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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被不詳折磨的船長

2024-09-30 12:32:57 作者: 千世洺
  第七天晚上,船長室。

  眾人已經沒有繼續掌船了,災厄之地沒有暗礁,沒有冰山……而且已經無法找到方向……因而馬里滋也放棄了掌舵的打算。

  他從隱蔽的暗洞拿出一個上鎖的小箱子,隨即打開,望著裡面的東西,他忽然間無聲地笑了起來。

  三秒鐘之後。

  他依舊笑著,那笑容有些誇張,好似掛上了一絲猙獰。

  驀地,馬里滋反應了過來。

  這絕對是災厄之地的影響。

  ——但是。

  怎麼會呢?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他呢?

  馬里滋陷入了疑惑,然後……

  ——他煩躁,磨著牙發出嗬嗬的聲音,一邊抓著頭髮,忽然連著頭皮被撕扯了下來,血液滴落。

  疼痛,瞬間驚醒了他。

  該死,不詳增強到了這種地步……

  馬里滋有些不安,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下意識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陡然間,冷水嗆住了他,他連忙捂著肚子不住地咳嗽。但就在他彎腰那一刻,船猛然震動了一下。

  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撞向了桌角,即使他反應了過來,但還是被桌角划過,仿佛被犁頭犁過一樣。

  而船也恢復了平靜。

  馬里滋小心、慢慢地喝下了從特阿里姆那裡購買的恢復藥劑,這下他沒再嗆到了,不過在他仰頭的時候,玻璃管碎掉了,玻璃渣瞬間掉進了他的嘴裡。

  那一刻,他忽然沒緩過來。

  ……

  第八天早上,休閒室。

  馬里滋整個人狀態不太好,昨天晚上他已經與災厄爭鬥了一個晚上,這不止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心靈上的折磨。

  還好,災厄之地的「不詳」似乎不會一直「眷顧」某個人,對方應該也有作息的時間。

  而這時,特阿里姆看見馬里滋,瞬間逼問道:「馬里滋船長,我懷疑你還有一些事情隱瞞著我們。」

  馬里滋聞言,皺著眉頭道:「我沒有。」

  一旁的綺羅敲了敲桌子,直視著馬里滋,質問道:

  「船長,我懷疑你招募那些船員有著不良意圖,我從他們房間的日記知道,他們可都是那些手上沾染鮮血的海盜。

  「而且,為什麼死的都是那些普通人?

  「仿佛……他們在給我吸引災厄的目光。」

  馬里滋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綺羅,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普通人更難以抵抗來自災厄的影響。

  「而且,昨天晚上我就遭受到了災厄的注視。如果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災厄找上的是拉莫葉,而不是我。

  「難道你們沒聽到我房間裡的動靜?」

  眾人搖了搖頭,昨天風浪擾人清淨。

  唯有拉莫葉,仿佛理解不了馬里滋的話,反而害怕地說道:

  「災厄會找上我?」

  特阿里姆說道:「沒你的事。」


  「哦……」拉莫葉應了一聲,繼續發愣。

  馬里滋深深看了一眼拉莫葉,想要確認些什麼,但是,這絕對不是裝的,是真的蠢。

  這時,綺羅又追問道:

  「那你為什麼招募那些海盜,他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海盜經驗豐富,而且我們探險肯定會死人,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找那些善良的人?」馬里滋反問道。

  綺羅隨即坐了下去,一言不發。

  「我甚至覺得你懷疑我,也可能是災厄的影響,這樣會讓我們互相猜忌,甚至最終演變成廝殺……」馬里滋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眾人忽皆醒悟。

  「船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繼續這樣下去,任憑船隻駛向未知的地方?」綸伏琴詢問道。

  「那你們又什麼辦法嗎?」馬里滋看了一眼眾人,「有時候,極端危險的地方反而存有一線生機。」

  馬里滋忽然注意到了綸伏琴欲言又止,隨即說道:「綸伏琴,你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

  綸伏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以前在那個海盜船上的時候,聽說過一些秘密,這也是我此次跟過來的原因。」

  「什麼秘密?」馬里滋立馬問道。

  把目光從馬里滋身上移開,環視了眾人,綸伏琴說道:「據說所羅門的寶藏就藏在災厄之地的某個地方,好像只有活下來的人才可以到達。」

  「那你知道怎麼到達嗎?」

  馬里滋繼續問道。

  其他人也產生了興趣。

  「不知道,好像要當『不詳』達到一定的程度,便會指引著人們去往所羅門藏寶的地方。」

  眾人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

  這時,綺羅眼睛閃爍了一下,道:「那所謂的『不詳』應該就是災厄之地的詛咒,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戰勝了『不詳』,那麼災厄之地就會加大詛咒的程度,使我們身上的『不詳』越發濃郁……」

