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來到紫蘭軒,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偷偷潛入弄玉的琴房,發現弄玉、紫女都在裡面。
二女相對而坐,一個溫婉如玉,一個性感嫵媚,皆是人間絕色。
只是氣氛有點不對勁,似乎沒給他留座。
凌白向弄玉投去詢問的眼神:信鴿怎麼被紫女發現了?
弄玉冰雪聰明,一瞬間就讀懂了凌白眼神里包含的意思,露出歉意的神情。
「這兩個人……」
望著眉來眼去的兩人,紫女氣不打一處來,當自己是死人麼,太過分了!
她輕咳道:「弄玉,姐姐借你的琴房和他說點事情,你先下去吧。」
「嗯。」
弄玉起身盈盈行禮,看了凌白一眼,低頭走出琴房。凌白目送她離開,不等紫女開口,便大大咧咧地坐在弄玉剛才所坐的位置上。
佳人已去,餘溫尚存,淡淡的幽香縈繞鼻尖,一如弄玉溫清新的氣質,讓人迷醉。
「多情劍客無情劍,這句話用來形容先生最合適不過了。」紫女意味深長地說道。
凌白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紫女姑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哦,你說我無情。」
「正如先生所說,要過上幾天,幾月,幾年,才能清楚先生的為人,先生確實多情,一個多情又無情的劍客,很容易傷害一個善良的女子。」紫女委婉地勸告道。
凌白指著紫女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紫女黛眉微蹙,「先生為何發笑?」
「向來成熟穩重的紫女姑娘,大概只有涉及在乎之人時才會出現疏漏吧?」
紫女感覺莫名其妙,「疏漏?」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傷害一個善良女子呢?恰恰相反,我認為會傷害她的人,是你!」
「我不會……」
凌白抬手打斷,「這是個混亂的時代,很多人的命運隨之起起伏伏,也有些人能夠避開世俗的紛擾。在我眼中,紫女姑娘、弄玉姑娘都是這樣的人,你們二人不同之處在於,紫女姑娘自願投身混亂洪流,弄玉姑娘則是追隨你的腳步。一個善良而重情的女子,即便紫女姑娘讓她現在去死,她大概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吧?」
紫女愣了一下,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給你一個善意的忠告,你們做的事情很危險,不要把所有底牌一次性搬到桌面上。紫蘭軒只是個風月之地,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作用。下次再找我,最好約另外的地方。你不心疼這一樓的姑娘們,我可是心疼得緊吶!」
紫女笑容嬌媚,調笑道:「這話要是傳到妹妹們耳中,她們怕是要感動得死去活來了,一定會將先生奉為上賓。」
凌白連忙道:「千萬別,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中幾瓢,太多了顧不過來。」
「幾瓢?」紫女聲音陡然抬高,眼神不善。聽你這意思,一個弄玉還不夠。
「先生的胃口太大,紫蘭軒可滿足不了你……」
凌白道:「紫女姑娘,你以及為弄玉姑娘擔心,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擔心我?」
「也許你就在我這幾瓢之中。」
紫女臉色古怪,好傢夥,吃著碗裡看著鍋里,連老闆娘都想打包帶走。
「閒話少說,談正事吧。二莊子人呢,不在紫蘭軒?」凌白環視一圈,問道。
紫女沒好氣道:「拜某位高手所賜,他的傷很重,現在還在房間裡靜養。」
「在紫蘭軒就好。」凌白有意無意道:「我還擔心他趁我不在七絕堂,跑過去搗亂呢。不瞞紫女姑娘,那個人太燙手了,韓王要,姬無夜要,夜幕也要,這幾天七絕堂熱鬧得不像話。為了保護那個人,我親手布置了大量機關陷阱,就算我闖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若是二莊子不小心陷進去,嘖嘖!」
矮桌下的玉手驟然攥緊,紫女心一沉,暗暗為衛莊擔心。她對凌白一無所知,怎麼可能完全信任,將他引過來的時候,衛莊也出動了。
她鎮定心神,裝作若無其事道:「聽先生話里的意思,弄玉的父親已經在你手裡?」
「沒錯。」
紫女鬆了口氣,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為了弄玉,我想先生一定會把人保護好的。」
「希望你是真放心!」凌白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在我身邊,比任何地方都安全。現在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做的越多,動靜越大,他就越危險,其中的道理,紫女姑娘應該能想明白。」
紫女強笑道:「當然。」
「我要找的地方有消息了?」
「紫蘭軒是風月之地,來這裡的達官顯貴可不少,有些客人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凌白直接問道:「在什麼地方?」
紫女紅唇微啟,輕輕吐出一個地名。
凌白眼中精光一閃,起身沖紫女行禮道:「多謝紫女姑娘相助,你幫了我大忙了。」
紫女側身不受,搖頭道:「先生客氣了。幫先生就是幫弄玉,弄玉可是我的掌心明珠。倒是先生打聽的那個地方頗為隱秘,守衛森嚴,先生多加小心。」
凌白含笑點頭,「紫女姑娘的提點,在下必定銘記。還有事,告辭!」
走到門口,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偏頭道:「一個警告,你要是敢燉了我的鴿子,我一定打你的屁股。」
紫女滿臉愕然,正要說話,人已經不見了。
「你當我不敢麼?」
從琴房出來,凌白沒走幾步就看到站在走廊里亭亭玉立的弄玉,「弄玉姑娘!」
「先生和姐姐談完了?」弄玉問道。
「嗯。」凌白點頭,看著她道:「弄玉姑娘若是有暇,可以買個籠子把信鴿養起來,方便聯繫。」
弄玉知道信鴿的作用不僅僅是凌白和她用來閒聊的工具,正色道:「我會照顧好它,先生有重要之事可讓信鴿傳達,若無太緊要之事,便不必辛苦它了。」
拒絕人都這麼善解鴿意嗎?
凌白看著她,弄玉那雙秋水雙眸也看著他,看上去平靜無波,清澈如水。
「你真可愛!」
「什麼?」弄玉一時沒反應過來。
「明天再來看你,走了。」
「先生……」
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弄玉有些苦惱。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從凌白用信鴿給她傳信開始,心裡就有種奇妙的感覺。
「弄玉乃風塵女子,豈敢奢求普通人的生活!」
以信鴿為由表明婉拒之意,本想讓凌白知難而退,哪裡想到,他完全沒有聽進去。
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黑衣劍客,弄玉的感官很複雜,他是個劍術超絕的劍客,連衛莊大人都被他打敗了,但他又不像衛莊大人那樣冷酷,說話行事很有人情味。那天鳥兒落在他身上,親密無間的場景,確實震撼到了弄玉。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出了紫蘭軒,凌白混入人群,向城外行去。
焰靈姬該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