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山方向。
花影自虛空中走出。
「秦洛,你怎麼樣?」
花影瞬移到秦洛身旁,攙扶著他的手臂,眼裡帶著擔憂。
秦洛披散著白髮,他臉色蒼白,精神疲憊,卻強撐著微笑,「我沒事。」
火鼎震動。
有星光自鼎中溢出。
花影皺著眉頭,眼裡帶著怒火,她伸手一握,抓住天道碎片,頃刻煉化。
通過天道碎片,花影知道前因後果,也知道這是天道設的局。
「你真傻,真的。」
「你躲在院子裡不好嗎?為什麼要出來跟祂打,白白損失半甲子的壽命!」
花影的淚水順著面頰滑落,秦洛伸手幫她擦拭淚水,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很久沒有打架,手癢了。」
「你真的……」
花影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秦洛朝神女峰的方向拱手作揖,隨後朝著身前的火鼎躬身道:「謝謝,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幫助。」
火鼎騰空而起,回到原來的位置,花影抬起手,時間泛起漣漪,周圍被破壞的土地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原樣。
姜離扶著院門,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恢復,心裡卻更加的自責。
就連封魔山都恢復原來的模樣。
籠罩小院和村寨的結界消失不見,花影扶著秦洛來到姜離面前。
秦洛看著姜離的俏臉,他微微一笑,「姜姑娘,你真好看。」
花影用手肘頂了秦洛一下。
秦洛看向花影,「你也好看。」
花影瞪了秦洛一眼,又氣又想笑,傷的這麼重,還想逗他們開心。
姜離看著秦洛的模樣,知道他傷的很重,難以恢復,眼裡滿是愧疚,帶著哭腔道:「秦道長,都是我不好。」
「巫女犯的錯,跟你姜離沒關係,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活著。」秦洛沉聲道。
「嗯嗯!」
姜離淚流滿面的點頭。
夜深人靜。
花影扶著秦洛到房間休息。
房間裡,花影扶著秦洛躺下後,她取出一顆散發幽光的黑球,其中蘊含著磅礴的能量,有詭異氣息,也有生命波動。
「這是本源物質?」
秦洛在地府時碰到過相似的,只是這樣濃郁的本源物質還是第一次見。
花影點頭,輕聲道:「這是我在那尊遠古天魔體內獲得的,但是裡面還有詭異物質,給我一段時間,我應該能把純淨的本源物質分離出來,到時候即便不能治癒你的大道傷,你至少能多活幾十年。」
「這樣看,我還賺了。」
「對對對,你賺了。」
花影不想說他。
秦洛閉上眼睛,很快便熟睡,花影沒有繼續打擾他,輕輕地離開房間。
第二天,清晨。
姜南溪像往常一樣來廚房熬藥,她在廚房看到姜離忙碌的身影,有些意外,「姐姐,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姜離輕聲道:「睡不著。」
姜南溪看到姜離的俏臉,她揉了揉眼睛,頓時喜上眉梢,「姐姐,你的臉!」
「是秦道長他們幫助我恢復的。」姜離的眼裡帶著愧疚。
姜南溪又驚又喜,她俏臉甜笑道:「秦道長他們都是好人!」
姜離點頭,她望著妹妹,輕聲道:「那你還想成為巫女嗎?」
「當然。」
姜南溪重重的點頭。
姜離不由皺起眉頭,她不想妹妹重蹈覆轍,「為什麼?」
姜南溪眼神堅定道:「姐姐,我想成為巫女,這樣就能保護巫山的百姓,我還想告訴天道,祂的有些規矩不對。」
姜離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姜南溪湊近砂鍋,「姐姐,你怎麼在熬紅糖?」
「最近天氣悶熱,所以做了些涼糕,就等紅糖熬好。」姜離眉眼溫柔。
「我最愛吃涼糕了。」
