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點半,林清聖匆匆回到了大明渝城刑部警司,迎接他的有之前帶著洪老去泰山的毛鴻偉,還有一些渝城本地的警員。
一見面,林清聖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那布偶這些天有動靜嗎?」
林清聖現在最關心的便是布偶人的情況。
因為布偶人是他現在唯一接觸那不知道從何降臨的鬼神的通道。
也因為布偶人本身就很神秘,按照它的說法,這只是它的一尊分身,林清聖連他的本尊都沒有看到。
而現在那布偶人的目的,林清聖都還沒有摸清。
林清聖可以確定,那布偶人主動與刑部的接洽肯定是有目的。
說是什麼找樂子這種話,林清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毛鴻偉開口道:「自從交給洪老之後,很安靜,就像是死了一樣。」
「也不知道是真的安靜,還是假的安靜。」林清聖皺眉道。
毛鴻偉作為林清聖多年的合作夥伴,自然懂得林清聖的顧慮。
那詭異的布偶究竟是真的像是它說的那樣是化身,還是它本身就是真身,這還是兩說。
「它現在在哪?」林清聖環顧了一圈開口,直接開口問道。
「之前帶去洪老那研究了,結果洪老和他的學生用盡了手段,卻也沒有分毫損壞那布偶,剛剛已經讓人帶回來,估計還有五分鐘左右就到。」
林清聖聞言皺了皺眉,那布偶果然沒有辦法毀壞嗎?
他不禁想到那天他問布偶能否研究它,那布偶詭異的笑著回答「不是我小瞧你,你們未必有這個本事」。
連破壞都做不到,這差距有點太大了。
毛鴻偉回答完之後問道:
「順天府那邊怎麼說?」
林清聖和毛鴻偉邊往警司內部走去,邊沉重地道:
「靈氣復甦已經確定真實了,之前一直壓在刑部沒有上報,不過這次必然會成為內閣的面對的最重要的問題,六部部長會和閣老們商議,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刑部主導,兵部和錦衣衛輔助我們。」
毛鴻偉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與林清聖走入會議室之中,小聲道:
「你這次究竟查到了什麼?」
林清聖吸了口氣嚴肅道:「查到了足以攪動整個大明的東西,甚至……足以攪動世界。」
林清聖已經感受到了壓力,如果說他在去慶壽寺的時候,還覺得靈氣復甦有可能是個謊言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信了九成。
沒有人有能力造出這麼一些怪物。
除非他們真的存在。
毛鴻偉雖然不清楚林清聖查到了什麼,但是他也從林清聖的話語之中感受到了壓力。
他們即將面對的是未知的神魔,是傳說之中鬼怪與神仙。
現代科學和神話的對抗,就這麼拉開了序幕。
說是時代變革也不過如此了。
林清聖呼了口氣,似乎想讓自己變得輕鬆些,可語氣卻不由地凝重起來:
「我們或許是幾百年來第一批見證鬼神的人………」
就在林清聖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警員小趙跑了進來。
「林隊、毛隊,那東西帶回來了。」
在小趙身後,四個警員扛著一具紅木大棺材走了進來,在最後面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帶著眼鏡,一副文職的模樣。
四個警員「咚」的一聲將棺材放在了會議桌之上。
林清聖看著棺材,皺了皺眉:「怎麼還裝在棺材裡了?」
中年男子聞言開口解釋道:「你們要求不能讓別人看到,我就裝在棺材裡了。」
林清聖指著中年男子道:
「他是?」
小趙開口介紹道:「這洪老帶來的學生——白崗亮,已經簽過保密協議了。」
還沒有等小趙開口介紹完,白崗亮直接開口道:
「我想知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白崗亮對於那具布偶已經有些瘋魔了,材料即便再高級,也不可能在現有物理手段下不可摧毀,除非它是某種更加本質的物理學規則運用。
林清聖回看了一眼白崗亮,眉頭緊鎖:「簽過了保密協議就應該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該告訴自然會告訴你。」
林清聖剛剛出聲,沉悶的敲擊聲忽然在會議室之中響起。
「當!當!當!」
緊接著一道如同冰川廝磨的沙啞聲音響了起來。
「幾位聊完了嗎?」
本想爭辯的白崗亮徹底愣住了,因為這聲音不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正是從他剛剛帶來的棺材之中傳來的。
這棺材裡頭只有一個東西——一個不明材質的布偶。
可現在裡頭卻傳來了聲音。
那布偶說話了?
