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而舒緩的音樂依舊迴蕩在咖啡廳之中,讓人不由帶著愜意。
文徵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站起身來,走出了咖啡廳。
熾熱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之上,來往行人如潮,文徵明站在人潮之中,抬頭看向虛空之上。
陽光散落,依舊像是億萬年前一樣,似乎這個世間從來沒有變化。
人間最美的樣子就是這樣,似乎所有物是人非都已經成為過往。
「開始吧!」
文徵明輕聲的自語道。
這一刻,遠方泰山之上一道光輝沖天而起,無盡雲海激盪開來,像是什麼古老的儀式被觸動。
無盡的呢喃與囈語似乎從遙遠到時光盡頭之處響起,灌入無數人的腦海之中。
人們腦海之中出現了一顆熾熱到極致的星球,其綻放著耀眼的光輝。
一瞬間,泰山腳下的超凡者抬頭仰視著那座雄偉的山脈。
被分割開來的陰陽與恢弘似乎讓人不禁沉迷於它。
「這是………」
超凡者們若有所思,在這個天地通被徹底打開的時代,無論是什麼異象都是不能忽略的。
尤其是泰山這種有著古老而悠長歷史的山脈,其異象出現的意義絕對是不一般的。
自古而來多少神話與之相關,無數人物在此祭天。
上至軒轅黃帝,下至各朝帝王,還有史冊之中的風流人物。
這讓人不禁想起了泰山的古老傳說。
傳說之中古老的泰山是連同天上與地下的支柱,貫穿天地的通道,但是這個傳說已經太久遠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說是真的假的,它已經在歷史的侵蝕之下逐漸變得神秘與不可知起來。
但是這一次很多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這個久遠的傳說。
現在天地通被打開,而泰山有出現了異象,很有可能在兩千年前的那個時代之中,太陽本身就是通往大荒的通道。
這樣才會被描述成為貫穿天地的通道。
不只是一人有著這樣的猜測。
泰山之下已經有人議論紛紛起來。
「怪不得當年祖龍會來這裡祭天,看來當年祖龍其實就是想從這裡打入大荒吧,只不過或許經歷了什麼最終也沒有成功。」
「可惜了祖龍那種千古一帝因此竟然沒有長生。」
「如果祖龍長生八百年前就不會有天庭之患,我們生活必然是一個延續兩千年的天庭。」
「天驕縱橫,留世傳說。」
有人不禁回憶起來之前祖龍曾經在這裡祭天的往事,再與滄海橫流之木中的故事聯繫,不難得出當年祖龍絕對是有著征天的意圖。
不過大荒當時主動隱沒了當時人間與大荒的通道,這才使得祖龍不得不走了其他的道路。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能夠看出當年千古一帝的威勢,畢竟以人間之力征伐大荒,這種事情縱觀千古也只有祖龍做過。
甚至結局還是大荒不敢與之爭,只敢遁隱讓,這位帝王在人間老去為結局。
說到底還是帝王路太難走了,稍有不慎就是歲月刀鋒之下的一具枯骨,任憑你權傾天下又能夠如何?
這時候又有人道:
「我曾經聽人說過太陽星是通往大荒的道路,剛剛泰山顯化出來那太陽的畫面,估計大家的猜測差不了太多。」
「只是,這條道路真的打開,會有人下來嗎?」
這句話才是問到了眾人的心底,自古的傳說之中大荒都是一個如同仙界的存在,諸神與仙人行走在大地之上不過尋常。
但是此時人間孱弱,如果真的有大荒之上的人強行降臨,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西方的神靈降臨仍舊曆歷在目,人間的一切秩序在真正的神靈與仙人面前是那麼的脆弱,脆弱到那位古太陽神拉甚至沒有主動動手,只是在神戰的餘暉之中就已經徹底崩塌。
如果現在真的有神靈下來,那麼大明有人能夠擋住嗎?
