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選秀大會的結果,大多數選手的心情,都是矛盾而複雜的。
一方面他們希望自己所在的球隊,球員們實力平平,這樣就能在訓練中突顯出自己的價值,得到評估小組更高的評價;但另一方面,又擔心如果本方太弱,在比賽中輸給了對方,那麼自己所在的球隊中可能會被淘汰掉更多的人。
但潘心悅卻非常滿意分配結果,因為他和王梓分在了同一個隊。
接下來,就是兩邊選手們各自跟隨自己的教練,在不同的場地上訓練了。
看起來,一周的時間不短,但因為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的球隊,所以要做的工作非常多。
首先是確定場上位置。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教練已經對於選手們各自的特點,心裡有數了。根據每個人的特點,以及球隊的需要,給他們分配了位置。其中,必然有些位置,是選手從沒有接觸過的,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全新的挑戰。
王梓當然沒有這樣的煩惱,當年他在國少隊時,就是中場核心。現在劉金東的球隊完全是以他為核心組建的,所以他出現在自己最擅長的前腰位置。
潘心悅被安排打了前鋒,在王梓看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小娘炮柔柔弱弱的,不願意身體對抗,踢需要防守的位置肯定不行,索性就去打前鋒吧。
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足球選秀節目要選一個娘里娘氣的小鮮肉。
想到這,王梓心裡一痛。如果不是主動放棄,這個小鮮肉跑YOYO比自己都強!TMD什麼時候,自己連一個娘炮都比不過了!
至於牛根生,本來劉金東安排他打的是中後衛。王梓認為這是最合理的安排,老牛身體素質無敵,又會功夫不怕對抗,打後衛不需要太多技術,相對來說是最好上手的一個位置。
但那個年輕的教練高遠跑來轉悠了一圈,也不知和劉金東說了些啥,老牛居然被改了位置,去干守門員去了。
王梓心中冷笑,這個高遠根本就是在亂點鴛鴦譜!看起來門將位置用腳觸球最少,但卻是最難的。撲救技術、動作、意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的,需要日復一日的勤學苦練和經驗的長期積累,這也是為什麼守門員位置越老越吃香的原因。
再說,一個好的門將能頂半支球隊,高遠讓老牛這麼個外行人去當守門員,完全是把球隊置之於險境!
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教練果然有眼無珠!難怪他會說出自己沒天賦的鬼話來!
不過,老牛自己卻樂呵呵的無所謂。因為本來他就不會踢球,打什麼位置都一樣。
確定完了場上位置之後,就是訓練了。
訓練計劃,完全由兩隊的教練自己確定。結果,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一天兩練。
這兩位教練其實也都憋著一股勁,想要競爭一下,在新老闆高遠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帶隊實力。
但很快,二位主帥發現一天兩練根本不夠,需要傳授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技術運用、戰術意識的培養自不必多說,對於球員們在各自位置上的技戰術要求也得一點點打磨。更麻煩的是,大多數選手們對於戰術的理解完全是一張白紙,什麼時候該跑、什麼時候該停,什麼時候該攻、什麼時候該守,全都兩眼一抹黑,戰術意識約等於0。
沒辦法,只能加班加點,連晚上也給占用了。白天訓練,晚上開戰術準備會,像學校的老師一樣,在白板上畫戰術,講套路。
雖然很辛苦,但選手們卻都受益匪淺,這一周時間讓他們大開眼界,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足球,第一次了解到原來足球是這麼踢的!原來一支球隊的技戰術運轉,就如同是一架組織精密的機械,環環相扣,嚴絲合縫。
節目組也很辛苦,分成了兩隻小分隊,一支拍韓鵬隊,一支拍劉金東隊,白天拍完了晚上拍,訓練的時候拍,生活中也拍。選手們休息了,他們卻還不能歇著,還得聚在一起整理拍攝素材,連夜剪輯編輯,開會確定第二天的拍攝重點·····
真真正正起的比雞早,睡得比「雞」晚。
這段時間優哉游哉的高遠看到節目組自李導以下,每個人都頂著個黑眼圈,日漸消瘦的模樣,不禁感嘆道:「這年頭,幹啥都不容易啊!」
很快,一周的時間就過去了,到了比賽時間。
之所以安排兩場較量,就是為了讓雙方的所有球員都獲得上場展示自己的機會。
第一場,雙方不約而同派出了替補陣容。
這倒不是商量好的,而是雙方的戰略部署想到一塊去了。第一場權當預熱,先用替補試探一下對方的打法,熟悉一下比賽的情況,到了下一場,再作為決戰一較高下。
因為是替補較量,作為各自球隊的頭牌,王梓和劉雲都作壁上觀。令王梓意外的是,牛根生居然也沒有出場。
這些天來,兩個隊的守門員一直在跟著守門員教練單獨訓練,所以王梓對牛根生的情況並不了解。他不知道這小子沒上場,是教練覺得他有打主力的實力,還是說他踢得太爛了,考慮到門將位置的特殊性,兩場都不打算讓他上場了!
而潘心悅則作為替補一方的前鋒首發登場。
兩支球隊雖然上的都是替補陣容,踢得卻是非常精彩,可能是場上球員們意識到自己作為替補陣容,很可能會被淘汰掉,所以表現的格外賣力。各種拼搶、對抗、犯規、飛鏟,層出不窮,要不是裁判努力彈壓,兩邊搞不好就全武行幹起來了。
而在兩邊粗野的拼搶對抗中,潘心悅的表現則是一股清流。這個花樣美少年,在場上跑位飄忽,如同一隻穿花蝴蝶,在場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他出現的位置總是在人最少的地方,本方隊員少,對方隊員也少,看起來似乎是在躲著對手踢,儘量不和防守隊員有身體接觸。
王梓一開始,也以為潘心悅是因為不敢對抗,而躲著踢,但漸漸的他發現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潘心悅所在的位置,總是對方防線中兵力最薄弱的地方,而且總是介于越位和不越位之間,因為他的跑位太過飄忽,所以對方的防守隊員總是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名忍者,悄無聲息的隱藏在對方最致命的薄弱環節,只等機會到來,他就揮出那致命一刀。
王梓旁觀者清,看到上半場,本隊至少有4—5次可以給潘心悅製造單刀的好機會,但要麼因為隊友視野不開闊,沒看到;要麼因為傳球腳法沒掌握好,傳偏了;或者直接是因為想自我表現,不傳球。總之球都沒能傳到潘心悅的腳下。
如果是自己,這幾腳球一定能舒服的傳過去,哪怕潘心悅只能把握住一半機會,現在也至少進了兩三個了。
劉金東也發現了潘心悅這個點的威脅,在場邊高聲提醒隊員們,把球傳給他。
韓鵬也意識到潘心悅的威脅,指揮防守隊員盯緊了這小子。
可是潘心悅就像是只滑不留手的泥鰍,一刻不停的在對方防線中鑽來鑽去,總能找到防守薄弱的環節。
而他的存在感太低了,負責盯防他的球員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滑到哪去了。
這種踢法非常危險,雖然大部分時間看起來他似乎是可有可無,可一旦他拿到了球,很可能就是致命的危機。
這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踢法,如同懸在韓鵬隊頭頂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會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