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
這時,烏拉波諾絲開口說道。
祂已經成功解開了大賢者在特阿里姆身上設下的枷鎖。
「沒錯,時間到了。」
大賢者微笑著看向烏拉波諾絲。
明知道烏拉波諾絲是「頹廢者」途徑的高層次存在,他可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就把自己裸露在對方面前。
大賢者利用萊特姆的能力「空白」,消除了相應的記憶,以此迷惑烏拉波諾絲,而之前萊特姆的話便是一把鑰匙,恢復他記憶的鑰匙。
而在記憶消除之前,他用心理暗示強化萊特姆心中的錨,使他在固定的情形下做出相應的行為。
而之後清除兩人對此的記憶。
這就是他們對祂的防備。
……
果然,特阿里姆的身體忽然變得變得虛幻,一截透明乳白的光滑蛇尾逐漸從他身上分離脫落。
與此同時,前方異霧空間從幽暗之中盪出一縷縷淡淡的白色,好似形成了一片真正的白霧。
裡面一位位精靈似乎在祈禱。
大賢者和萊特姆從來沒有相信過烏拉波諾絲,萊特姆早就在特阿里姆誕生之時就在他身上種下了「放牧」的印記。
這方面,大賢者沒有插過手,因為烏拉波諾絲是跟他同途徑的存在,而且層次比他更高,他們這個途徑,很少有可以隱瞞他們的存在。
一舉一動都被看得透徹。
跟何況對能力的掌控和認知尤在大賢者之上的烏拉波諾絲。
萊特姆身為「放牧人」,「暴徒」途徑的天使,至少他的能力對於烏拉波諾絲是一個比較陌生的情況。
當初特阿里姆的誕生,其中有大賢者利用末索羅斯城最核心的封印物——「真實之筆」動了手腳,以此早就註定了他的命運,這使得烏拉波諾絲被困在特阿里姆的身上,實力大降,難以控制兩人。
同時,當初萊特姆暗中利用「放牧」控制著特阿里姆,而現在徹底影響到了烏拉波諾絲,雙重控制下,通過祂調動異霧的力量,從而打開通往外界的通道,這就是他們的辦法。
「是嗎?」
烏拉波諾絲詭異地笑了一下。
一旁的阿娜希在烏拉波諾絲說話的前一瞬使用了自己「無色主教」的能力——「限定抹除」,將一切真實抹除掉。
而抹除的對象是,大賢者和特阿里姆之間的聯繫,這讓烏拉波諾絲的束縛頓時少了一些。
大賢者和萊特姆為了掩飾真實目的,同時為了促使那個祂和造物主戰鬥,他們之間的戰鬥並沒有虛假。
所以,他們此刻的狀態並不是最完美的,這也使得阿娜希可以在偷襲的情況下影響到大賢者。
而藉助這個機會,烏拉波諾絲呼喚著異霧之中的身軀,準備趁機離開真實樂園,至於殺死這些人,那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這時,大賢者低沉道:
「漢爾,你願意為了精靈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這是他最後一個保證措施。
——藉助心理暗示。
「我願意!」
特阿里姆忽然說道。
這一刻,他的意識「清醒」了過來,然後同烏拉波諾絲進行爭鬥,爭奪著自身的控制權。
與此同時,大賢者和萊特姆壓制住烏拉波諾絲的身軀,讓其與烏拉波諾絲的聯繫斷絕開來。
只是,這個時候。
異霧瀰漫,瞬間將所有人籠罩。
他們進入了異霧之中。
這是一處巨大的純白大殿,似乎位於樹冠之中,每一片葉子都宛如巨大帷幕,而其上面,一位位精靈虔誠地跪著,神色無比狂熱。
視線眺向遠方,那是一座座島嶼,被巨大的黑色樹根扎植著,仿佛漂浮在純白的海洋之中。
這就是恩尼。
這時,阿娜希面無表情地說道:
「為我們的主獻上一切吧。」
聞言,烏拉波諾絲、萊特姆,以及大賢者忽然齊齊看向了阿娜希,只是他們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詭異的目光。
他們正在等這一刻。
一個可以利用造物主的時機。
隨即,特阿里姆的身軀逐漸虛幻。
一條巨大的異種白蛇瞬間纏繞在恩尼之中,祂的每一片鱗片都如同恩尼樹葉一般巨大。
阿娜希看著大賢者,目光閃爍,說道:「索拉姆,我成為主的信徒是你一手引導的吧。」
大賢者沒有說話,但他的表現顯然默認了這一點,似乎從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在算計了。
事實上。
大賢者、萊特姆和烏拉波諾絲他們之間的博弈爭鬥是真的,但他們更將最終目標放在了真實造物主身上。
