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耐心的將自己身上的遭遇一一道來,白夜仔細的聽著,一字不漏。
除了做些怪夢和經常出現幻覺之外,實在聽不出哪裡有問題。
「白兄,能否確定是有鬼怪作祟?」
白夜搖搖頭,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是專業的,當然聽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只能去看看了。」
「那便麻煩白兄了。」
李慕白起身站起。
白夜點點頭,也起身準備隨李慕白去他家中,似是想突然想起什麼,對著王浩道。
「去將那隻花精找來,我有用。」
王浩點點頭起身離去,李慕白聽的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多問。
臨近傍晚,花花出現在二人面前,一身白衣,聖潔如雪,容貌也是傾國傾城,超凡脫俗的氣質仿佛不食人家煙火。
李慕白有些看的呆住了,只是女子一開口,便破壞了這一份美麗。
「大仙,聽說您有事找我?」
白夜看著花花:「跟我走一趟。」
「哦,好的,大仙說去哪就去哪。」
李慕白疑惑的白夜道:「這位是?」
「花花,你叫她花姑娘就行了。」
李慕白點點頭:「那便麻煩白兄與花...花姑娘了。」
.........
李府,白夜與花花坐在庭院裡聽著李慕白介紹著他家裡的環境。
在白夜看來這富人區的院子都差不多,沒什麼好聽的,花花倒是聽的很認真,貌似對這些很感興趣。
白夜觀察到李府的人大部分都有些雙眼恍惚,無法集中精神,問道:「他們平時都這樣嗎?」
李慕白順著白夜的視線看過去,一個個精神抖擻,幹事有勁,他自己也有些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李府的下人精神特別好。」
白夜:???
看著李慕白,李慕白此時雙眼亂轉,卻仿佛不自覺,還在與白夜說著話:「白兄,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有!」
花花扯了扯白夜的衣服,白夜問到:「有什麼發現?」
花花貼著白夜的耳邊,吐氣如蘭。
「大仙,這裡好不對勁啊,我感覺突然變涼了,有很重的陰氣盤旋在這裡。」
白夜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問道:「李兄,能否帶我到處看看?」
李慕白此時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模樣,眼睛不在亂轉:「白兄請隨我來。」
起身跟著李慕白,將整個李府逛了一圈,與王府差不多,主院,庭院,花園應有盡有。
白夜看向花花:「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花花瑤瑤頭。
「沒有,除了陰氣很濃之外,沒有發現什麼。」
吃過晚宴,白夜與花花被安排在客房休息。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白夜起身打開房門,門外空空如也,皺眉正準備關上房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過,進入了隔壁的房間裡。
白夜追了過去,一腳踹在隔壁的房門上,房門整個向屋裡倒去,左右環顧,花花此時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衣,大半潔白無瑕的肌膚都漏在外面,一頭青絲散開披在腦後,正呆楞楞的看著自己。
「大...大仙...?」
白夜隨意掃了一眼:「有沒有看到一道白影?」
花花瑤瑤頭:「沒有啊,一直只有我一個人!」
白夜眯了眯眼眼睛,轉身朝外而去。
花花趕緊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大仙,有發現什麼嗎?」
白夜沒有回答。
「走,去李慕白那裡看看!」
...
荒無人煙的破敗村莊中,李慕白小心翼翼的走在滿是枯黃野草的村中小道上。
這個地方,李慕白太熟系了,幾乎每晚做夢都會來到這裡,周圍靜的出奇,連微風都感覺不到。
枯樹上,一隻雙眼猩紅的烏鴉正隨著李慕白的移動轉動著視線。
李慕白的視線前方緩緩出現一道人影,由於天色昏暗,看不真切,咽了一口唾沫,李慕白緩慢的向後退去,他知道在這裡碰到的東西一定不是人,這是每日夢裡所得經驗。
突然李慕白感覺自己的後背撞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顫顫巍巍的轉過身。
一個渾身鼓脹,披頭散髮,皮膚慘白皺成一團,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身影,正睜著綠油油的眼睛站在自己身後。
「啊!」
李慕白轉身就跑,隨著一聲尖叫,村子裡密密麻麻出現了不下幾十具人影,朝著李慕白包圍而去,李慕白慌亂的四處逃串。
直到村子中心枯樹下的祠堂外,才徹底被圍住,李慕白撿起一支枯樹枝左右揮舞。
「不要過來,走開!」
此時李慕白眼睛望去,一片綠油油的目光都盯著他,讓他極度恐懼,人群越來越近,李慕白絕望的坐在地上,使勁的朝自己臉上扇著巴掌,嘴角盛出了獻血,也沒有停止。
「這不是夢嗎?快醒來,快醒來啊!」
突然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抓著李慕白正準備扇向自己臉上的手,一道溫婉的聲音在李慕白耳邊響起。
「相公...」
李慕白呆呆的抬起頭看著面前這道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影,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婉兒,婉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人影點點頭:「是我,相公,這裡不宜久留,快隨我離開。」
李慕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人影拉著往外走去,眼睛裡此刻只有在他面前的身影。
婉兒拉著李慕白朝人群衝去,凡是擋在路上的,皆被婉兒一掌打飛。
好不容易衝出了人群,一道怒吼聲從祠堂中響起。
「秦婉兒,你敢背叛幻幽府,找死?」
聲音響徹四周,將樹上的葉子都震的沙沙作響,一道老者的身影衝出祠堂,出現在李慕白眼前。
一頭寸短的白髮,眼神陰狠,皮膚乾枯發黑,背上微微彎曲,一雙鐵爪如鉤。
婉兒看著這道人影,知道只靠自己是帶不走李慕白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
「求長老放過他,婉兒願意做牛做馬,只要長老放過相公,婉兒做什麼都願意。」
老者上下看了一眼秦婉兒,嘴角微微翹起。
「是麼,做什麼都願意?」
若不是幻幽府有門規,不得對同門出手,老者早就想嘗嘗這秦婉兒的味道了。
婉兒身體抖了抖,臉色蒼白的看了看李慕白,一咬牙。
「只要長老肯放過相公,婉兒任憑長老處置。」
李慕白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擋在婉兒身前。
「有本事就殺了我,休想碰婉兒一根寒毛。」
老者看都沒看李慕白,眼睛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秦婉兒身上:「這可是你說的!」
秦婉兒閉上眼睛點點頭,不敢在去看李慕白。
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李慕白的心中五味雜陳,自己苦讀聖賢書,就為了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給家人帶來庇護,可現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讓她犧牲自己,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笑了,仰天大笑,笑的撕心裂肺,眼淚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到地上,也滴在他身旁那個女子的心裡。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武者的世界啊。」
李慕白的心中此時已經沒有了恐懼,一片清明,低下身子將婉兒扶起。
「婉兒,我李慕白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可我的心愿與那天比高。」
說完便一往無前的向著老者衝去,秦婉兒呆呆的看著這個自己心儀的男子,此刻他的背影在她眼中無限的拔高,她笑了,笑的很幸福,很滿足,至少能與他死在一起,那便足夠了。
老者看著李慕白沖向自己,不屑一笑,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伸出一根手指,真氣凝於指尖,準備隔空一指點死這個在他眼中不自量力的白痴。
「砰!」
一聲爆響,李慕白衝到一半的身體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前方。
原本老者所在的位置,此時已經換了一個人,這個人李慕白認識,而老者已經飛出了兩條街之外。
轉過身,看著李慕白原本一往無前的氣勢突然消失無蹤,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夜一笑。
「還以為李兄要大徹大悟一番,從此廢材變天才,沒想到還是做出這種找死的白痴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