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還是那個遊戲,流蘇卻完全沒有繼續玩下去的興致了。
他覺得,他可能天生不適合玩這種遊戲。怪不得以前總是先出局呢。玩狼人被公投,玩平民被誤殺,玩身份直接死於夜晚。
以前他覺得都是隊友的錯!
現在想想,他需要隔著一個世界,和以前的隊友道歉了,願你們在彼世安好。
身為一個預言家,竟然淪落到成為李卿袁的跟班,他覺得自己有愧這個身份啊。
而前面完全不在意血腥場面的李卿袁正在探查命案現場。
彎腰時顯得胸更大了,屁股也不錯,腿也長。做女人做到這份上,不怕遭天妒嗎?
流蘇也不知道是故意在盯著李卿袁的身材看,還是單純的在發泄不滿。總之,遊戲不認真玩了,目光就沒離開過李卿袁。
別說,這妮子越看越有味道。
只是做女朋友的話,會不會折壽啊。
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自己的定力,流蘇覺得,如果自己娶了李卿袁,後人會不會也吟誦出一首,從此君王不早朝。
哎,紅粉窟英雄冢,不能娶不能娶。
「沈流蘇,你發呆發夠了嗎,過來調查啊!」李卿袁沒好氣的瞪了流蘇一眼,對於這位發小的眼神自然是早已察覺。只不過,這些李卿袁已經習慣了。畢竟,她都能容忍對方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揩油,其實很多事情已經不言自明了。
但問題的關鍵就是,猥瑣的傢伙,真的只是猥瑣而已。
拿出點膽量不行嗎?
膽量,流蘇,還真沒有!
「你這麼聰明,自己玩吧。」沈流蘇興趣缺缺。再說了,和一群npc玩有什麼意思啊。
「過來!」
「這麼血腥的場面,我hold不住啊!」好吧,這才是實話,流蘇很討厭血腥場面的,雖然這個世界經過處理,場面不至於惡劣到打馬賽克,但真實的血腥氣,卻是能聞到的。玩個狼人殺,休閒休閒而已,至於嗎?!
這點流蘇就覺得自我推演的世界並不一定都好了,按他的設定,怎麼會出現這麼多么蛾子。老老實實的坐下來打打牌多好,結果,你快弄成十八禁了。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畫風好不好,非要追求真實,毛病。
想到這裡,流蘇決定,等魂力恢復了一定要再加上點規則,血腥堅決不要。
「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都怕!」
李卿袁鄙夷的說道。
「激將是沒用的,而且我的設定里根本沒有探查現場這個環節,所有的一切都在對話中。你這是在做無用功。」流蘇真的不想進入現場,李卿袁啊李卿袁,你就不能在這一點上做出點女子表率。哪怕你大呼小叫我都不會鄙夷你的。
可你這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態,讓我好尷尬啊。流蘇如是想到。
「你說的有道理。」李卿袁點頭的說道。
「我就說嘛!」流蘇點頭如搗蒜。
「可是你不查看現場,等會問話的時候,怎麼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李卿袁補刀。
「呃……」早知道他就不耍小聰明把狼人殺做成世界了,直接弄個遊戲出來多好,簡單的殺人抓人,宗旨就是製作歡樂。可現在你看看,哪有歡樂,十足的血腥,悲慘的人物命運。自己都做了什麼孽啊。
時間轉移到架構世界中的上午十點,村長召開全體村民會議,針對昨晚兇殺案進行審判公投。
到此,遊戲才算正式開始。
整個村子,算上流蘇李卿袁以及那位屍骨無存的倒霉蛋,總共十人。按照狼人殺的基礎設定,大概有三名狼人,擁有特殊能力的職業者也會有三人,能力者基本上也就是預言師,女巫和獵人。
但現在流蘇一點也不敢肯定了。
眾人聚集在村子中間的廣場,村長首先發言。「現在村子中有人死了,從現場來看,不可能是人為。所以,我要宣布一個壞消息,我們的村子有狼人。那麼現在我們需要投票找出這個狼人,以保證我們自身的安全。現在開始,請問魯塔先生,你是今天早上首先發現命案現場的人,請說一下原由,以及昨晚你在哪裡?」
魯塔開始自我介紹及申辯。
魯塔是村裡的鐵匠,四十歲左右,是個很標準的諸夏北方漢子。十年前才來到村子裡,算得上的外來戶。
死者是本村的獵人,平時打獵為生,據魯塔所言,獵人曾向他定製了一把朴刀。並指明要今天早上送過來。至於昨天晚上,自然是在家趕工期。
村長問魯塔有證人嗎?
魯塔搖頭。然後似乎著急自己沒有證據,指著一名女子道:「我昨天晚上看到江心菜從我家門前路過,往村西走了,村西就三戶人家,黛兒(李卿袁)在西南角,離咱們村子都有些遠,而且平常也和大家沒什麼交流,我不認為她是去找黛兒的。」
「嚴翼(流蘇)一個病秧子,整天無所事事,江心菜平常都看不起他,也不可能去找他。所以我認為江心菜昨天一定是去找獵人了。」
流蘇已經無力吐槽了,說好的狼人殺呢,不是這麼玩的,你們都玩錯了啊。
好吧,沒人聽他的。可是江心菜,就算隨機生成,這名字也太跳戲了吧。不行,以後一定要改,如果記錄者進入世界,他的名字由他自己決定。
還有,他怎麼沒看出來自己扮演的角色是病秧子啊。人設和事實明顯不符合啊。
「昨天我沒去村西!」江心菜急忙的辯駁道。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花容月貌倒不至於,但青春總是靚麗的。
「那你去哪了!?」魯塔急於脫罪,自然要咬住一個。
而此時流蘇是崩潰的。很想大喊,發過言的不准發話,而且要按順序發言,不能亂接話。可是,他就算說了,誰聽啊。這幫npc如果問一句,為啥,流蘇還能回答,設定就是這樣的嗎?
