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身體上的反應其實很正常,那是因為他站樁時引動了身旁的氣機。
然而,除了一氣觀的青龍劍樁以外,有哪一門的功法能夠在修煉數日過後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當然,李逸雲並沒告訴周慶,除了他,也沒有誰站青龍劍樁幾天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其次,青龍劍樁必須要師父口傳心授,而修煉其它的樁法入門卻不一定非得要師父,有些普通的功法,自己看書可以學,看著視頻也可以練,但沒有師父引導,要想修煉青龍劍卻絕不可能。
師父不但要在入門之時用自身真氣給徒弟引導,隨時指點調整站樁的姿勢,還要教練習、運用之法門,同時還要配合符、咒。
其他的樁法,都不需要藉助符咒,而修煉青龍劍功法,在掐訣念咒的同時,還要焚化靈符將之觀想為兩條青龍隱入體內,將符咒和功法結合在一起。
這焚化的青龍符也是師門不傳之秘,徒弟沒有練出真氣能夠獨立畫符之前,也得由師父來提供。
藉助咒訣和靈符的神秘力量,才能使得練功的效果更好。
而且有了符咒的配合,練習青龍劍樁有成之後,還可以修煉出法力以及其他一些普通人無法想像的手段。
比如練到高深處時,就能夠生出神識,神識離體,不用眼耳就能感知周邊事物,還能夠內照自身,洞徹肺腑……
總之,將青龍劍練到極處,妙不可言。
據周慶所知,他的師兄寸貝禮就已經修煉出了神識,至於師父,他還不敢妄自猜測。
「咱們的樁法確實比其它的要難上不少!小慶,你也別妄自菲薄,當年師兄我練成青龍劍樁,可是足足用了八年!」
「你現在不過才用了三年多時間,就已經練完了最後一個樁架,這樣的天資連我都嫉妒,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寸貝禮指著周慶笑道。
這時,旁邊的小道僮也開口問道:「師叔,你怎麼會練得那麼快?我才到第三個樁架呢。」
青龍劍樁越到後面越難練,吉生拜入寸貝禮門下已經五年,入門的時間比周慶還早,但他要想將五個樁架全部練完,至少也還得三幾年功夫。
三人聊得正歡,突然聽得正殿內傳來一聲喊叫,「裡面有人嗎?有道士先生在嗎?香客上門了!」
周慶不用仔細分辨,就聽出來這是剛才那個矮胖「墩子」的聲音。
「聒噪!小慶,你進來的時候怎麼不閂門?」
「你們先前就開著呢。」
寸貝禮對著小道僮一揮手,頗為不耐煩地說道:「吉生,去將他們打發走。」
觀中偶爾也有附近的山民來上香,但不管觀中有人無人,他們都是點了香磕了頭就走,哪像今日來的香客這般大呼小叫,絲毫不顧忌這是供奉神靈的地方。
一氣觀又不靠香客信眾養活,碰到看不順眼的直接趕出去就是。
小道僮吉生轉身正要往外走,卻從銀杏樹後走出一個道人來對他招手說道:「吉生,等一下!」
這老道正是寸貝禮和周慶的師父李逸雲,他穿著一件寬大的藍色道袍,頭上戴了一頂混元巾遮住了頭髮,瘦削的下巴上凌亂的鬍鬚已經花白,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師公!」
「師父!」
「師父,您出關了?徒弟……」
「其它事等會再說。」李逸雲擺了擺手,「外面來的人中,有一個和小慶日後的機緣有很大的關係!」
「機緣?什麼機緣?」以前總是聽師父說他年輕時錯失了多少機緣,以至現在大限將至修為卻不得寸進,所以周慶現在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有些敏感。
「前幾天為師就有些感覺,所以閉關三日用大六壬術推演,但卻沒有任何結果。」
「直至剛才外面幾人到了觀中,這才靈機一現,明白你的機緣就要著落在他們中的某個人身上,但具體是何機緣卻還是看不清!」
李逸雲的大六壬術已經是爐火純青,但每回使用都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所推算的事情干係重大時還要承受天機反噬。
因此他極少使用這門術法,上一次推演還是三年前收周慶為徒之時。
幾年內兩次推演大六壬術都是為了周慶,可見他對這個老來收得的關門弟子是何等看重。
「師父,既然這幾人關係到小慶的機緣,那徒弟就親自去會會他們。」寸貝禮滿臉凝重地說道。
這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他對自己的師父極為信賴。
若是普通小事,師父隨便掐算一番就能知道前因後果,凡是需要用大六壬術精心推演的事情,都是關係極為重大的大事。
與師弟的機緣有關,那肯定就是大事。
當年李逸雲收周慶為徒之前,就曾經告訴過寸貝禮,說他這位師弟不但資質根骨都是頂尖,而且還身具大氣運,日後一氣觀一脈少不得也要沾他些光。
事實證明,周慶只用了三年多時間就將青龍劍修煉到最後一式,這份天資和寸貝禮比起來就已經強得太多。
對李逸雲和寸貝禮來說,周慶不但是他們的徒弟和師弟,也是他們的機緣,現在周慶的機緣到了面前,豈有不趕快牢牢抓住的道理?
「帶小慶一起出去,記住,不可失了分寸,過於逢迎!」
說完這話,李逸雲轉身回到銀杏樹下,在竹搖椅上躺了下來,閉目養神。
雖然事情干係重大,但還不至於亂了他的道心。
「師父,徒弟明白。」寸貝禮點了點頭,帶著周慶和小道僮吉生向大殿後門走去。
他不是長年在深山閉關修煉的苦修士,碰上這樣的事情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去處理。
…………
大殿之內,輝哥幾人已經在三清像前上過了香磕過了頭,香不是他們帶來的,供桌上就放了一大把,只要是上門來的善信香客都能自行取用,也不收費。
一氣觀連功德箱都沒有,道人也看不到一個,想給點香火錢都找不到地方。
「咱們都來半天了,也沒個人出來接待,這一氣觀的道士要不要這麼吊啊?」
矮胖墩子又開始不耐煩地嘮叨,若是在其它道觀,早就有知客道人迎上來接待了。
輝哥卻有些生氣地指著他低聲斥道:「給我住嘴!你這小子,早晚得栽在你那張嘴上!」
輝哥老婆也皺眉說道:「剛才大呼小叫的,擾了先生們的清靜,現在又在三清老爺面前胡說八道,墩子,你這爛德性真該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