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奈和劉佳寧離開的那天起,這劉府就已經貼上了封條,雖然劉老爺將所有生意都給了韓家,但這棟宅子倒是留了下來,並且地契房契都埋在後院的一顆桃樹下。
劉奈太了解自己這個爹了,從他將地契房契都埋起來的時候開始,就說明他並沒有打算再回來。
劉奈不知道妹妹是否能夠理解劉老爺的這份良苦用心,但他是明白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秘密是能夠絕對保密的,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知道』!
當爹的不告訴孩子自己去哪,避免孩子因為尋找父親一次次回家探親,這樣就不會給敵人可趁之機。雖然方法有點粗糙,但當初事發突然,劉老爺可選擇的也不多。
只是估計劉老爺也沒有想到,這九遁玄門並不是那麼靠譜,也許是能夠暫時庇護劉奈。可一旦踏入了修士圈子,在未來毫無潛力的情況下,這危險早晚會降臨到頭上。畢竟劉奈不喜歡將命運交給別人。
對比起來,還是劉佳寧的未來更有些保障,據劉奈所知,蓮花塢是很豪橫的!
揮手施展了個清潔咒,這是個水系法術,專門清潔用的,很日常。劉奈躺在以前的床上,望著屋子裡的片片狼藉突然間有點不爽。
劉老爺走的急,家裡的擺設也都沒有帶走,現在看怕是有不少小賊過來打秋風,那些字畫古玩拿走也就算了,這連桌椅板凳都搬走就過分了。
不過算了,這一次劉奈是辦正事的。
劉奈雖然拜入了仙門,可這童生的身份並沒有取消。想要考秀才只需要拿著證明身份的符牌直接進考場就行了。
在這個世界,普通老百姓是不怎麼需要證明身份的,只有官員貴族等身份重要的人才需要信物。而童生是踏入科舉之路的起始點,自然也需要證明。
所謂符牌是一種木質的小牌子,僅有巴掌大小,但上面刻有特殊的符咒記錄持有者信息。雖然說不上難以仿造,但這種最低級的符牌仿造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之前跟著大師兄上車的時候他就多了個心眼,將自己的符牌一起帶走了,如今卻是他參加院試的關鍵。
院試、鄉試、會試、殿試,這四次是科舉之路的由始到終。劉奈若是通過了院試就算是秀才了,也就踏上了成為大儒的修煉之路。靈氣在進入體內時會自行轉化成一部分才氣,這才氣的多寡並不是你說了算,而是老天說了算。
當才氣到達極限後就不會增加了,所以在儒家的修煉道路上,儒門修士往往不擅長持久戰。但才氣這東西有點被天道認可的意思,所以比尋常法力質量高,使用起來比尋常修士要強大一點。
如果之後劉奈再通過了鄉試就會成為舉人,到時候才氣更強,也初步擁有了自保的實力,哪怕是金丹高手也不願意輕易跟舉人對戰,因為舉人在一瞬間的爆發力上很恐怖。
成為舉人之後就是會試了,如果通過了會試,便是貢士也就擁有了官身,同時也會成就金丹!
所謂官身自然就是當官了,會被一國的官職系統記錄其中,這是修命者的第一步,但對於修命者有什麼要點劉奈並不知道,他也沒往這方面想。但成就金丹可了不得,才氣成就的金丹與尋常金丹不同,它並不能夠用來精修其它,只能用來提純浩然之氣成就大儒之路。
表面上看似乎有些單一了,可這條道路卻是所有修煉方法中成就金丹最快的一個途徑。
從院試算起,你若是才學夠強,連著考的話僅僅兩年就能成就金丹!
最關鍵的是,這種方式成就的金丹還沒有什麼基礎不牢的說法,甚至也不存在凝聚不成功的可能,有點類似於天賜金丹!
夠不夠強?夠不夠快?這還沒完,還有最後一個殿試,這殿試是要在一國正大光明殿上考的。想要參加殿試並不容易,因為名額只有三十幾個,可貢士卻很多,所以這就要比較一些盤外招了。
比如你娶個朝廷大員的女兒啊,嫁給朝廷大員的老娘啊,或者乾脆入贅陪朝廷大員睡覺覺啊,總之吧,所有貢士都是削尖了腦袋不擇手段去參加殿試的。
因為殿試上取得了名次後,不管是第幾名,都可以強化金丹,也就是提升金丹品級!
