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廢城,白月魁無意停留,她只想搞清楚燈塔不顧一切北行的原因。
越野車在平原上緩慢前行,等一等後面的燈塔。
小蘿莉百無聊賴地趴在車窗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漫無目的地掃視周圍風景。
「咦,那是什麼?」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指著遠處。
「一輛車?」
車頂上的壯男肯定道:「沒錯,就是一輛車,那些傢伙的玩意,昨天看見過。」
白月魁凝視著衝出廢城的裝甲車,若有所思道:「燈塔全速航行應該就是為了廢城裡的人。不想和他們見面,我們走吧。下面的路還是我來開。」
「快,快,安全帶。」
「綁緊,綁緊。」
「應該沒問題了。」
轟的一聲,剛才還慢慢吞吞的越野車像頭非洲公牛似的衝出,車輪揚起大片灰塵。
坐在副駕上的凌白看到他們要跑,急忙沖米娜說道:「加快速度,不要讓他們跑了。」
地行者來無影去無蹤,找他們太難了,好不容易撞上,凌白可不想讓他們從眼皮底下溜了。
同為人類命運同體,應該拋棄偏見、爭執,攜起手來,共同面對困難。
前提是,他們還當自己是人類,願意和燈塔合作。
摩根的話,參雜了太多主觀的東西,還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不能作為敵視、疏遠地行者的理由和依據。
在凌白看來,雙方其實有合作的基礎。動畫裡,白月魁不止一次幫助過燈塔,並隨摩根登上燈塔,如果她不懷好意,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兩輛車一前一後追趕,憑藉強悍的驅動能力,山坡、土坑、斷崖,各種險惡地形如履平地,裝甲車漸漸拉近了與越野車之間的距離。
「老闆,你怎麼停了?」
白月魁嘴角微微抽了抽,有些無奈道:「他們的車比我們的快,甩不掉。」
空投裝甲車可是燈塔的戰略武器,高防、高速、高驅、高機動性,底部安裝了火箭推進器,緊急情況下調整推進器的噴口方向,可以在近地低空高速飛行,不過由於車身大小的限制,所能攜帶的能源有限,只能短距離飛行。
看到越野車停下,米娜也連忙減速,將裝甲車停在五十米外的地方。
「開過去點,太遠了。」
米娜緊張道:「燈塔已經好多年沒在地面發現倖存者了,突然跑出幾個人來,太奇怪了,我們最好小心點。」
「說得對,你留在車上盯著,我過去看看。」
說著,凌白打開車門,從裝甲車上下來,向不遠處的越野車走去。
白月魁六人已經從車上下來,就站在越野車旁邊。白月魁面色如常,小蘿莉繃著臉,身材纖細高挑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把黑弓,壯男、面具男和另外一個男人則緊緊盯著凌白,隱隱擋在三女前方。
隨著凌白靠近,三個男人眼中的敵意迅速變得濃郁起來,相距十米時,小蘿莉忍不住開口質問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為什麼追我們?」
凌白停下腳步,瞥了眼小蘿莉,心中頗為驚奇,地面遍布噬極獸,白月魁竟然帶著個這么小的女孩到處亂走,不怕危險嗎?
還是,這個小女孩和她一樣,不是人?
「我叫凌白,現任燈塔獵荒者部隊指揮官。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們聊聊。」凌白作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聊聊?」
小蘿莉、弓妹、壯男等人面面相覷,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燈塔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和了?
「你是獵荒者指揮官?」弓妹打量著凌白,一臉狐疑道。
「是的。」
「我記得指揮官好像是一個叫馬克的傢伙吧?」
凌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暗道地行者果然關注著燈塔,不然不可能知道馬克的身份。
「馬克受了點傷,暫時由我接任獵荒者指揮官。」
「嘖嘖,怕不止受了點傷那麼簡單吧,昨天我們可是親眼看著一條大臉蟲子上了他的脊梁骨。」壯男意味深長地說道。
「昨天?」凌白愣了一下,恍然道:「冉冰告訴我,他們救馬克的時候,那隻蛻變型噬極獸就在附近,正要攻擊他們的時候,天空忽然划過一道藍光,然後噬極獸就放過他們,追趕藍光去了。原來是你們出手救了他們。作為獵荒者指揮官,我很感激你們的幫助。」
凌白朝著五人微微鞠躬致謝。
壯男一臉驚奇,輕聲罵道:「新來的老傢伙說上面的人沒有感情,都是騙人的。」
新來的老傢伙?
凌白心中一動,難道是……
「山大。」白月魁示意壯男不要多話,隨後雙眼看向凌白:「我們不是一路人,沒什麼好聊的。」
按照凌白掌握的資料,白月魁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是個阿姨級的女人,容貌身材和十八九歲女孩差不多也就罷了,聲音聽起來竟也是格外的年輕,嬌嬌柔柔的,帶著幾分冷冽,很好聽。
「等等。」
凌白叫住轉身欲走的白月魁,臉色鄭重地說道:「我知道在三十多年前你曾來過燈塔,知道這些年你曾多次出手幫助我們,也知道你是個奇美拉……」
白月魁豁然扭頭,緊緊盯著凌白道:「既然知道我是奇美拉,那應該知道我不是人,你和我見面、說話,不怕受到燈塔律法的懲罰嗎?」
凌白笑了一下,神情自信而張揚,「我是獵荒者指揮官,要是我不願意,誰也無法懲罰我。某種程度上,我能代表燈塔。當年,你在燈塔上做了什麼,和初代城主和摩根城主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想必你也沒有放在心上,不然不會出手幫助冉冰他們。」
「雙方都存有善意,這是合作的基礎。」
「合作?」白月魁白淨的臉上首次露出錯愕的神情。山大四人也被震得不輕。
凌白點頭,重申道:「是的,合作。從基因上來說,你們和我們是兩個物種,但從思想、意識和邏輯上來說,我們同屬於人類文明。現在人類已經到了毀滅的邊緣,分裂、偏見、爭執、鬥爭,只會加速人類的滅亡。我們的敵人是噬極獸,是瑪娜生態,只有聯起手來,才能從噬極獸手中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山大哼道:「說的簡單,你們在天上飄久了,根本不知道那些醜八怪有多強大。更何況,噬極獸、瑪娜生態是你們的敵人,可不是我們的敵人。聽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們幫你們打噬極獸嗎?」
停頓了一下,山大道:「沒門。」
「祂們說的那一天到來,這個世界上將再無人類。你們的希望在燈塔上,讓馬克去錯街峽谷吧。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說完,白月魁不再理會凌白,打開車門上車。
凌白沒有阻攔,目視他們離去。
越野車剛啟動,坐在車頂上的山大突然開口道:「喂,看你和傳說中的燈塔人不一樣,告訴你個壞消息,這片大陸的瑪娜生態快要進化了。昨天你們一次性送那麼多人頭,也許會進化出飛行類噬極獸,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