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爹,人家想你了!」
「走開啦,你撒嬌的樣子好噁心,為父有點受不鳥。」
劉老爺按著腦門將劉奈推開,嫌棄的眼神中有種難掩的激動,但是仍舊介於場合維持小聲交流。
劉奈也恢復理智,知道這不是大聲聊天的地方,此時此地是真的想找個好地方爺倆兒喝兩盅,只可惜,還得幫萬玉容站崗。
「爹,你……修煉了?」
劉老爺看了看自己再瞧瞧劉奈,翻了個白眼,「你這大半年難道都在複習功課嗎?怎麼修為還沒有為父高,白瞎了你的資質。」說著探頭往屋舍里看,「倒要看看你做了什麼文章,難道走大儒之路還能比修煉有前途?」
劉奈訕笑,他雖然不知道劉老爺是怎麼修煉的,但以劉老爺那平庸的資質,卻能夠在大半年後超過自己,肯定是下了死命啊。嗯,其實也確實是跟劉奈不專心有關,既然認定了九遁玄門不靠譜,那怎麼可能將更多的時間用在修煉那土系功法上呢?
「您老是不知道啊,那九遁玄門完全不靠譜啊,我這也是沒轍,否則也不用眼巴巴的跟平民百姓們來爭這秀才的位置了。」
劉老爺的表情由戲弄漸漸化作嚴肅,接著又變成感慨,回頭嘆道:「是我這做爹的不好,竟然沒有想到吾兒還有這等志向文采。早知道我平時就不讓你胡來了,直接走科舉之路多好,何須這般周折。」
劉奈聳聳肩,知道劉老爺也是為那《陋室銘》《愛蓮說》所震撼,但這事真的不好解釋。他前世是個理科學生,因為學習還算不錯,所以名言名篇倒是背下來不少,但是這些東西用一點少一點,肯定不能跟文科的學生比。鬼知道之後的鄉試會試會有什麼樣的古怪題目,如果運氣不好跟他所背的那些東西不貼靠,那到時候可就瞎了。
「當時是情勢所逼,爹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對了,您這是拜入了什麼門派?好像氣質有點變化啊。」劉奈後退一步,上下打量發現劉老爺的氣質好像在往詭異那方面走。
劉老爺張開雙手轉了一圈,神神叨叨的笑道:「你猜?」
劉奈眼角跳了跳,自然的就想到了邪道魔門,邪道魔門就想到了扼道山,「嘶!你這……該不會走那種打不過就加入他們的路子吧?話說我剛剛還想說看爹的門派夠不夠強,我好也加入呢,你這完全不給機會啊!」
劉老爺撇撇嘴,「為父化名劉不思,現在是扼道山的外門弟子,不過已經跟一個高手搭上了線,以後前途無量啊!」
「我看是前途無亮吧,那是邪派啊,很危險的!你可聽說過一句話?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劉老爺照著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咋的?你還想除魔衛道唄!」
「不敢!」劉奈揉了揉後腦勺,想哭,這愛的巴掌還是原來的味道,「只是……扼道山真的很危險啊。」
劉老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個極樂老人,是你幹掉的?」
「你怎麼知道?」
「否則你覺得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
院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府衙正殿,三位身著青色長袍的修士正對一位老者行禮,而那老者正是之前幫助劉奈錄名的老秀才。只是現在的他,一身氣度非同小可,甚至遠遠超過了劉奈所知的骸頭陀與極樂老人。
「我不知道你們琉璃仙宗的人到底來這做什麼,但此時無數學子正在院試,不得打擾。」
老秀才聲音淡淡卻自有一股威嚴,令身前數位琉璃仙宗修士也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當先一女子跨步而出,雖不見驚艷的容顏,卻自有出塵氣質,笑道:「晚輩陸宛見過大學士,大學士息怒,我等來此只是為了尋人,絕不會干擾院試。」
「但願如此。」老秀才氣勢一收重新化作人畜無害的模樣,緩緩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好吧,人家都端茶送客了,這些琉璃仙宗的修士自然沒臉再留。
出得府衙,陸宛身後兩位修士表情就開始不忿了,「師姐,這大學士到底什麼來頭,好似對我琉璃仙宗不滿的樣子。」
陸宛身形一頓回頭望了一眼靜寂的府衙,悠悠道:「也不算是有什麼不滿吧,只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院試的參加者雖然多是平民,可卻是儒家選拔弟子的基礎。我們確實不該在這個時候現身。」
「若非收到了求救信號,鬼才願意跑這一趟。」又一名弟子抱怨道。
陸宛搖搖頭,伸手下壓,「你們小聲點,對於這種人需要保持最基本的尊敬。」說著頓了一下接著道:「大學士屈憂,乃是人仙級別的高手,也同時是齊國太子太傅,說起來跟我們琉璃仙宗的關係是不錯的。你們應該慶幸,這一次來的是他,如果是其它大儒前來,怕是沒這麼容易放我們離開,非軟禁到院試結束不可。」
