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8歲起，青少年球員就每周進行地區聯賽，除了地區聯賽外，每年黑森州和德國足協也會組織州級和國內的賽事，保守估計，一名球員一年可以經歷60、70場正式比賽。」克拉茨介紹道。
高遠滿意的點了點頭，足球青訓，訓練只是基礎，比賽才是關鍵。只有多打高水平、高規格的比賽，球員才能快速成長。
「法蘭克福青訓中心孩子們的成材率如何？不，我直接一點，有多少能打上最終的職業聯賽？」
克拉茨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並不是他沒有掌握數據，而是怕說出來會嚇跑這些中國人。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高遠笑道：「沒關係，克拉茨先生，您實話實說就好，這個數據我們後期會進行核查的。」
「3%」仿佛是擔心幾個中國人掉頭就走一樣，他趕忙解釋道「這個數據已經非常高了。德甲俱樂部青訓中心的平均成材率是1%~1.5%之間，和我們情況相仿的沃爾夫斯堡青訓基地能踢傷職業聯賽的大約在2%，全德國成材率最高的沙爾克04青訓營也只有4%的小球員能踢上職業！」
聽到這個數字，高富帥和顏如玉都皺起了眉頭，原來職業足球青訓的成材率這麼低的嗎？這還是在歐洲青訓最發達的德國！
職業足球果然是一條荊棘密布的高風險之路啊！
高富帥不禁擔心起來，自己費盡心思簽下來的幾十個孩子最終能有幾個成材。
但高遠卻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你很誠實，克拉茨先生，您說的和我了解到的數據差不多。不過，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如果咱們最終能合作的話，您的青訓基地成材率會上升一大截的！」
克拉茨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從哪來的自信，他只是聳了聳肩，跟著尬笑了兩聲，把這當成是中國人特有的幽默吧。
「那麼，如果我們想要合作的話，貴方能為我們的孩子提供什麼？」高遠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一切！如果深度合作的話，我們將為中國孩子們提供與德國孩子同樣的服務，同樣的教練、同樣的訓練方案、同樣的訓練設施、同樣的比賽機會。你們可以選擇單獨組隊參加地區聯賽，或者分散到同年齡段的球隊中，參加所有德國足協官方舉辦的賽事。當然，深度合作的費用可能要比普通的合作高很多。」
談到錢，就是高富帥負責的話題了。他笑道：「錢的事你不用和我們談，之後，我們公司會有專業的團隊來和你們協商具體事宜。我要的承諾是，我們的孩子在訓練比賽方面必須和德國精英學員同等待遇。記住，是精英學員的同等待遇!」
「當然！」克拉茨保證道。
「那好，請帶我們去看看U11孩子們的訓練課吧」高遠貌似隨意道。
當看到高遠在觀看訓練課時，拿著筆記本一絲不苟記錄的認真模樣，克拉茨再次確信這幫年輕人不簡單。
這些年來，他曾與中國足協的高官們打過不少交道，在他印象里，那個機構的官員和所謂專家大多是些尸位素餐的官僚，在那些人身上，克拉茨似乎找到了14億人口的泱泱大國卻沒有11個會踢球球員的原因。但今天，他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這幾個年輕人似乎比那些足協官員難對付的多。在他們身上似乎有一種專業精神和蓬勃的朝氣，這種氣質他曾經在德國足球十年復興時期很多優秀人才的身上感受過。
根據行程安排，高遠幾人只能在法蘭克福停留兩天，接下來他們還得去法國的克萊楓丹和荷蘭的阿賈克斯青訓營考察。
巴黎距離法蘭克福只有600公里，但幾人趕時間，又都是不差錢的主，這點路還是搭乘飛機。
在法蘭克福國際機場的送機口，小霞眼淚汪汪的拉著高遠的手，撅著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在球場上英姿颯爽的影子。
「就不能多待兩天嗎？哪怕一天也好啊!」
高遠輕輕揉了揉小霞的短髮，笑道：「以後有機會會常來看你的，乖，好好踢球，我會在網上找直播看你比賽的！」
高遠從包里變戲法似得掏出一隻毛茸茸的小黃雞來，塞到小霞的懷裡。
「要是想我了，就聽它說說話！」
「這啥？」小霞有點懵。
「網紅復讀雞啊！」
小霞仔細端詳了一下這隻毛茸茸的小黃雞，看它呆頭呆腦的，超級可愛，居然有點高遠平時發呆時的影子。
「噗嗤」小霞笑了起來。
高遠又輕輕把小霞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照顧好自己！」
小霞的眼圈又泛紅了。
