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的府邸中,各大家族的人齊聚一堂,通力協商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危局。
即便是當初李唐皇室推翻前隋,建立大唐,他們這些世家高門各家族的氣氛都沒有這麼詭異,不僅各大家族的族長在,便是家族裡的一些久不理事的元老們也被請了出來。
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這些世家還在和李治要各種特權,千百年的家族愈加興旺發達,可隨著秦壽的出現,別說是吃肉喝湯,連翻桌子都被他掀翻了。
這傢伙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影響了整個朝局,讓各大家族精心布局化作烏有,更化作重重殺機朝著眾人頭上落下。
「我們和秦壽拼了,還怕了他不成?」
「拼?拼得過他嗎?」
「是啊,若是今日之前還有機會,如今程咬金帶著兵回來了,若是我們先挑起戰事,你覺得這老東西會怎麼做?迎接我們的除了死亡沒有第二個後果。」
王敬直:「可難道我們沒有動作,秦壽會輕易罷休?」
「真要是蘇定方兵發我們老家,就真的要逼死我們了!」
一屋子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爭論著。
「行了!」崔家的一個族老將手中的杯子摔道地上,顫顫巍巍的起身,呵斥眾人說道:「說來說去,你們是不是搞明白秦壽想要什麼?」
此人名叫崔民干,隋朝末年,憑藉門蔭入仕,擔任醴泉縣令,其後又於義寧年間,投降唐國公李淵,授相府主簿,武德元年,遷黃門侍郎,跟隨淮安王李神通安撫山東地區,曾任宋州和幽州的刺史,冊封博陵郡公,加位上柱國,也就這兩年身體不適才回到族中。
「天下從來沒有解不開的死仇,只有永恆的利益。」
崔民干說道這裡,緩了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派人去好秦壽談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他的底線是什麼?「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王敬直問道:「那還有一種可能,若是談崩了呢,秦壽這人不能以常人度之,他就是個瘋子,不理會我們,又怎麼辦?」
崔民干沉默了一下,「若真是如此,那就徹底沒有了轉圜的餘地,該打就打吧!
說完,他看了眾人一眼,「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若是直接動兵的話,便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沒有人說話,一種難言的氣氛在醞釀。
崔懿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說道:「未必沒有機會,我們都知道秦壽原本就是個商賈出身,商人重利,這點是骨子裡的。」
王敬直卻持反對意見,「依我對秦壽的了解,這傢伙不是好相與之輩,咱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萬一」
從父親王珪死後,王敬直就一直在研究秦壽,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這也是為何他能差距到秦壽幾分意圖的原因所在。
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他就是站在秦壽的角度,然後依託現在的形式,何種情況對世家高門最不利,他就往哪方面想。
如此反向推斷,在自己這些家族的身上找漏洞,時間久了,使得他能嗅出一些東西,就如同這次,一些推斷就是如此。
王敬直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眾人說道:「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大家把能想的都想到前面,做最壞的打算,若是誰有什麼想法也請趁早說出來了,別事後諸葛亮,那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派人盯著秦壽,但是卻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我心裡發慌。」
眾人全都蹙眉,久久不語。
崔民干幽幽的說了一句:「舉重若輕啊,能夠做到絲縷入扣、點滴入局的人,我們是怎麼一步步走到對立面的?」
是啊!
眾人心頭同時浮現這個問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惹到這個傢伙的?
怎麼就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程咬金回長安了。
通常來說,得勝歸來的大將,一般都是由陛下前來相迎,可是今日,卻只有李勣、李道宗等一些老熟人,他感覺到了很大的不對勁。
直到進了長安,程咬金皺著眉頭,猶豫著問李勣道:
「李將軍,朝中出什麼事情了嗎?」
李勣看了他一眼,苦笑著低聲說道:「你們走後朝中局勢一變再變,你們抗擊西突厥的同時,關隴餘部也向著長安襲來,數萬之眾,被秦壽三千多人給坑殺殆盡。」
程咬金瞪著大眼,「三千多人?」
李勣點頭,「我當日聽說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愣了老大一會兒,現在想想還覺的難以置信。」
「就在前天,陛下秘密召我和李道宗進宮,欲立雍王李素節為皇儲「
李勣將當初立皇儲事件的始末給程咬金說了一遍。
「這」程咬金聽到這事兒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眼中大急。
雖然說秦壽不管朝政,但是他手中握著軍權,若是心中起了嫌隙,有可能造成大唐的朝局震盪啊!
可還沒等他問,就聽李勣說道:「但是在你回來之前,陛下撤銷了那份詔書,並且讓武媚臨朝聽政。」
說到這兒的時候,李勣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爍不定。
程咬金人都呆了,下意識喃喃的問道:「你想說這事兒是秦壽所為?」
李勣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背後就是秦壽,但是實在是太令人驚嘆了,對了蘇定方什麼時候回來?」
程咬金目瞪口呆的挺在馬上,呼吸有些重,等再次被李勣問道,豁然回過神,「誰,蘇定方?」
「他還沒有回來嗎?」
李勣:「莫非中途遇見了什麼麻煩?」
「他手上大部分是騎兵,能遇到什麼麻煩?更別說比我還先出發」
倆人彼此對視,瞳孔不約而同的收縮。
世家這邊剛找到合適的人來找秦壽和談,范陽城下卻忽然滔天的兵焰,戰馬嘶鳴,旌旗飄蕩,數萬大軍的火把讓大地似乎都燃起火焰,一道道黑色的煙塵沖向夜空。
紅色、黑色與范陽城中點點的豆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什麼?」
「城被圍了?何人這麼大膽?」范陽盧氏的當家族老今夜剛娶了一房小妾,剛入了洞房還沒正事還沒辦,就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腿肚子轉筋。
范陽的夜,沉悶中帶著些許的躁動不安。
銅鑼「咣咣」的聲響在街巷中不斷敲著,聲音透過街道朝著遠處傳播過去。
而在城牆之上,守城的將士們則是看著下方充滿肅殺氣息的將士,一個個額頭上大汗淋漓。
「看你們衣著乃唐軍為何圍困我范陽城?」
「吾乃蘇定方,速速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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