就看這些人,是會跟你講設定的人嗎?
流蘇一陣悲哀,為什麼自己架構的世界,自己不認識了呢!
「我昨晚上就是散步。」江心菜說道。
「大晚上一個女孩自己散步,你還說你不可疑!」魯塔緊接著道。
「我……!」
「等一下!」流蘇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有完沒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行動鏈條。不要只追著一個人反覆問可不可以。還有村長在這裡呢,能不能有一個規矩,現在除了村長,其餘只能自我辯解和提出懷疑對象。沒有權利問責。」
流蘇發現,昨天晚上設定的太匆忙,很多細節沒有完善。這樣下去,這還叫什麼狼人殺,直接叫案件推理遊戲好了。
「我同意!」李卿袁這時候還是給力的,估計她也看出來流蘇架構世界出現的問題。既然世界規則沒有強制出現一個局外裁判。那只能自己組織,否則亂鬨鬨的,雖然接近真實世界,但毫無體驗感了。
村長一聽自己大權在握,眉毛一挑,「我覺得嚴翼說的對,你們這樣亂鬨鬨的成何體統。都聽我的,按照嚴翼的提議,依次發言。不准交頭接耳,不准胡亂插話。」
終於有點狼人殺的樣子了,流蘇大感欣慰。
新的發言,從江心菜開始。
「我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出去散步,但絕對沒有去村西。魯塔他家旁邊就有一條通向西垂河的路,我是去河邊散步了。」
「誰能夠證明!」村長發問。
「我!」另外一個小伙舉手道:「是……是和我去散步的!」他叫班吉,是村子裡賣早點的。流蘇很是無語,一個破村子,你賣早點給誰吃啊。自我推演的世界就這水平嗎?好好的殺人抓狼不就完了,非要加劇情身份背景的,畫蛇添足。
「噗,約會就說約會,還散步。」說話的也是一個年輕人,叫韓鴨,是村裡的木匠。
「韓鴨你閉嘴,沒到你說話。」村長發威。「下一個,班吉接著說吧。」
「我都說了,我和江心菜可以彼此證明的。」
「呃!」村長一陣尷尬。然後自己咳嗽了一下,「那誰,韓鴨你說。」
「大晚上的我自然在家,又沒人約我去散步。」韓鴨吃味的說道。
「誰可以證明?」村長繼續問。
「我在自己家,別人怎麼證明。不對,我昨晚聽到我隔壁院子有動靜。算不算證明。」
「你隔壁?」村長疑惑了,「你家在村東的小樹林裡,你隔壁,你在逗我呢!?」
「村長,你這一說,我都不敢回家了。我昨晚真的聽到動靜了,不過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沒在意啊。」
「下一個,老李你說。」村長不理會韓鴨,繼續問下一個。
「我們老兩口昨晚很早就睡覺了,你也知道,人老了,容易犯困。」
老李回答完後自然他老婆就不用回答了。這樣就剩流蘇和李卿袁了。
村長看向流蘇,流蘇直接道:「我自幼體弱多病,熬不了夜的。這你們都知道。吃完晚飯就睡覺了。睜開眼天就亮了,正和黛兒小姐聊天,就聽到魯叔的聲音,然後跑過來了。」
這亂七八糟的設定,流蘇一邊說台詞,一邊覺得羞恥度爆表啊。果然趕工出來的東西就是有問題。要怎麼調整呢?
現在的流蘇沒有一點心思在流程上面,他在糾結如何修改世界呢。
最後輪到李卿袁發言。
「我覺得不一定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做的。」李卿袁一發言就把世界帶跑偏了。流蘇默默的瞅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不是應經告訴她了嗎,設定就是在村子裡發生的故事,不會涉及到任何外來者嗎?
「首先這麼多年相安無事,如果村子裡有狼人,早就死人了,何必等到今天。」
「其次,如果狼人要殺人,他不應該挑選嚴翼,我,江心菜,李叔李嬸嗎,我們相對獵人來說,是老弱病殘,更容易對付。只有外來者不了解狀況,才會挑了一個最難對付的人下手。」
「最後,從現場來看,是狼人變化成之後造成的。而昨天正好是十五月圓之夜。如果是村裡的人,這麼多年沒被發現,說明他是會限制自己的,但昨晚顯然沒有任何限制,這點說不通。」
「以上三個理由,我推測狼人有可能並不在我們村子裡。所以,我建議村長,先不要公投。首先我們沒有目標,投錯了反而幫助狼人。其次,我們不知道狼人是不是外來者,最後,我們不知道狼人的數量。為保險起見,我們需要更多的調查取證,才能下定結論。」
啪啪啪啪!
村長帶頭鼓掌。
「黛兒姑娘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麼辦!」
什麼就這麼辦,哪有道理了!
流蘇都驚呆了,李卿袁這一頓操作,完全把遊戲規則都給改了。
我的狼人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