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星夜他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只記得來到凌家班之後的事情……」陸旭陽喃喃自語,「但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最初我們只是想試驗一下——一個純粹人造靈魂意識到所處的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之後,會不會突破這個虛假世界,尋找到真實的世界。閱讀М」大長老解釋道。
這其實是一個顛倒黑白真假的實驗,他們創造了「凌星夜」這個獨立人格,並輸入同樣是編纂出來的虛假記憶,再將他送到現實世界,由凌家班收養。
在「設定」當中,凌星夜原本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因為某種意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關於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情況,長老會還用預言書《推背圖》進行了一番推演,將推演結果也寫入「設定」——就是凌星夜記憶中,書架上那套從未翻開過的《魔法禁書目錄》。
如此一來,對「穿越者」凌星夜來說,這裡就是他穿越過來的某個故事劇情世界,而非他原本所在的「真實世界」。
這一設定給凌星夜尋找「回家之路」一個理由。而這條所謂的「回家之路」,其實就是通往盒子之外真理世界的途徑。
凌星夜直接使用凌千機的身體,因此也具備凌千機這個千年一遇的天才的全部天資,大大提高了試驗的成功率。
試驗的關鍵在於「欺瞞」,除了極少數試驗的直接參與者和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只是人,甚至還要欺騙這個世界。
為此大長老動用了《千機變》,以這一至寶蒙蔽天道,把凌星夜洗白成設定中的形象。
按照計劃,試驗將持續到凌千機十六歲,屆時他將取回自己的身體控制權;至於凌星夜這個人格,將被轉移到另一具身軀當中,或者作為「數據」進行保存和研究。
設計這一試驗的大長老等人也沒有指望凌星夜真的能夠找到「回家之路」,他們真正想要的,其實是相關試驗數據,以及驗證一種研究思路。
但現實卻重重地打了他們的臉——試驗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偏差。
首先就是凌星夜覺醒了超能力「相位支點」,這是凌千機並不具備的能力。
這也意味著,凌星夜和凌千機兩個人格雖然同出一源,卻有著實質上的不同。
本來凌千機還打算在暗中操縱凌星夜的,但覺醒了超能力的那一刻起,凌星夜的計算力和精神力就超過了凌千機,反客為主。
之後局勢一路暴走,凌家班上代班主在討伐自動傀儡過程中身亡之後,陸旭陽回國主持大局。
看到凌星夜的超能力,陸旭陽直接把送去了學園都市——這下可好,徹底離開了白銀組織的傳統勢力範圍。
最後,與不知火瞳的相遇則徹底確定了「凌星夜」這個人的存在,反而凌千機被壓制變成了第二人格,陷入休眠。
甚至因為有了不知火瞳,凌星夜也變得「樂不思蜀」起來,完全放棄了追索「回家之路」。
因此,長老會才默許「奪書競賽」的進行。這其實是一種鍛鍊,通過有序且高強度的實戰,逼迫凌星夜不斷進步。
凌千機算是賠在這項試驗當中了,那就要讓凌星夜填補上去——畢竟,他們也算是同一個人。
「……凌千機果然天資卓越,竟然另闢蹊徑,以傀儡之軀脫身而出。」最後,大長老感嘆一聲,「以至於事情變成現在的這副局勢。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佩服。」
陸旭陽挑了挑眉,快刀斬亂麻:「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認識的,一直以來相處的都是凌星夜而已。所以沒什麼好糾結的,當然是幫星夜嘍。」
陸旭陽堂堂正正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再加上剛才花二十一同樣的表態。會議室中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人站出來明確表示反對。
因為兩位女性的個人氣魄太強,更因為她們所代表的勢力——凌家班以及花軍團。
要知道,大師兄凌長雲可是如今年輕一代激進派傀儡師們的精神領袖。花軍團更是白銀組織大規模作戰的主力軍團之一。
既然最終結果無論哪邊都對白銀組織有利,那為什麼不乾脆順應這兩位大小姐的意思呢?
「好吧,決議通過。」大長老見沒有人提出異議,也懶得逐一統計,直接宣布結果。
「接下來,讓我們想想辦法,該怎麼支援凌星夜,讓他能夠戰勝一位神明。」
……
學園都市,沒有窗戶的大樓。
亞雷斯塔理事長依舊倒懸在他的巨大試管當中,靜靜地看著牆壁上大屏幕的畫面。
畫面上顯示的,正是浮空要塞的場景。
此時此刻,房間裡並非只有亞雷斯塔理事長一人。
領路人結標淡希用最低限度的禮儀向來訪者鞠躬行禮,然後立刻移動離開。
來訪者獨自留在這有些寬闊房間當中。
「歡迎光臨,遠東的聖人。」亞雷斯塔理事長率先開口。
來訪者正是聖人神裂火織,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與亞雷斯塔理事長會面了,所以對眼前這副景象十分淡定。
「冒昧打擾了,理事長,我代表清教最高主教蘿拉而來,作為特使與學園都市進行溝通。」神裂火織說道。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已。」神裂火織後退一步,她身上掛著的一枚徽章突然傳出聲音。
緊接著,一道光束從徽章中射出,在前方的空氣中投射出最高主教蘿拉的身影。
「之前是我們沒有料到,但現在白金的預謀已經不再是秘密。」蘿拉說道,「即便是為了人類能夠倖存下去,也必須組織祂的計劃。」
白金已經被打敗,但現在繼承了祂的遺志的凌千機,正準備繼續推進這一計劃。
倫敦城在清教的庇護下,成為少數沒有受「白銀0」病毒影響的地區。好不容易挺過這一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結果第二次災禍又迫在眉睫了。
蘿拉當然不願意接受這一點,但此時的她自保有餘,想要主動出擊,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因此,她專程前來,想要與學園都市聯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