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回來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程咬金和李勣等一眾功勳家族的人聽說之後,大多將心給放到了肚子裡。
關隴一脈被肅清,不會太影響他們,反而因為這次抗擊西突厥,他們各家會有不少子弟填補進關隴一脈空缺出的名額里。
李勣府上
他看著尉遲敬德面容有些發黑,這傢伙來給他兒子要官來了。
「尉遲老賊,你就不能晚幾天嗎?」
「晚幾天還有我的份兒嗎?」尉遲敬德搖頭想撥浪鼓一樣,趁著這次,自己怎麼也得給兒子要個官。
「當初要不是你攔著,說每家只能拍一個北上,我至於向你張口嗎?」
李勣頓時無語,因為當初尉遲敬德把兩個兒子都被塞入了軍中,李勣出於「好心」,擔心蘇定方從沒有帶領大軍的經驗,又是第一次掛帥,萬一敗了,這個老友好歹還有個兒子在長安,誰成想蘇定方竟然這麼猛,如今誰家兒郎隨軍北上,都成了莫大的榮耀,回來之後,少不得封官進爵好心竟然辦了壞事兒。
「我不管,你李勣家的老大老二都在朝中,輪到我家老二現在沒有個一官半爵,連個媳婦都娶不上」說著,說著,尉遲敬德情緒激動,雙眼通紅,整個人似乎都在顫抖一般。
半晌,李勣臉黑如墨的嘆了一口氣,「好了,好啦,我應了你還不行?明日一早,我看哪裡有空位,優先給你家老二安排,這還不行?」
「啊?這敢情好!」
尉遲敬德聽到李勣這麼說,臉色一下子變了過來,笑的臉上的褶子能夾死人。
李勣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面上浮現愁容,「你說這西突厥也被擊敗了,關隴各族也被肅清了,那接下里秦壽是不是要對付世家高門的人了?」
尉遲敬德大笑的臉色,聞言也收斂下來,搖頭道:「恐怕再說難免,秦壽那傢伙你還不知道,既然已經知道背後有五姓七望的人出手,他是那種能上罷干休的人?」
「只是這一旦起了衝突,未必是大唐之福啊!」
倆人同時沉默,心中擔憂不已
五姓七望為首的世家高門之內
此時卻是另一番情境,氣氛陰鬱,主家的人一個個面容陰沉,僕人婢女們則是小心翼翼,不敢觸半點霉頭。
王敬直和崔懿等人這幾日更是每日碰面,無他,秦壽的問題,此刻擺在他們面前。
沒有了西突厥和關隴一脈的人擋在前面,他們的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作為千百年傳承的大家族,從小接受教育的他們,腦子可不是流民、匹夫能比的,從來不會講希望寄託於敵人的憐憫,更別說還是秦壽這樣的人。
依他們這幾次對秦壽的了解,這瘋子肯定在找機會,想對他們出手。
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他們一連緊張了好幾天,卻不僅有任何的動靜,心底不由直打鼓。
王敬直問家族的探子:「秦壽這幾日在幹嘛?」
「近幾日沒有什麼異常之舉,今日好像將長孫皇太后給接出了宮。」
將皇太后接出了宮?
王敬直緊蹙眉頭,思索其中的隱藏的信息,但是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
皇宮之內
李治也在聽著宦官匯報消息,不由楞住了
秦壽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百騎司的奏報,世家高門嚴陣以待,但是秦壽卻像是一個沒事兒的人一樣,每天就是在家吃吃睡睡,如今更是將母后給接過去住幾天?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傢伙轉性了?
李治皺著眉直搖頭,「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宦官遲疑了一下,說道:「秦駙馬說要將南城改建,從工部那邊調走了一批人,其他的沒有了。」
李治頷首,挑了挑眉頭,「改建?」
改建南城?這是什麼意思?
要在那裡建一些房屋嗎?
李治想著,他的頭疼病又犯了,擺手說道:「行了,下去吧,繼續盯著他,但凡有異樣,速來稟報。」
此時的秦壽和長樂確實陪著長孫皇太后在南城的莊園散心,去年冬天,長孫皇后的病犯了一次,一直便臥床不起。
長樂是個孝子,她阻力一直念叨著要將母后給接出來住幾天,如今穿暖花開,再加上吃了秦壽的藥,身體調理的好了一些。
秦壽索性讓人將皇后接了過來。
一,是表下孝心,二,趁著風輕雲淡,正好出來換換心情,丈母娘的久病,恐怕支撐不了太久了。
長孫太后滿頭華發,精神還不錯,長樂和秦壽陪伴左右,宮女們在後面跟著。
她不時的問道:「國舅最近怎麼沒有去看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出於對長孫無垢的身體考慮,李治下令封鎖朝堂之事,所以長孫無垢知之甚少。
長樂聞言連忙說道:「沒,北方西突厥叛亂,舅父前往北地平叛去了,恐怕要很久才能回來。」
「哦,是嘛,相比於朝堂,無忌領兵還是有一套的。」
長孫無垢笑著說道:「畢竟是外戚,不宜太過干涉朝堂。」
為了引開話題,長樂指著一處台子說道:「母后,秦壽為您專門準備」
卻聽長孫無垢淡淡的擺手道:「你們有這份心就行了,還準備什麼,母后也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多活一天都是福氣。」
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情,見過的東西,太多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她已經不再渴求什麼東西了。
長樂扶著長孫無垢的胳膊,紅著臉撒嬌道:「母后,您多還沒看,怎麼就知道不喜歡呢?」
讓長樂撒嬌還真的難為她了,相比其他的公主,從小敏感的她幾乎沒有撒過嬌,反倒是和秦壽在一切時間長了,才覺醒這個女人本能的技能。
長孫無垢看著她,眼中熠熠生輝,作為長樂的母親,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的變化。
「那行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秦壽擺手
台子上的帷幔慢慢拉開,「咚咚咚鏘鏘」
一種從未聽過的調子奏響。
在樂調之中,人物穿著雍容華貴的戲服粉墨登場。
「這是?」
長孫無垢睜大眼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問道。
長樂笑著說道:「親是說這個叫戲曲好像叫什麼三娘教子選段。」
還沒等她解釋清楚,台上一個婦人哆哆嗦嗦的出場了:「家無隔宿糧饑寒實難當。」
長孫無垢連忙制止長樂繼續說下去,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
秦壽此時看著岳母看的入神,緩緩離開。
對於戲曲,他腦子裡記得不是太多,小時候姥姥總喜歡哼哼幾句,他只能記得大概,關於鼓板,製作起來倒也簡單,不過是檀板、單皮鼓兩件樂器。
等他出來,才發現小六子回來了。
秦壽:「老薛回來了嗎?」
小六子:「回來了,蘇將軍在北方的戰局已定,咱們的人就全都撤回來了。」
秦壽:「蘇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小六子:「蘇定方追奔幾十里,殺死、俘虜數萬人,五弩失畢都投降,五咄陸聽說賀魯兵敗,都到南道向阿史那步真投降,蘇將軍命蕭嗣業、回紇婆閏前往邪羅斯川追擊阿史那賀魯」
「好!」秦壽深吸一口氣,就等你們了。
「按照我之前說的,將招工的傳單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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