  「所以,只要我們一直活著,那麼就會前往所羅門之地。」特阿里姆接過話說道。

  馬里滋忽然嘆了口氣,將昨天晚上的事情略有刪減地告訴了眾人,令眾人都產生了一絲凝重。

  畢竟,馬里滋都這麼慘,這種「不詳」還不足以達到條件,可知接下來的怕是沒這麼好度過。

  看了一眼綸伏琴,這裡就對方知道一些,馬里滋隨即沉聲道:「綸伏琴,我們不知道接下來到底還要面臨多少危險,希望你知道的可以分享給我們,畢竟一個人很難活下去。」

  綸伏琴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不清楚太多,那個時候我年紀小。」

  馬里滋再次嘆了一口氣。

  ……

  第九天……

  第十天……

  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

  「不詳」讓馬里滋整個人活在痛苦之中,它就像一把石鎬,一點一點把他從外到里狠狠敲碎,七零八落的,他離奔潰只差一步一步。

  以至於最後,艾特羅等人沒日沒夜盯著馬里滋,像是盯著犯人一樣,而且加上特阿里姆的恢復藥劑,這才使他堅持這麼久。


  ——直到第十三天。

  他們忽然感覺到船隻周圍籠罩著一層灰色的霧氣,似乎裹挾著他們,往那傳說之中的地方前進。

  艾特羅隨即點燃了蠟燭,照亮著周圍。

  馬里滋則無力地嘶吼道:

  「絕對是要去那個地方了。」

  其他人也紛紛提起了精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終於要結束了。

  幾分鐘後,船邊的灰霧散去。

  一座大海淵浮現在眾人面前,底下灰霧膨脹收縮,仿佛在呼吸,而海水向著未知的深洞涌灌而去,海浪洶湧,好似滅世大洪水。

  厚重呼嘯的聲音猶如哀歌。

  這一切,宛若大海的墓葬。

  船隻對於大海淵來說就像是微不足道的灰塵,被海浪極速裹挾,也許只需要片刻,他們瞬間便會被吞噬。

  遠處,一隻巨大的鯨魚被海幕撕扯成碎片,那血液甚至連痕跡都留不下。也許只消片刻,他們便會步入後塵,甚至連大海淵的真面目都看不到。

  但出乎意料地,船隻極速落下,卻沒有被撕扯成碎片,反而懸浮在了沸騰的灰霧之上。

  馬里滋嘶啞地吼道:

  「珀特米加斯大海淵!」

  多日來的折磨痛苦,讓他此刻高呼。

  這時,特阿里姆問道:「什麼意思?」

  眾人紛紛看向了馬里滋,帶著一絲質疑。

  馬里滋那蒼白無色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他激動地說道:

  「珀特米加斯大海淵,災厄之地的核心,所羅門的藏寶地——雷蒙蓋頓浮空島就隱藏在這灰霧之下。

  「想要進入珀特米加斯大海淵,就必須在災厄之地生存13天。但是從第七天開始,『不詳』就會成倍增長,最終在第十二晚上達到一個頂峰,那是足以令半神都無法抵抗的危險。」

  馬里滋大起大落,似乎被刺激到了,心神不穩,直言不諱地講述著秘密,好似在傾述著。

  看見眾人疑惑叢生,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優越感,一種蔑視他人的快感,旋即繼續解惑道:

  「但為什麼……我們卻活著過來了?

  「——那是因為那些普通的海盜。

  「災厄之地會優先將目光投向普通人,只有他們死光了,才會盯住我們這些超凡者,而且同樣從最弱的超凡者開始。

  「也許它是想讓我們在死亡的氛圍下,被折磨而死!」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暴躁。

  因為,他這幾天就是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可我是普通人啊!」

  忽然,拉莫葉默默舉起了手,說道。

  他畢竟假裝的是普通人。

  馬里滋語塞,強行解釋道:「我所得到的信息肯定不完整,也許從第七天之後就會發生了變化。」

  當然,馬里滋不是沒有懷疑拉莫葉是不是超凡者,但是,經過他每天晚上的觀察,對方就是一個真正的傻子,沒有表現出然後超凡者的樣子。

  而且,他對於十幾年前從某個小女孩家中得到的舊書頁,也並不是全部相信,經過他漫長的驗證,這才有了這次航行。

  但也只是驗證了一部分。

  還有一點,這裡不是他最弱,拉莫葉是個普通人,綸伏琴還是命位8,綺羅艾特羅、和特阿里姆都是命位7。

  這麼一來,總不可能每個人都隱藏了命位吧,所以,那絕對是記載的信息出錯了,這一點,馬里滋可以理解。

  畢竟,將秘密記錄在這個舊書頁的人,恐怕也只是偶然進入,然後根據自己的推測寫下來。

  「所以,你一直在欺騙我們?」

  這時,艾特羅出奇平靜地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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