無數人有著疑惑。
不只是超凡者,也有普通人在慌張著。
那通天光柱無論站在天地之中任何一側都能夠看到,但是這種異象往往代表著巨大的變故。
沒有人能夠肯定在這個時代之中大明的秩序會不會崩塌。
要知道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之前大明沿海地區每天都有著無數的偷渡客,他們用盡一切的代價都要進入大明的境內,
很多大明人都見過無數人從海面之上狼狽爬上來的樣子,那時候每天海邊都會有衝上來的屍體,要知道並不是所有逃難的人都會游泳。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游過那麼長的海域,很多人都在途中活活累死。
很多大明人都怕著有一天大明會陷入這種境地之中。
………
虛空之上的光輝讓人迷亂,泰山在這一刻與那高居九天之上的太陽似乎連為了一體,漫天雲霧散開,露出了湛藍色天空,悠遠而遼闊。
一道道流光從遠方划過,來到了泰山腳下,像是一道道流光。
不過多時,泰山之下就已經人山人海起來,人間很少能夠聚集這麼多的修行者。
自從文徵明逐漸放開了修行者名額之後,其實人間的修行者已經至少有著千萬之數,但是他們都分散在各個地方。
可是這一刻他們聚集了起來。
「天地通,就是不知道大荒是什麼模樣。」
無數超凡者站在泰山之下這麼想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明涅槃者到了,他們開始快速封鎖了泰山。
………
江陰的別墅之中,靜謐至極,佛爺此時穿著睡袍,靠在椅子之上,看著關於大明其他的超凡者黑暗勢力的報告。
佛爺沒有去,他是一個冷靜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幹什麼。
大荒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至少他現在是接觸不到的。
如果大荒之上真的有人下來,那麼他根本做不了什麼。
所以還不如為那位大人物做些事情。
佛爺已經想明白了,他遇到的是真正的機緣,這種機緣估計這輩子也只有這麼一次。
能夠讓大荒之中數百大巫朝拜的大人物,這即便是在大荒也是站在萬族之巔的存在。
為這樣的存在做事,這並不算是丟臉。
「佛爺,這青銅古鏡是有什麼不凡嗎?」
就在佛爺失神的時候,老僕的聲音響了起來。
佛爺看了一眼老僕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道: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老僕臉上的褶皺攢聚了起來,笑著道:
「自從佛爺回來之後,就經常盯著那青銅古鏡發呆。」
聞言佛爺看了一眼遠處蓋著紅布的青銅古鏡,他青山橫嘆了一口氣道:
「這東西………我至今也沒有弄明白。」
「過會或許還要進入一趟,你到時候不要讓人來找我。」
「這東西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老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看著遠處的通天光輝道:
「那那裡呢?」
佛爺也抬頭透過那純淨透明的玻璃,道:「那個地方的事情不是我能夠摻和的,誰願意摻和,誰摻和去吧。」
「槍打出頭鳥!」
「或許下一刻那裡的超凡者就會全部死在那裡。」
「人間不一樣了,要麼登頂,要麼就乖乖成為炮灰。」
佛爺在老僕的面前話總是多一些,對於這位一起和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僕,佛爺總是格外的和藹。
老僕沒有再說什麼,他並不喜歡對於佛爺的行動指手畫腳,只是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打掃完房間之後,他走出了別墅。
這時候,佛爺站起身來走到了別墅中心。
在這裡放著那鋪著紅色綢布的青銅古鏡,自從他回到江陰之後就沒有進入過其中的青銅大殿了。
佛爺現在準備再次進去一趟,上一次他見到那虛影之後直接被從其中震了出去,便將全部目光放在了那虛影之上,以至於根本沒有進入青銅大殿之中。
這次佛爺準備進去看看,那青銅大殿究竟是什麼地方。
而那位明先生又究竟是什麼人。
