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就是怕死

  親衛到來之時，凌白正在房間裡傳授胡列娜雷勁的發力技巧。聽說教皇冕下要見他，凌白不敢怠慢，跟著親衛趕往教皇寢殿。

  路上，凌白不自覺地猜測比比東找自己做什麼，前幾天那番交談後，凌白雖然也能時常見到比比東，但比比似乎沒有半點和他交流的欲望，兩人又恢復了正常的教皇和親衛之間的從屬關係。

  時隔好幾天，比比東突然找自己，而且還是在私人寢殿見他，凌白感覺有點不正常。

  比比東常去的四個地方，議事大殿和會議大廳算是公共場所，她待的時間最多，接見別人也只會在這兩個地方。而寢殿、教皇專屬密室是極其私密的地方，凌白當了幾天隨身親衛，從沒進入過比比東的寢殿，也從沒見過其他人進去過。

  到寢殿門口，親衛輕輕敲了敲門，恭敬地說道：「教皇冕下，凌白帶到。」

  「讓他進來。」一個柔和的聲音從寢殿內傳來。

  凌白深吸口氣，心情有些緊張和期待地推門進入。武魂殿女教皇的寢殿會是什麼樣呢？

  門後是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以乳白色為主調，大部分家具都是白色、乳白色的，做工精細，纖塵不染，看上去簡約低奢。地磚被擦拭得潔淨透亮，跟鏡子似的映出凌白的影子。

  濃郁而不強烈的馨香充斥在寢殿每一處的空氣里，輕輕一嗅，整個人都仿佛被好聞的幽香包裹。如果凌白沒聞錯的話，這股香味和比比東身上的香氣同根同源。

  玫瑰色沙發上，教皇冕下正坐在上面看信件。她頭上沒戴教皇紫金冠，一頭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身後，神情專注。在明亮而柔和的光芒籠罩下，她身上有一種迥異於平常的安靜、溫柔之美。僅僅看著她，似乎內心中所有的浮躁之氣就都煙消雲散了。

  「來了？過來坐吧。」比比東頭也不抬地說道。

  凌白回神，輕輕走過去坐在比比東對面。他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筆直，目光慢慢掃向比比東，突然，一抹雪白之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比比東那雙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燦金長裙的裙擺向一側滑落少許，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膚微微反光，竟是驚人的光滑細膩，讓凌白的心跳驟然快了半拍。

  定了定神，凌白看向比比東的臉，白嫩光滑的皮膚，近乎完美的容顏，讓她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恬淡之時歲月靜好，怨恨起來天地失色。

  「凌白……」

  比比東的眼睛突然從手中信件上移開，驟然對上凌白的目光。從他眼神里，比比東看到了欣賞、驚艷和溫柔，還隱藏著絲絲唯有女性敏銳感知才能察覺到的熾熱。

  秀眉微蹙，比比東上身前傾，燦金長裙滑動，霎時將暴露的小腿遮擋起來，幾份絕密信件扔到凌白面前的桌上，冷聲道：「鬼長老暗中調查了十個武魂分殿，或多或少都有問題，簡直觸目驚心。你看看吧。」

  凌白拿起信件隨意看了一眼，看著比比東問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不管不行了。教皇冕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比比東說道：「這幾天我認真考慮了一下，確實有必要成立專門的監管機構，將這群蛀蟲清理乾淨。鬼長老是武魂殿的刑法長老，此事他責無旁貸。另外，你做事沉穩周密，想法也多，我想讓你協助鬼長老處理這件事。等你魂力等級提升上來，就任命你為監察主教。」

  監察主教，可謂大權在握了。看得出來，比比東真的很欣賞、器重凌白，可凌白卻沒有半點感恩戴德的想法，猶如一隻受到刺激的貓，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不行啊。」

  比比東眼神閃爍，盯著凌白問道：「這件事是你捅出來的，想法也是你提出來的，沒人比你更合適。你難道不願意為我分憂麼？」

  「教皇冕下，我才十四歲……」

  比比東笑道：「那天在議事大殿上指點江山的時候，你可一點也不像十四歲少年啊。」

  凌白嘴角一抽，沉聲道：「教皇冕下，我認為目前不宜大張旗鼓地設立監察機構，更不能大肆處罰那些蛀蟲。從鬼長老的調查結果來看，各地武魂殿教職人員身上的問題非常嚴重，若是逼得太緊，這些人情急之下也許會狗急跳牆，背叛武魂殿投入敵人的懷抱。一人無礙大局，若是擴大到成百上千人，對武魂殿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打擊，有害無益。」

  比比東憤怒地問道：「不處罰他們，難道就任由他們敗壞武魂殿的聲譽麼？」

  凌白陰笑道：「不僅不處罰他們，還要重用他們。教皇冕下可以成立一個教皇顧問團，將這些對武魂殿做出巨大貢獻的殿主們調到武魂城擔任顧問，讓他們享受更高的待遇。等到有重大行動之時，就派他們打頭陣……」

  看著凌白，比比東心裡忽然湧現出一股寒意。殺人不過碗大的疤，而凌白則用軟刀子殺人，不一下子把人弄死，一刀一刀地割肉，直到將他們身上所有價值壓榨乾淨才會結束。

  「原來的殿主調回來，選派新的殿主去上任，並規定任期。一調一派，先解決流動性問題。然後隨便找個藉口派出監察人員到各地巡查，慢慢形成定製，循序漸進地完善制度，儘可能降低大家的牴觸心理。」

  比比東優點很多，但缺點同樣致命。她心中的恨太深了，所以做起事來急於求成，不計後果。因為她的想法就是要麼帶領武魂殿一統斗羅大陸，要麼毀掉武魂殿，毀掉自己。

  凌白不得不提醒她，「教皇冕下，各地武魂殿教職人員行事張狂無忌，胡作非為，若是沒有高層兜底，斷然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必須慎之又慎。」

  比比東沒好氣道：「說來說去，你就是怕死。」

  凌白：「……」

  「按你說的辦吧。」比比東往後靠了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一動，長裙下的小腿又露出來。感受到凌白那有些凝固的目光，比比東臉色一僵，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裙擺，說道：「那天你跟我說了安內，今天繼續講講攘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