水髒雷掌控，因為他要全力來壓制入侵自己體內如意勁；五秒，張靈玉盡顯強悍至極修為，這是他少數幾次將修為提升到最大，生生將第五道勁力逼迫到體外，張靈玉身後比試場圍牆轟然炸開了一個大洞...

  只前五道就夠要命了，王也躲得那叫一個滑溜，說什麼也不讓對方五勁合一落在自個身上。當時有人還不理解，這位武當來的道長怎麼這麼慫，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張靈玉修為的確不俗，在年輕一輩中可以無傷接下五勁合一著實是不多。但呂家憑什麼依靠一個後天如意勁就可以成為四大家族之一，關鍵原因就在於如意勁最後一勁。這種級別的殺招，最為消耗使用者心力體力，往往到了一決生死時候方才使用，因為最後一勁會引爆前面五勁所有積累人體傷害。

  看張靈玉就知道了，讓水髒雷將呂先淹沒之後，張靈玉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精力製造新的陰五雷，原本這個時候是最好拿下呂先時機：「金光咒！」

  收則護體、放則攻敵。與天地融為一體，可以將身體全部內臟器官保護在內，這已是張靈玉能夠想到最好的護體方式。不得不說，張靈玉有膽量硬接呂先一招六勁合一，就絕不是一般人，這修為沒話說。全部修為、最大功率來維持金光咒，金光咒何止是表面琉璃，就連張靈玉的內腑都是琉璃一片。

  下一刻，張楚嵐站起來了。不怪他，因為這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幕：「金光咒，炸開了！」

  「嘭！嘭！嘭！嘭！嘭！」

  之前五道陰勁被徹底的引導了出來，琉璃金身張靈玉最起碼被炸掉了三分之一金光。不過，終究是讓他給扛下來了：「哇！」內臟碎屑隱約可見，這種傷勢著實不輕。不過，看樣子張靈玉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問題，反而以未有的認真注視著前方，那個原本小山大小，現在慢慢向人形轉化...

  只是這個人形，與大家想像中那個霸氣自生、秒天秒地身影頗為不符。因為從外部形狀看，裡面之人是坐著的？

  ......

  看到張靈玉沒事，呂家呂慈老爺子不管老天師那邊聽不聽得到，該表的態還是要表的：「這孩子，太過沒輕沒重。今後與人比試，不准他再用了！」

  這是呂慈放出信號，在最後和張楚嵐的那一場，呂先絕對不會一巴掌如意勁糊張楚嵐臉上。雖然有些自廢武功嫌疑，但張楚嵐畢竟不比張靈玉。

  坐在呂慈一側王藹，就是這個信號第一接受者：「呂兄，真是瞞的老弟我好苦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如意勁十年過一檻，已是不折不扣天才。你這曾孫，莫不是已經有了一般天才六十年如意勁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