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至暗時刻1
白夜兩人回到宗門的一天後，便收到其他出現血紋瘟疫的幾個大郡陷落的消息。
北州十六郡，其中有一半以上的郡城覆滅，淪為廢墟。
如今的北州，已經徹底大亂，存活下來的人心中惶恐，無數人背井離鄉，神色慌張，想要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與此同時，原本被朝廷壓迫排擠的妖魔邪異，似在劫難中看到了一抹機遇，不在掩藏，紛紛跳出來緊跟大勢，霍亂一方。
使得原本就陷入僵局的朝廷，更加的焦頭爛額，無數的本地勢力見此情形，也紛紛派出門下弟子支援。
短短几天時間，整個北州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
域外，一片漆黑的星空下。
河水劇烈翻湧，盪起的濃霧如同爆彈，極速飛掠而出，向著更遠的星空擴散。
「沒時間了，黑霧已經衝出了無人區，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覆蓋掉這片殘破宇宙。」
「必須儘快找到鑰匙，開啟通往魔界的大門，離開這裡！」濃霧之外，尤金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心中自語。
與此同時，碎星城。
血脈者在域外建立的據點之一，這是一座建立在一顆巨大隕星之上的城市，擁有方圓數十萬里範圍的大城。
整座城池都由黑色隕石建造，堅硬無比，又有陣法守護，尋常力量難以攻破。
城中心一處黑石大殿內，數十人在此聚集，其中人族，妖族皆有，每個人身上偶爾泄露出來的氣息都晦澀不明，全都十分強大，最弱者都是武道極顛的修為層次。
「幽霧已經漸漸出了無人區，向著周邊的星域外擴散，用不了多久這裡也會被幽霧埋葬。」
沉默中，一個鷹眼勾鼻的中年男子環視一周，口中沉聲說道。
他的聲音落下，殿內依舊一片沉默，沒有人接口。
具體的行動上面早已經定下，是戰是走由不得他們來決定。
事實上，在冥河剛剛暴動期間，聖人們便已經有了決斷，如今的血脈者們，大體被分為了三個陣營。
有的主張撤離，只要人還在，就還有重建的希望。也有的人不想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家園，選擇死戰。
更有一部分人選擇融入幽霧，主動引冥河入圍，以期保得一縷神識。
如今他們聚在這裡，不過只是最後的聚會罷了。
事實上，對血脈者而言，幽霧其實並不可怕，只要小心些，不被其侵蝕，還能保得自身無恙。
真正可怕的，是游離在幽霧之中，那些自上古便存在的恐怖怪物，那些存在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識，淪為如同遊魂般的存在。
它們不會主動去尋找和攻擊誰，但只要是出現在它們視野之中的生物，它們就會沒來由的狂暴，殺死一切視野中看到的生命。
這才是幽霧真正可怕的地方。
兩天後，血脈者撤離，碎星城人去樓空，變成了一座空城，偌大的黑色城鎮下，看不到一個生命存在。
而在這片星域的外圍，淡淡的黑色霧氣瀰漫，逐漸圍籠而來。
霧氣之中，不時有著類似野獸的巨大咆哮聲想起，震動星空。
………………………………
數日後。
北州十二郡超過一半的郡城陷落，其中死傷不計其數，朝廷與門派忙碌不停。
為避免瘟疫擴散，朝廷與門派之間難得的達成一致，共同組建起軍隊，分批駐守在剩餘的城鎮之中，以防不測。
北雲山，白夜面色沉著，望著大批的弟子下山一言不發，朝廷與門派合作，北魔門自然也要出一份力，而這次北魔門帶隊的人，便是四長老趙雲釋。
他剛剛才從傷勢中恢復，便馬不停蹄的帶著大批弟子下山，準備前往千陽郡城，與吳翼匯合，共同鑄建防線，防止瘟疫在生。
白夜靜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山下，而後頭也不回的回到永夜殿，沐木風一身疲憊，早已等候多時。
見白夜進門，他也顧不得疲憊，當即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塊漆黑玉石，恭敬呈上。
同時口中說道：「我等不負大人所託，趁這段時間朝廷手忙腳亂之際，洗劫了包括元陽在內的七個郡城寶庫，大人要的東西都在裡面。」
白夜聞言神色一動，元陽等郡陷落後，那幾個製造血紋瘟疫的人都是聖境生靈，對朝廷的寶庫自然是看不上，他便讓沐木風等人趁火洗劫。
安心等待了多日，現在終於是到了他收穫的時候了。
白夜接過玉石，拿到手中細看，這是用界石所鑄造的空間器具，裡面雖然空間不大，但用來儲物最是合適與方便。
「你們這次做得很好，如今外面太亂，暫時先不要有任何動作。」
