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戰鬥正處在劇烈的戰鬥中。
雖然許大勇下令了己方火炮反擊,最開始給了鬼子較大的殺傷,將鬼子的攻勢狠狠壓制了回去。
可沒多久,鬼子似乎發了狠,不僅增派了援軍,而且攻勢竟開始不計較傷亡起來。
五連和後勤連聯合組織的防線岌岌可危,甚至有兩個防禦節點數次被鬼子突破,雙方在這兩個節點上陷入了慘烈的爭奪中。
許大勇焦急地抽調兵力去支援,這個支援的任務,只能落在五連一排身上。
此時的他,已經發現了鬼子指揮部那裡的戰況。
在發現鬼子沒有撤退的意圖之後,他堅定施行了兌子戰術,將手裡唯一能動用的有生力量,派了出去。
而他自己,卻帶著最後的幾名衛兵,趕往與新八連的結合部,最後一處鬼子突破的防禦節點。
羊倌接到了新命令,不惜代價守住東北方向的防禦節點,絕對不能給鬼子包抄的機會。
此時的一排,能參與爭奪戰的不到十人,而且還個個帶傷。
極少使用捷克式的他,從昏迷的大眼子身旁抱起那挺機槍,毅然帶著一排還能動的七個人,踏上了最後的爭奪戰。
鬼子對結合部的進攻並不是特別猛烈,因為那裡缺乏障礙物,很容易遭到山上機槍的掃射,於是鬼子將進攻重點放在了東北方向。
這裡原本是有一挺重機槍的,可在剛才不久,被鬼子的速射炮打掉,缺乏火力的這裡,被鬼子率先突破。
雖然側方的己方機槍進行了壓制,可在混亂的戰場上,依舊有兩個班的鬼子正在往這裡聚集。
很明顯,鬼子是在聚集兵力,試圖以此為突破口,攻上山頭,徹底瓦解潰兵團的防禦體系。
等羊倌帶隊趕到的時候,正好碰到正在那擴大突破口的鬼子。
「羊排,現在咋辦?」
「斜眼,你和小豆子趕在鬼子前占據那塊石頭,記得多帶幾顆手榴彈。黑炭,你娃槍法好,在那片草叢那打黑槍,別死腦筋,打一槍換一地兒,額們能活幾個,就看你娃能牽制住多少鬼子咧。」
「曉得!」被稱為黑炭的老兵將腰間的手榴彈扔給斜眼,從另外幾個兄弟那裡接過子彈,就貓腰迅速往羊倌指示的草叢貓腰跑步前進。
等斜眼和明顯還沒成年的小子,趕往那處石頭之後,羊倌齜了齜滿口的黃牙,對著剩下的四個身上帶傷的兄弟露出那副難看的笑容。
「哥幾個,這次可能得交代咧,老規矩,額打頭陣,額死咧,耙耳朵接額的機槍,他要是也死咧,那你們想辦法能活幾個是幾個,反正你們仨也不會擺弄。不過勞資提個醒,仗打到這份上,鬼子死了這麼多,投降,那鐵定沒活路,還得再遭兩茬罪。」
「你別叭叭了,再墨跡會兒,鬼子都到面前了。」
剩下的三人沉默不說話,緊了緊手裡的步槍。
「跟額沖!」
羊倌說完,就從戰壕里躍出來,猛地沖向快速集結的鬼子。
與此同時,另一邊眼鏡的進攻也被鬼子的頑強抵抗遲滯下來。
發現這一情況之後,眼鏡內心十分焦急。
他很清楚一旦失去突襲的突然性之後,鬼子一旦調整好部署,那接下來他們將毫無機會打下鬼子的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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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兩側的重機槍已經在尋找射界了,原先慌亂後撤的鬼子,也在有意識地為重機槍清理射界。
公雞頭那裡的阻擊行動已經越來越艱難,已經有零星的鬼子突破了他們的阻擊,往這裡靠攏。
「上刺刀!」
眼鏡決定不再顧忌傷亡,帶頭向鬼子猛撲,率領所有人迎著面前鬼子不停射來的子彈發起了白刃衝鋒。
子彈從耳邊掠過,身邊不時有士兵被擊中倒下,可只要還能跑動的人,沒有一個停下。
沖!沖!沖!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鬼子已經近在咫尺,其中最近的鬼子臉上的表情,都已經快要能分辨出來了。
所有人眼中,只有最前面那道瘦削的身影,那是他們的長官,不顧生死帶頭衝鋒。
「叭!」
一道似乎額外清脆的槍聲,使所有人步伐猛地一滯。
那道瘦削的身影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幾個兵第一時間就往那道身影衝去,可還沒跑出幾步,那道身影就倔強地站了起來。
眼鏡右胸悄悄往外滲血,可能是打穿了肺葉,讓他忍不住咳了幾口血,最終卻被他惡狠狠吞了下去。
「草你們大爺!沒了老子你們就不沖了嗎?給老子沖!乾死小鬼子!」
聽到他中氣十足的喊話,所有人再度被鼓舞,哇哇亂叫著,像是一群剛從山裡鑽出來的魅魈,向著已經開始驚慌的鬼子,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殺呀!」
「喔喔喔喔喔,受勞資一刀!」
……
「八嘎!八嘎!」
指揮部的日下部原本看著自己的指揮逐漸有效之後,心裡是十分欣喜的。
主攻方向有了卓有成效,山上的敵人主力,已經有被包抄的跡象,相信不用半小時,山上的敵人將陷入包圍之中。
指揮部這雖然遭到了敵人無恥的偷襲,可他並沒有抽調主公部隊,而是將西側的佯攻部隊抽調了回來。
只要將偷襲指揮部的支那人形成僵持,那這場戰鬥的勝利者,無疑還是屬於他。
可他沒想到,敵人不僅發起了可恥的偷襲,還分派了部分人,前往堵截他抽調回的佯攻部隊。
這讓他有種被敵人指揮官死死算住的無力感。
尤其是偷襲指揮部的敵人,發起了帝國部隊擅長的決死衝鋒之後,這讓稍微緩和下來的局勢,再次變得不確定起來。
「少佐!此處現在危險……」
日下部惱怒地推開妄圖拉他離開的兩名衛兵,氣憤地大喊:「滾開!懦弱的支那人都敢面對大日本帝國皇軍衝鋒,我要親自帶隊將他們的頭砍下!」
可惜不管他如何狂怒,他的副官都堅定讓衛兵駕著他往後撤退。
敵人已經與己方最後的防備力量絞殺在一起了,甚至有零星的敵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開始有意識往這裡突擊,作為副官,他堅決執行了在戰場上保護己方指揮官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