白崗亮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可幾位警員卻都反應了過來,這是那個布偶人按照約定又來了。
還沒有等在場的眾人回答那詭異聲音的問題,那蓋好的棺材板直接橫飛了出去。
「咚!」
棺材板狠狠地撞在了大門之上,隨即翻落在地上。
棺材之中,一道詭異的身軀坐了起來,滿是縫合痕跡的臉上,露出著恐怖的笑容,大嘴一張一合道:
「聊完了的話,我們該聊聊了。」
「自然該聊聊!」林清聖立馬給了毛鴻偉一個眼神,把那個洪老的學生帶走。
作為林清聖十多年的老搭檔,毛鴻偉立馬明白了,他直接上前拉著白崗亮道:
「接下來是機密,跟我走!」
白崗亮下意識地掙脫開來,有點不敢置信地道:「活的?怎麼會是活的?」
這兩天,他在這個布偶身上費盡了心力,對於布偶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個死物,怎麼會此時忽然會說話了?
「別說話了,跟我走!」
毛鴻偉拉著白崗亮就往外拖,白崗亮被半拖半拉地拉出去。
兩人臨近會議室大門的時候,布偶忽然轉過頭,對著白崗亮若有深意地道:「放心,我這具化身,你有的是時間研究。」
白崗亮猛然回過神來,剛剛想問些什麼便被毛鴻偉拉了出去,會議室大門瞬間關上。
「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知道是他在研究你?」林清聖看著坐在棺材之中布偶道。
他現在的心態已經和第一見到布偶時不一樣了。
第一次見布偶,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詭異而不凡的布偶人。
而現在,他看到的是一個站在詭異布偶身後的黑影,一個似乎在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
布偶卻咧嘴笑了起來,鋒利的尖牙泛起了寒光。
「你倒是記得清楚,我還說過我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了?」
「自然記得。」
「哦?」布偶嘶啞的聲音拉的老長。
「原來記得啊,林長官,你在順天府刑部可是跟你上司說,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信,我還以為你忘掉了呢!」
林清聖面色瞬間一變。
「你怎麼知道?」
布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道:
「我說過,我知道很多事情。」
簡單的話語之中,卻讓布偶說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意味。
林清聖心中有些亂了,這東西真的無所不知?
如果不是,它如何知道自己在刑部說了什麼?
它真的在看著所有人?
布偶沒有給林清聖的思考的時間,話題忽然一轉道:
「怎麼?準備好履行報酬了嗎?」
林清聖調整了一下呼吸道:
「我需要先聽聽你要幹什麼。」
「無所謂,如果你們不能按時履行約定,我會以我的方法來懲治你們。」
布偶似乎毫不在意的林清聖的回答,不,它似乎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林清聖的感受,也沒有在乎過大明的反應。
可是,這次林清聖卻在乎布偶的話語聲蘊含的意思。
他不在乎大明的反應,也不在乎他們是否接受遊戲規則,他只制定規則,然後處罰違規者。
至於祈求、哀嚎、藉口,他統統不在乎。
因為………毀滅你,與你何干!
想到這裡,林清聖的心已經徹底亂了,他努力平復著自己心緒道:
「先說你要的報酬吧!」
布偶雙手搭在紅木棺材的邊沿,像是一頭從地獄爬出的厲鬼。
他帶著蠱惑的語氣道:「抓一隻鬼,送到茅山派,這便是給我的報酬,時間是一旬,即十天。如果你們沒有做到,結果會很有趣。
我可以給你一個免費提示:大明疆域之中,那茅山下面有一口枯井,裡頭有一柄殘破的鬼槍,可以鎮壓鬼物。」
「茅山派?」林清聖開口問道。
這是他第一次從布偶口中聽說有門派的存在。
「對,茅山派,道教五派之一,你不用知道太多,把鬼送到茅山,你們自然見得到他們。」
布偶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的笑容道:
「希望,下次我們再見之前你們能夠完成這個任務,不然………結果你們可能不會喜歡。」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再也沒有給林清聖機會。
布偶臉上人性化的表情霎時間褪去,隨即坐立的布偶倒入了棺材之中,會議室瞬間陷入了安靜。
半晌,空蕩的會議室之中,林清聖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餵?是我,它提出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