高富帥看小霞可憐，在一旁開玩笑打趣道：「小霞，好好踢，將來要是成了世界足球小姐，拿個女足金球獎啥的，高遠就高攀不起你了，沒準到時候連工作都不要了，跑來給你當全職家庭煮夫！到時候你看煩了他，攆他他都賴著不走。」
小霞和高遠情侶連心，迅速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高富帥展開了慘無人道的男女混合雙打。
鬧了一陣，小霞突然跑到一直站在一旁冷冷的看風景的顏如玉那裡，叫了一聲「顏姐姐，我有事想和你說。」
說著，拉著顏如玉的手，在高遠和高富帥詫異的目光中，躲得遠遠的低聲嘀咕起了什麼。
兩人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遠遠看去，小霞說得多，顏如玉說的少，漸漸地顏如玉那冰山般的臉上居然難得的掛上了笑意，最後兩人拉了拉手，像多年的姐妹一樣走了回來。
高遠和高富帥看的一臉懵逼，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
登記時間到了，高遠幾人的身影在小霞戀戀不捨的目光注視下，消失在了登機口。
淚水模糊了小霞的視線，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網紅復讀雞的開關。
「小霞，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俺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裡面突然傳出了高富帥的大嗓門。
「給我滾一邊去！」結著被高遠一聲怒吼，緊接著傳出了兩人乒桌球乓的對打聲。
「噗嗤」小霞破涕為笑，這倆傢伙好幼稚！
終於高遠趕跑了高富帥，然後他好像在翻來覆去擺弄復讀雞，一邊鼓搗一邊嘟囔：「這破玩意怎麼刪除啊！媽的，網紅產品果然沒好貨。」
弄了半天，高遠放棄了，裡面又傳出了高遠的聲音：「小霞，不要在意剛才那些細節，下面才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當你聽到這些聲音，我可能已經離開了法蘭克福，不過沒關係，我的心留在了那裡，留在了你的身邊，還有這些聲音。
這些天，我會每天堅持往裡面錄些聲音，有笑話，有我唱的歌，當然最多的還是我的心裡話。
你把這隻復讀雞放在你的枕邊，每天聽幾條，也許能堅持到你賽季結束，回國休假，到時候我再給你錄新的！
這樣，每天你都能聽到我的聲音，你就不會孤單。每個夜晚，讓我的聲音陪你入夢，讓我們在夢中相會·····」
小霞的身體止不住微微發顫，眼淚已經大顆大顆的滑落臉龐，但暖意卻在心間流淌。
她緊緊地把復讀雞抱在了懷裡，仿佛抱著高遠的身體·····
在萬米高空上，高遠忍不住問顏如玉。
「小霞，和你說了什麼？」
顏如玉依舊帶著那副大大的墨鏡，瞟了高遠一眼，冷笑道：「怎麼，心虛了？」
「嗯，是有點！總覺得不太對勁。」高遠坦承。
「沒什麼，就是說讓我照顧好你！」
「啊？為什麼！咱倆有什麼關係嘛，為什麼搞得好像託孤一樣？」高遠莫名其妙。
「呵呵」顏如玉又是冷冷一笑，眼睛看向了窗外，不再搭理高遠了。
一周後，泰山隊重新集結。
訓練開始前，李小鵬專門找高遠談了一次話。
「國奧隊主教練希丁克下課了，恁知道吧？」
高遠當然知道。這也是近期國內足壇的一個大新聞了。
希丁克，這位創下過諸多驕人戰績的世界名帥，也步了其他來中國撈金的名帥後塵，丟下了一個爛攤子，然後帶著巨額違約金拍拍屁股拜拜了。
什麼世界名帥，在神奇的中國足球面前都得乖乖服軟，拿錢滾蛋！
「足協決定，讓郝指導去國奧，擔任臨時主教練。估計這兩天就會對外官宣。」接著，李小鵬拋出個大新聞。
雖然，這屆國奧隊基本上是沒救了，但郝偉能以一名俱樂部助理教練的身份重返國字號，對於其本人來說，無疑是個人事業上的巨大飛躍。
「恭喜郝指導」高遠發自肺腑道。
「也恭喜你」李小鵬卻微微一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高遠納悶。
「郝指導走了以後，預備隊就木有主教練了，俺想讓恁來挑這副擔子，恁看行不？」
高遠咽了口唾沫，第一反應居然是今天幾號？這大熱天，肯定不是4月1號啊，那就不是愚人節！話說，怎麼看李小鵬也不像是會和自己過愚人節的人！
預備隊主教練！自己才來了幾個月，就從一名光榮的臨時工、數據分析師、隊務，變成了僅次於一線隊主帥的預備隊教練！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自己也算是創了中國足壇頂級聯賽的記錄了吧！傳說中的火箭提拔，是不是就是這樣子的？！
而且自己沒搞任何潛規則！這TM說出去，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