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正南摘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幾點了?北村。」
「老師,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崗村正南錘了幾下後腰,活動了下肩膀,走到窗邊活動著身體苦笑道:「人不服老不行呀!十年前在滿洲的時候,我還可以帶隊與支那的東北軍爭鋒相對,當初攻占北大營的時候,我可是帶著我們中隊沖在了第一線,現在讓我在後方處理些後勤的事物,就累得我精疲力盡了。」
副官北村崇敬中帶著一絲不忿:「老師,您對武田太忍讓了,他三番五次在會議上拿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對您發難,您為何不向司令官報告呢?」
崗村正南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起身拍了拍北村的肩膀:「你呀,雖然跟在我身邊一年多了,可天天就想著帶兵去前線,從不考慮政治上的東西,你這樣下去,就算戰爭勝利,你也最多就是回國後升個中佐退伍。你真以為司令官閣下不知道我們後方的事情?有時候,另一個聲音是上面需要的,而且武田君,也是為了帝國大業,要說他有壞心思,你相信嗎?」
北村張口就反駁:「可他又不懂我們後勤的難處,光會找茬,每次還扯皮好久,時間都浪費在……」
崗村擺擺手打斷北村未出口的話:「你還是太嫩,你以為他要是真不懂,能找到我的錯漏嗎?就算是小的錯漏,那也是錯漏,他能找出來,就說明他並不是表面上不懂後勤,相反,他懂得很。以後這種牢騷,在我面上說說就算了,出門之後,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你必須要保證對上級和前輩的尊重。記住了沒?」
「哈衣!北村記在心裡了!」
「這麼晚了,你也趕緊回宿舍休息吧,就不用陪我了。」看到北村沒有離開的一絲,崗村抬了下手,「好了,在司令部,沒人能威脅到我,要是在司令部我的生命都能受到威脅,那我們也打不到這裡來。」
北村看到崗村堅決拒絕的樣子,抿了抿嘴角,拿起大衣披在對方的身上:「那老師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點休息。」
崗村微笑著看著北村離開,在四樓的窗戶邊看了會兒夜幕下的申城,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繁星,莫名其妙就想起了自己的家鄉。
這時候家鄉的早稻應該已經種植完了吧,就是不知道勞動力會不會缺乏,今年可是又增派了不少的適齡青年入伍,而且據說還要繼續擴招。
南下……
崗村正南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沉思了多久,等腳都站得有些麻了,他才回過神。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軍部的一些人,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了,在支那人徹底投降前,不要妄圖開闢另一個戰場了。」
低語了一句的他,活動了下手腳,腦中突然蹦出了城裡一個叫鄒建德的老頭。
可惜了,要不是那老頭窩藏包庇支那特工人員,被當場擊斃,此時讓他來給做一下推拿,那疲勞能舒緩很多。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將辦公室的電燈開關關上,就鎖上門,往樓下緩步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兩個有些困頓的執勤衛兵急慌慌立正,他主動回禮說道:「辛苦了。」
兩名衛兵腰杆挺得筆直,激動地睡意全無。
崗村就在兩個衛兵崇敬的目光中,向著司令部提供給他的別墅走去。
深夜的司令部靜謐無比,只有偶爾經過的巡邏隊的腳步聲,才在這寂靜的夜裡發出偶爾的聲響,不過這在崗村看來,卻是往日裡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直到經過軍官宿舍區的時候,崗村才遇到了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狀況。
一名低級士官,在通往他別墅的路上,嘴裡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靠近幾步,他才看清那人在一下一下摘著花瓣數數。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算不算,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嗯,這個才對,不行不行……」
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對方被嚇了一跳,看到他之後,愣了半響才急忙躬身喊道:「前輩!」
崗村正南看著拘謹的對方,判斷對方並不認識自己,饒有興致問對方:「國內剛調來的?」
「哈衣,前輩!」
「關東人?哪裡的?」
對方抬頭懵懂回道:「前輩,我是千葉縣人。」
崗村正南有些追憶道:「千葉呀,你們那的早稻應該才開始種植吧,比我們那要晚幾天的。」
說完他好奇問對方:「你剛才是有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嗎?我比你年長几歲,說不定我可以給你個建議。」
「啊?我……晚輩……」
崗村虛按下幾下手掌:「別緊張,我想你肯定是遇到了難事,是你的長官為難你了嗎?」
「沒有,沒有,我的長官對我……對我很和善。」
崗村故意盯著對方不說話,他也是從士兵升上來的,可是深知軍隊裡上級對下級的壓榨,毆打都是家常便飯,還能和善?
低級士官不是別人,正是潘長林。
他正糾結接下來怎麼辦呢,誰料竟遇到了一位老鬼子。
對方的軍銜雖然被軍大衣遮住,可從對方的舉止神態上,明顯是個鬼子大官。
難道……
「前輩,我……我因為犯了錯誤,被長官勒令取消了晚飯,肚子實在太餓,可這時候食堂早已關門,出去又沒有假條,我……」
崗村正南內心瞭然,打量了對方一眼,略想了想,就邁步越過對方:「你跟我來。」
「謝謝前輩!前輩,我看您好像有些疲憊,等我吃飽了飯,我可以給您按摩下身體,我以前跟著我父親學過好久的按摩手法。」
崗村正南腳步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潘長林:「你還會按摩?你父親以前是?」
潘長林有些落寞地回道:「我父親以前是縣裡著名的漢方醫學大師,小時候家裡條件還是很好的,可隨著我越來越大,家裡也就越來越難過了,直到我上中學的時候,他被徵調去了滿洲,就再也沒回來。」
崗村正南默然一會兒,語氣卻有些莫名低沉:「你不要埋怨你的父親,他是為帝國的未來犧牲的,你應該為他感到驕傲。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高木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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