這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如果不是那個祂,他們這些活在真實造物主之下的蟲豸,甚至連翻騰一下都不可能。
但他們只能盡力去瞞住造物主。
所以,第二層心理暗示出現了。
而鑰匙就是——在他們被阿娜希拖入異霧,進入虛幻的恩尼之中時。因而那一刻,他們所被暗示的具體內容重新浮現於他們腦海之中。
這一刻,一種奇特的白色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遮蔽了一方天空,那像是白霧,但又仿佛沒有質感,只是單純的顏色。
而烏拉波諾絲原本的蛇軀則纏繞在那一抹白色之下,然後逐漸黯淡,似乎要融入其中。
緊接著,白色分開了。
從中露出了一道縫隙,而後,它逐漸擴大。
這時,眾人才明白,這是一扇門。
——是那扇聖門。
烏拉波諾絲、大賢者,以及萊特姆紛紛露出了笑容,這才是逃離真實樂園的門戶,而他們即將在大門徹底打開的一瞬間離開。
但是,這時。
一道低沉的聲音迴蕩在眾人耳畔:「抱歉了,各位,你們無法離開。」
隨之,一道陌生人影陡然出現在眾人之中,對方穿著黑色風衣,面容籠罩在陰影之中。
「你們驚擾了我主的信徒。」
對方聲音再次傳出。
而這時,烏拉波諾絲盯著對方,道:
「撒旦麼,我從未聽說過關於『織夢人』這位神靈的存在。」
烏貝摩對此不感意外,特阿里姆在被烏拉波諾絲算計的那一刻,一些秘密已經無法隱藏。
畢竟,對方完整時期可是大天使的存在,還是「頹廢者」途徑,任何人的思維活動都難以隱瞞對方。
此時,烏貝摩回答道:
「不願你知,你自是一無所知。」
停頓一下,他看向即將打開的聖門:「烏拉波諾絲,聖門開啟的那一刻,就是喪鐘為你而響。」
烏拉波諾絲只是靜靜看著對方,沒人從祂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只是最後,祂的眼眸深處仿佛微微一淡。
祂失敗了。
因為,對方並不是真身到達此處。
另一邊,大賢者忽然說道:
「離開是我們的執念,誰也無法阻止。」
同時,萊特姆也出聲道:
「沒人可以阻止。」
話音落下,聖門徹底開啟。
烏拉波諾絲、大賢者和萊特姆,第一時間就要離開,然而此時,卻發生了讓眾人意外的事情。
來自於萊特姆的「無色國度」,與大賢者的「愛麗絲魔境」,瞬間將困於特阿里姆身軀之中的烏拉波諾絲拉入了。
於此同時。
烏貝摩將在那一刻昏迷的精靈和人類送往了聖門之中,而阿娜希看了一眼大賢者,停頓片刻,也跟隨著進入。
這時,大賢者露出一抹笑容,和萊特姆同時補充說道:「沒人可以阻止我們的孩子們離開。」
事實上,被那個祂牽制住的造物主,早已經陷入沉睡,哪裡會有空整天監視他們,甚至在意他們的想法。
而他們最大的敵人……
就是烏拉波諾絲啊。
呆在末索羅斯的大賢者,幾乎就處在烏拉波諾絲的監視之下,而在一些時間之中,對方需要同異霧之中的精靈們爭奪異霧的控制權,這使得大賢者有一些自由的時間。
通常,這個時間是根據末索羅斯之下的深淵米索恩的變化來判斷的,畢竟異霧的主要存在地方就是位於米索恩。
不過,這個時間還是有一定規律的,那就是在夜晚,這是精靈們無意識做夢的時候,這個時候,異霧最為活躍。
……
平時,大賢者平時要隱藏自己的心思,甚至抹去這一些記憶,讓記憶島嶼徹底破碎,重新隱於知識海洋深處,最後通過心理暗示來讓這些記憶重組,重新形成記憶島嶼。
因此,大賢者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還有沒有未知的記憶等待著喚醒,也許有,也許沒有。
之前,烏貝摩話中的「喪鐘」,就是大賢者之前與他約定的鑰匙,用以喚醒大賢者的一部分記憶。
而大賢者之後話中的「我們」、「執念」與「無法阻止」,三者聯繫起來也是一把鑰匙,用於開啟萊特姆和他隱藏最深的計劃。
——讓精靈和人類擺脫宿命。
當然,烏貝摩的介入並不在大賢者的意料之中,所以,即便沒有對方,大賢者也會通過心理暗示,最終將自己的行為引導至他說出這句話。
不過,昨天深夜烏貝摩的偶然出現,從特阿里姆那裡得到一些破碎記憶的大賢者便盯上了對方,在初步交手的時候被對方竊取了自己的秘密。
對方通過他所設置下的鑰匙,重新恢復了大賢者的記憶,這使得他們倆得以坐下來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