那些虛影遺留很明顯只是當初那些人遺留的歷史,如此看來這青銅古殿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伸手輕輕盪開了那朱紅色綢布,佛爺伸手再次按在了青銅古鏡之上。
下一刻,詛咒的力量再次運轉了起來,佛爺神念再次出現在了那巨大的空間之中。
依舊是那已然鏽跡斑斑的青銅大殿,依舊是那一個個矗立的青銅人像。
這裡的時空似乎永遠是這個模樣。
佛爺轉身走下了那巨大的祭壇朝著遠處走了過去,這次他很聰明,沒有看任何青銅石像,知道走到所有青銅石像的最前方。
此時在佛爺身前只有那巨大的青銅宮殿和那道虛影。
佛爺這次也沒有去那道虛影,甚至沒有接近那道虛影。
一個數千年都沒有散去的虛影,一個看他一眼就能夠讓其被盪出這個神秘空間的虛影,他沒有絲毫要招惹的意思。
尤其這虛影還是明先生的模樣,佛爺幾乎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相像那麼簡單。
而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位明先生真的站在這裡。
佛爺一直以來都有著一種猜測,或許他在這裡做的一切,那位明先生都能夠看到。
佛爺沒有辦法證明這個事情,他只是有著這種感覺。
一路走到了青銅大殿的門口,這時候佛爺已經能夠看清部分青銅古殿之中的陳設了,那一個個巨大的書櫃,整體顏色是肅穆的黑色。
佛爺心中不由跳了跳,如果是祭祀的大殿,那麼未必放著很好的東西,但是如果這裡是擺放古籍的地方,那麼或許真的會有出乎意料的東西。
想到這裡佛爺不禁加快的步伐,但是下一刻卻撞上一道虛影,這道虛影正是那位明先生的虛影。
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繞開了嗎?
佛爺下意識地抬起頭,但是只是一眼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等佛爺醒來已經是夜裡了,他躺在自己床上,窗外漆黑一片。
而老僕則是坐在他床邊不遠處,佛爺皺了皺眉。
「老僕?」
「佛爺您醒了?」
老僕轉過身來,眼中帶著欣喜道。
佛爺揉了揉自己抽痛的太陽穴,皺眉道:「發生了什麼是嗎?」
老僕如實地道:「佛爺您不知道為什麼倒在了那青銅古鏡前面,我將您扶到了床上。」
說到這裡老僕頓了頓道:「那鏡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佛爺揉了會自己的太陽穴之後,道:「你知道我在鏡子之中看到了誰嗎?」
「是我們很熟悉的人?」老僕下意識地問道。
佛爺點了點頭道:
「是。」
老僕頓了頓,帶著猜測的語氣道:「總不是是明先生吧?」
佛爺愣了愣,有些驚訝道: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能夠猜到。」
「這其實不難猜。」
老僕解釋道:「畢竟那青銅古鏡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時代的,但是感覺上至少是兩千年前的東西,這種東西裡頭如果出現什麼人,還是我認識的人,那麼感覺只有那位明先生是最可能的。」
「畢竟那位明先生估計是老僕見到過最強大的人。」
佛爺聞言看了一眼那面目蒼老的老僕道:
「老僕,如果你是超凡者絕對不次於我。」
佛爺說完嘆了口氣,然後再次從臥室走出,看向了那巨大青銅古鏡。
他知道自己沒有青銅大殿一定是因為那道虛影,這絕對不是什麼他走錯了能夠解釋得清楚的。
但是他沒有辦法,因為這必定是某種咒法。
除非他能夠打碎青銅大殿之中的那道虛影,可是這可能性更小,畢竟那位的虛影怎麼看也很難打破。
「或許,我該去求見一次明先生。」
佛爺看著那青銅古鏡之後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他頓了頓再次道:
「老僕,你去告訴痞子張,讓他來我這裡一趟。」
「是!」
老僕說完之後,看了一眼佛爺道:「佛爺這是想要見一面明先生?」
「我也該見見明先生了。」
佛爺點了點頭道。
那位明先生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了,佛爺現在只是想要在這天地通打開的時候,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至少如果有大荒之人打入人間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