「若有需要，我會傳喚你們。」
白夜收起玉石，對沐木風隨口吩咐了一句。
沐木風點頭，正準備離開時似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突然變得無比凝重，轉身對白夜沉聲道：「大人！還有一件事十分重要，老朽覺得您務必要知曉。」
沉著的聲音讓白夜心中一動，能讓沐木風做出這幅姿態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
「說！」
沐木風沉吟了一會兒，整理好語言，說道：「大人曾讓我時刻注意世家的動向，前幾日老朽去了一趟碎星城，發現裡面早已人去樓空，所有人都不知去向。」
「結合這些時日域內所發生的一切，老朽有理由懷疑那些人已經全部撤離。」
白夜聞言心下一沉，若沐木風所言為真，那血脈世家的撤離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同時他也生出了一些疑惑，這片天地就這麼大，他們還能撤離向哪裡？
域外危機無盡，冥河席捲下，什麼也剩不下，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我知道了。」
沒有多說什麼，他揮手讓沐木風退下了。
如今的局勢下，他什麼也做不了。
聖人與聖人之間的爭鋒，幽霧之中游離的古老存在，冥河降臨前的壓迫，面對這些不可抗力的存在。
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在大幕落下之前，進化成為真正的魔神，方可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夜裡，暗室下。
白夜盤坐在地，腳下堆積的粉末如同小山，差一點將他整個人都埋沒其中。
沐木風等人這些天的收穫可以說是滿載而歸，單單詭異物品便有數百之多，其中聖兵的碎片也有數十。
自白夜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從沒有哪一刻有如此富足過。
僅僅是將它們吸收，便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等他全部吸收完，已經是到了深夜。
沒有絲毫的激動之色，他轉而看向了面板。
姓名：白夜「376」
力量：30。
精神：33。
體質：魔神種，進度100%。【可進化】
吞噬之心：初階。吞噬一切能量反饋宿主，能量等級越高，反饋越少。【可進化】
歸墟心法：九層。
特性：枯萎十級，死寂領域十級，顛倒五級。
不滅黑炎：只存在於無法被理解的未知中。
特性：無實體，無物不焚，無物不化，無法熄滅，永恆存在。【不可用】
如此多的詭異物品，為他帶來的收穫也是異常豐富，強化點直接暴漲，達到前所未有的376點之多。
雖然強化點暴漲到了這般地步，但體質一欄仍舊還是灰色，依然沒有達到進化的條件。
沒有時間思考，白夜拿出了他手中唯一的神兵，那把黑色古劍。
神兵堅韌異常，尋常力量根本無法破壞，白夜本來還打算留著自己用，但此時已經時不待他，不儘快變強，可能連活下來都很困難，更別談用這把劍去砍人了。
沒有任何猶豫，吞噬之力包裹下，古劍仿佛感覺到了危機，如同活過來一般，奮力顫動。
但在本體的極力壓制下，將其死死抓在手中，不讓其脫手逃掉。
完整的神兵比之被老龜淨化過的神兵更為強悍，吞噬之力在其上運行的極為緩慢，抽絲剝繭一般的吸收其中蘊含的本源力。
若非有本體壓制，早已被其脫手飛出，反傷自身。
古劍極速顫動，震盪的空間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嗡嗡」之聲，只不過都被吞噬之力壓制了下去，傳到外界的動靜變得極其細微，只有近在咫尺的白夜才能聽得清晰。
如此持續了數個時辰後，古劍上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靜立不動。
即便如此，白夜依然用盡全力，不給它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
如此又過去數個時辰，直到外面的天色大亮，在吞噬之力一晚的猛攻下，神兵徹底崩解，化成一股精純的陰涼氣息，被他吸收。
大量的陰涼氣息宛若一盆清水，沖刷著白夜的全身上下，讓他感到一陣舒爽。
古劍崩解，大量的粉塵自他的指縫間流下，飄散落地，淪為了地面上粉塵大軍的一員。
白夜緩緩站起身，堆積在周邊的粉末也隨著他的動作飄蕩起來，在空氣中四散飄舞。
他沒有在意，視線緊盯著面板上的變化，當看到體質一欄的變化時，他一直冷漠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