姜南溪跟著姐姐在廚房幫忙。
……
秦洛醒的比平時晚很多,窗外是明媚的陽光,他換上原來的白衣,走路時有種戴著枷鎖的感覺,身體明顯不如以前。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秦洛來到院子裡的時候,玄青和小蝶都是一驚,姜南溪和姜離端著涼糕從廚房走出來。
姜南溪看到秦洛白髮披散,她看向身旁長發烏黑的姐姐,頓時腦補出一段以命換命的劇情,聲音不自覺的顫抖,「秦道長,你把你的壽命給了我姐姐?」
玄青和小蝶都以為是姜南溪說的那樣,秦洛消耗自身生命幫助姜離恢復。
秦洛笑著說道:「我沒事。」
姜南溪剛剛看到姐姐恢復容顏只是激動,現在看到秦洛的模樣,淚水嘩啦啦的流,玄青和小蝶都捂著眼睛。
看到他們如此難過,秦洛笑著說道:「其實我這是染的奶奶灰。」
花影噗呲笑出聲來。
姜南溪也是哭著哭著就笑了。
玄青放下手臂,祂歪著頭,看到秦洛臉上的微笑和往常一樣,小蝶眨了眨眼,還以為秦洛說的是真的。
姜離沒有說話,但她最為自責,秦洛笑著問道:「你們做的什麼好吃的?」
「是涼糕!」
姜南溪把一碗涼糕端給秦洛。
「秦道長,請慢用。」
秦洛端著在水缸浸泡過的碗,他用湯匙挖了一塊涼糕放進嘴裡,笑著誇讚道:「軟糯香甜,這涼糕吃著舒服。」
「冰冰涼涼的真不錯。」
玄青他們都端著碗吃著涼糕,大家原本難過的心情也好了些。
吃完涼糕,秦洛在院子裡打拳,他活動筋骨,身體逐漸舒展開來。
晨練結束,秦洛來到姜離身前,笑著說道:「姜姑娘,謝謝你邀請我們來參加火神節,這是一段有趣和難忘的記憶。」
姜離抿著嘴,一臉自責,「秦道長,謝謝你們,以後只要你有需要,千里萬里,我都會來。」
「不要糾結於過往,往前看,你身邊還有很多愛你的人,為了他們,你要好好活著。」秦洛笑著說道,他和花影走出院子,玄青扛著木樁,小蝶拿著蒲扇。
村寨昨晚舉行過慶祝,現在大家還沒有起來,外面有些冷清。
姜離和姜南溪一路跟著他們走過天生橋,在路過神女峰的時候,秦洛看著姐妹倆,輕笑道:「就送到這裡吧,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感謝我們,就去感謝神女娘娘,昨晚祂幫了大忙。」
秦洛朝著神女峰再次拱手作揖。
玄青和小蝶跟著拱手作揖。
「我們還會再見的。」
秦洛朗聲笑道。
姜離姐妹倆揉著眼睛,看著秦洛他們消失在遠方的山林里。
「從今往後,我每天都會給秦道長他們祈福,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我也是。」
......
入秋後。
稻田裡有著金黃色的麥浪。
明明艷陽高照,卻有一陣綿綿細雨,秦洛他們淋著雨,走在田坎上。
一場秋雨帶來涼意。
田間地頭的百姓都笑了。
「秋天了!」
秦洛伸手觸碰雨水。
花影點點頭,「是啊,時間過的可真快,眨眼間從春天走到了秋天。」
傍晚,他們在山林里找到荒廢多年的土屋,只有一間屋子還沒有垮塌,裡面沒有值錢的東西,連破碗都沒有,小蝶將房屋打掃乾淨,玄青撿來木柴。
夜裡,破敗的土屋裡亮起火光,四處都在漏風,花影取出幾個土豆扔進火堆里,秦洛脫下被雨淋濕的外衣,他拿著衣服靠近火堆反覆烘烤。
玄青和小蝶自然不用這麼麻煩,但他們也學著秦洛烤衣服,等他們把衣服烘乾,花影伸手拿出火堆里的土豆。
土豆外面被烤糊,玄青眨了眨眼睛,心想這能吃嗎?
花影把烤糊的土豆撕開,頓時香味瀰漫開來,她把手中的烤土豆遞給秦洛。
「謝謝。」
秦洛接過烤土豆,有些燙手,他嘗了一口,笑著點頭道:「最近吃多了大魚大肉,倒是想念這種簡單的生活。」
「這兩個是你們的。」
「謝謝仙子姐姐。」
「謝謝阿紫姐姐。」
玄青和小蝶學著秦洛的模樣,吃著烤土豆,「好香啊!原來還能這麼吃!」
深夜,秦洛背靠著房柱休息,花影靠著秦洛的肩膀,玄青抱著木樁,小蝶蜷縮在草堆里,屋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