那名弟子聞言突然樂了,「原來只是個人仙啊,這黃品金丹才晉級人仙,這什麼屈憂也不怎麼樣嘛!」
陸宛秀眉緊鎖,回頭盯著兩人,發現兩人眼中都有一種高傲,不禁氣道:「史東林,費勉,你二人回山之後自去刑殿領風火鞭刑一次!」
兩人一愣,眼中多了一絲恐懼,接著急道:「師姐息怒,我等不知所犯何事?」
陸宛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修行界不是琉璃仙宗的光明殿,這裡沒有什麼規矩也並不美好,你們連金丹圓滿都不是,竟然敢在外辱罵人仙級高手,誰給你們的膽子?是我以前太過放縱你們了嗎?」
史東林委屈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可是,那大學士僅僅是黃品金丹晉級的人仙修士,我們兩個都是黃品金丹,師姐更是已經晉級了玄品金丹,未來成就必然超過那屈憂的。」費勉在後面也跟著點頭,顯然並不服氣。
陸宛無奈,繼續道:「修行界看得是結果不是你有多少潛力,咱們琉璃仙宗的天選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你看這麼多年有晉級仙位的嗎?無論是藏拙還是累積基礎,那一步並不容易跨越。何況大儒之道與我們的修煉方式不同,鬥法方式也不一樣,其強大的爆發力即使是我師傅也要禮讓三分,哪裡是你們能夠詬病的!」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了,但從那表情看,陸宛就知道這一番告誡是白費了,嘆了口氣又道:「算了,完成任務要緊,那法寶波動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很淡了,你們先去附近查看一下吧。」
費勉接道:「師姐,那波動明顯就指向院試中人,我們在外圍也沒法找到什麼啊!」
陸宛搖頭,「屈大學士的面子必須給,何況那波動雖然很淡,可仍能維持個一兩天,倒也不急,你們現在周圍布下陣法,之後等院試結束我們暗中排查,總能找得出來。」
「是!」
……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
劉奈將自己殺死極樂老人和最後如何處理的手段都說了出來,關於奈何橋的石頭那事他自然沒說,而劉老爺也沒有問,嗯,孩子總有自己的隱私嘛。
父子倆相互交流了一下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只覺得對方真是浪的飛起!
「為父回了一趟家,僅僅一眼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畢竟除了你,別人也不會在原本你的屋子裡睡覺休息了。」
劉奈訕訕的將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摘下來,「這就是從骸頭陀那拿來的,那貨性格相當惡劣,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血煉成了這玩意兒,若非是我去,這東西也就是個廢物。」
劉老爺伸手將血玉扳指接過,血煉之物他當然用不了,但卻也有種恍然之感,「這麼說,那骸頭陀確實是琉璃仙宗的臥底。只是發現必死之後為了不讓扼道山再得到白骨舍利,所以才布下血煉之陣甚至還留了陷阱,這樣既毀了白骨舍利還能搭上一名扼道山的高手。哼,夠狠!」
「對,而且還挺記仇呢,那血煉之陣的開啟還用我的血呢!」劉奈撇撇嘴,很是不屑。琉璃仙宗的臥底?那算是正派吧,可那行事也沒什么正派的底線。
劉老爺好笑的搖搖頭,「因你而死,不找你找誰?你這孩子做的還算不錯,只是仍舊缺乏經驗,可知道仙門中追索敵人的手段非常多。你雖然將極樂老人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可卻忘記遮掩自己的氣息了。」
劉奈無辜的抿了抿嘴,「這九遁玄門沒教過這些啊!」
劉老爺聞言也是無語,「算了,一會兒為父教你如何洗去身上的氣息。說起來為父也是進了扼道山之後才知道九遁玄門有多差,不過這也並不是太出乎為父預料。當初為父就沒太將你修煉當回事,你的性格就決定了你閒不住。所以為父讓你妹妹入了蓮花塢,自己也進入了扼道山,就是為了以後庇護於你。」
劉奈感覺臉上有點掛不住,「這個……扎心啦,你是親爹嗎?」不過想想以後被妹妹庇護的場景,嘿,莫名的帶感。
劉老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妹妹比你穩重努力的多,且你說說這才多久,你就開始出來惹事了!」
「我沒有!」
「那剛剛為什麼跟萬玉容換衣服?」
「我說惹事的是萬玉容,我只是被牽連了,你信嗎?」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