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個律所的律師代理的案子,居然還申請了陪審團審理。」
吳有誠看著材料,不由自主疑惑了起來。
就算他有數百件案子的經手經驗,也找不出幾個採用陪審團審理的案件,甚至可以說,幾乎就沒有。
在吳有誠的概念里,申請陪審團審理根本就是一種示弱的表現。
只有專業不精的人,才會想著通過忽悠陪審團里的法盲來贏得案件。
這種事情,以吳有誠的自信是絕對不會選用的,就算自己的手下有人提議,他也會第一時間拒絕,而且還要贈送上一頓訓斥:讓我吳大狀用陪審團?噁心誰呢!
所以按照吳有誠的標準看來,對方一定是位專業不精,自信不足,經驗也寥寥無幾的不入流的小律師。
也不知道這種小律師是怎麼過法考,混到律師證的。
吳有誠譏諷地搖搖頭,對付這種小律師,哪裡用得著自己親自出手。
「你這案子,我大概了解了。」
吳有誠放下材料,婉拒了嚴德明給他叫杯咖啡的盛情,志在必得地說道,
「你放心,交給我,我給你解決。」
「那就好,那就好,有吳律師這句話,妥了!」
嚴德明感激地站起來,握住了吳有誠的手,
「那吳律師,這個費用……」
「費用的事情好說,我一定會給你打折的。別忘了當初咱們一伙人出去自駕游,我的車子半路拋錨,還是你不辭辛苦給我拉到幾十公里外的維修站的呢。」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嚴德明微笑著。
他也知道吳有誠在律師行業里的名聲,所以得到了吳有誠的承諾,他也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然,吳有誠那高額的律師費可以打折,也讓他暗暗送了一口氣。
「不知道你是哪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但讓你碰上了我,特也只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
與嚴德明分開之後,吳有誠捏著手中的案件材料,戲謔地想著,然後拿出電話找出一個助理的號碼打了過去,直接將案件具體操作的事情交代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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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整個孟慶市最讓人頭疼的律師的張遠,最近幾天過得特別滋潤。
因為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案件就能達到過百萬的標的額,一筆代理費也拿到數萬,讓攜永律所的主任戴守義也對他刮目相看。
而後在這段時間裡,連續不斷地給了張遠幾個洽談企業常年法律顧問的機會,幾次拜訪懇談,再加上銷售售後跟進下來,居然也成功地簽成了一個。
雖然顧問費不高,一年只能收到一萬五,再扣掉所里的提成,真正到手的部分也只有三千塊左右,但這筆錢經過張遠與系統確認,因它不屬於訴訟案件得到的收益,所以不在系統的管控範圍之內,張遠可以完全地將它收入囊中。
得到系統的肯定回答,原本戰戰兢兢,還以為自己又要白忙活一場的張遠更像得了意外之喜一般地興奮,差點忍不住又要花錢請客喝奶茶了。
最後,還是銀行卡里那不到五百元的餘額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
手頭上這點收入,遠還沒到可以肆意妄為的程度!
但是,幸好,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
所以這一天,張遠特別早地來到了律師事務所,並且拋卻一切外界紛擾,就等著發工資時間的到來。
攜永律師事務所有個傳統,就是不管律師的收入有多少,在發工資的當日都得以現金的形式發放。
這當然有戴守義個人的原因,他特別喜歡現金握在手裡的那種踏實感覺。
另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當著大家的面,公開地將一筆筆現金髮放到律師的手裡,也在無形中刺激了那些有些懈怠的律師,督促著他們繼續努力。
在辦公室坐了一天,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來臨。
攜永律師事務所的出納拿著支票,從銀行里取回了一大袋的現金,然後按照提前算好的工資,一個個念著名字,將一疊疊的現金髮放到一個個律師和銷售的手裡。
這個月,張遠的收入有三筆,第一筆是實習律師期間事務所給的底薪一千五百元,第二筆就是錢孫李的三萬塊的代理費,刨去事務所的比例,正常可分到手的是六千元。
不過對於這筆錢,張遠絲毫沒有期待,畢竟它並不屬於自己。
第三筆,則是應到手三千的法律顧問費用的提成。
張遠早就已經提前算清楚了自己的具體收入,一千五加上六千再加三千,扣除個人所得稅之後,可以拿到手的是一萬零三百三十五元。
這當中有會被系統強制處理的六千元,因為發的是現金,張遠不知道入袋為安之後,系統會採用什麼暴力的手段進行處理。
「張遠律師。」
張遠還在默默地算計著,那邊,負責發放工資的出納已經喊道了張遠的名字。
「恭喜張律師,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月收入就破萬了。」
出納小姐姐笑容滿面,將一疊厚厚的鈔票遞到了張遠面前,
「點一下,沒問題的話在工資條上籤個字。」
一萬多塊錢,就算是全新的紙幣也將近是手指那麼厚的一疊。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張遠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摸到這麼厚的一疊現金。
觸手的時候,踏實,真他麼的踏實!
張遠甚至有些恍然。
「怎麼,錢多數不過來啦?張律師,要不要我幫你數一下?」
隨在張遠之後來領工資的是一位跟張遠前後腳進入律所的實習律師,名叫鄭嘉明。
鄭嘉明與張遠年紀相仿,長得白白胖胖,性格也是大大咧咧,而且業務上也還不錯,只是還沒到張遠這種月入過萬的程度,但四五千的收入還是能夠保證的。
「切,這還用數?」
張遠回敬了一句,
「我只要用聞的,就能知道錢多錢少。」
說著,張遠還真將現金放到鼻下嗅了嗅:
「嗯,不多不好,剛剛好。」
「小人得志!」
鄭嘉明笑罵了一句,看著張遠簽好字,拿錢離開。
回到座位上,張遠一直盯著手中熱乎乎的現金,幾乎沒有離眼。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到了怪異的事情在自己的指尖發生。
張遠十分真切地感覺到握著現金的厚度在變薄,手中的重量在變輕,也就幾個呼吸之間,厚厚的一疊現金突然就薄了、輕了一大半。
「就這麼沒了?」
遇見當中的情況憑空出現,震驚的張遠仿佛不甘心一般,將現金放回桌上數了起來。
「張律師,你不是可以用聞的嗎?」
領到工資的鄭嘉明看到張遠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滾!感冒了鼻塞不行嗎!」
張遠豪不客氣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