心不心動?這算是眾所周知提升金丹品級最靠譜的方法了。
不過如果按照邏輯來說,這種方法既然擺在明面上那怕是早就被各大仙門瓜分了,可事實並不是如此。這其中存在一個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的問題。
因為殿試提升的金丹品級也很有限,天地玄黃四品金丹,就算你得了狀元可能也就提升到玄品,對!跟他大師兄的金丹品級一樣。有那個做學問的時間,仙門用資源硬懟也能懟出幾個玄品金丹的弟子了。
所以大家對於這種方法多數看不上,當然,這種情況只存在於齊國和一些其它小國,這金丹提升的品級也與國家是否強大有關,若是個獨占整個大陸的國家,那其狀元就是強化到天品金丹也是有可能的。
對於狀元這事,劉奈其實沒有太在意,他想走的是大儒之路,可不是必須得狀元才行。哪怕他連舉人都考不中也沒啥,關鍵是要有才氣。
劉奈之所以如此看重修浩然氣的大儒之路,就是因為浩然氣的溫養並不靠什麼功法,而是行走坐臥都需要符合君子之道。只要你問心無愧,你的浩然氣就會越來越多最後形成質變。
所以,參加科舉是成為大儒的快速進階之路,但並不是必須之路,如果能夠憑藉才氣形成金丹當然最好,就算不成也可以憑藉才氣慢慢的親潤金丹改修浩然氣。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功法和天材地寶等哪件東西不需要爭?有競爭就肯定有危險,他不怕競爭但是怕危險,所以修浩然氣這種方式就入了他的眼。
按照他的計劃,現在休息一天,明天去報名,考試當天直接去就好了。嗯,其實直接當天去也行,但驗證身份的那一套程序也需要耗費時間,做事還是嚴謹點好。
吱呀!吱呀!
就在劉奈思考著以後方向的時候,一聲聲木門的摩擦音開始在房間中迴蕩。
劉奈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劉府既然已經破敗,那出現這種聲音倒也正常,可這事的關鍵問題是,現在沒風。
手上捏了個印訣緩緩向外走,這是個土遁術的法決,以他這剛剛修煉了大半年的水平,就算天賦再好也沒什麼鬥法的信心。所以先保證自己安全總是對的,如果來者是個普通毛賊,那自然另當別論。
只是出門僅僅看了一眼,劉奈就放開了印訣,「不知哪位前輩跟晚輩開這樣的玩笑?晚輩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原諒!」
院落之中,一隻三米多高的蜘蛛對劉奈呲牙咧嘴,猩紅的眼珠子當視線匯聚時令人不寒而慄。那畫面就像在院子裡停了輛坦克一樣,關鍵是這坦克還將炮口對準了你。
妖怪這種東西在成精之後都會努力化形,那種一味增加體型的妖怪,不是被人馴養就是蠢貨。
在簪花城這種人口密集區,蠢貨妖精也知道不能進來,所以這大蜘蛛肯定是只寵物。
「早聽說師兄在簪花城看中了一名少年想要收為弟子,今日一見天賦未必多好,可這識時務的性格倒是頗為討喜。」
聲音不大卻如同響在耳邊,劉奈並沒有像恐怖片主角那樣一驚一乍的回頭,他只是心中猛的一跳便開始想辦法。
「閣下師兄莫非是……骸頭陀前輩?」
「轉過來吧,你現在還不用死。」
「……」
劉奈嘴角咧了咧,這話說的嚇人,現在不用死那待會兒再死?
慢慢轉頭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卻見剛剛自己躺的床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大帥比!
只是看了一眼,劉奈就知道,這是個自己討厭的人。
長長的花色長袍,身材勻稱筆挺,面色油光鋥亮,有點降魔篇中豬八戒的既視感,斜斜的倚在床角,粉嫩中還有點挑逗。
「嘶!前輩這風姿倒是很難讓人相信您跟骸頭陀是師兄弟啊!」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嘴巴倒是挺甜的,我那師兄啊,最喜歡的就是將人扒皮抽骨。你說總是做這種事的人,那形象能好嗎?」這男子說著還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那不知前輩喜歡做什麼?」
「本座最喜歡採花,越是美就越是喜歡!」
「……」原來是個渣男!
「前輩此次駕臨寒舍有失遠迎,是劉奈的不對,只是前輩也看到了,我這宅邸荒廢許久,卻不知道前輩此來所謂何事呢?」劉奈緩緩進屋避開門口,有那麼大一隻蜘蛛在,他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來找你啊!」
「嗯?可我不是花啊!」
「……」
男子愣了一下,接著便懂了劉奈的意思,笑道:「之前我還在奇怪,為何師兄臨死都不放過你,現在看來,你這張嘴怕是得罪了他吧!」
嘶!劉奈驚,注意關鍵信息,『臨死?』
戮魂草的威力這麼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